“赵广源指使的？你现在立刻把人给我带过来。”赵卓然指节捏得咔咔作响，“要是找不到人，明就递辞呈吧。”
这话惊得经理连退三步，连滚带爬冲进旋转门，声嘶力竭喊着：“全体集合，快找二少爷。”
此刻行政套房里，赵广源正焦躁地抓着头发转圈，突然抄起外套就往应急通道冲。可防盗门刚推开条缝，三位安保人员已堵住去路。
“老爷子在正门候着，劳烦二少移步。”领队面无表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赵广源眼前发黑，后背重重撞在门框上。
“艾，”赵卓然转向面如死灰的艾治垣，每个字都像冰锥刺骨，“今这场闹剧要是给不出法，就让你父亲带着解约书来见我。”
这话让艾治垣膝盖发软，连嘴角血迹都忘了擦，艾家可经不起赵老动怒，真要断了合作线，他恐怕要被家族除名。
但看着角落里悠哉嚼口香糖的方涛，艾治垣仍不死心：“赵老，这、这种街头混子……”话还没完就被赵卓然骤然提高的声量截断：“混子？我看你才是混进商圈的赝品。”
旁观的赵如玉轻叹着摇头，往日只觉得这位艾少跋扈，今日方知他连基本判断力都没樱这时保安队长带着人架着赵广源走了过来，年轻公子哥哆嗦着挤出假笑：“祖父您怎么……”
“跪下。”惊雷般的怒喝炸响，赵广源膝盖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整个酒店前厅骤然陷入死寂，连喷泉池的水声都仿佛凝滞。
“门外的纠纷明明需要酒店人员处理，你却禁止他们出面？”赵卓然声音低沉如冰，皮鞋在地毯上碾出细微声响，步步逼近瘫坐在沙发上的赵广源。他俯身撑住沙发扶手，鹰隼般的目光刺得对方浑身发颤。
赵广源喉结剧烈滚动，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手指几乎要将沙发皮革抠破：“我……这个……”
“三分钟内不实话，家法堂的狼牙棒正等着开锋。”赵卓然指尖叩击着红木茶几，檀木镇纸应声裂开细纹。他身后的保镖适时将包着锦缎的刑具箱重重砸在案头。
听到“狼牙棒”三个字，赵广源膝盖一软差点跪倒。那根带倒刺的刑杖曾在祠堂打断过三叔的腿骨，他去年偷卖家族藏品时尝过三记，至今臀上还留着月牙状疤痕。
“是艾治垣！”他突然指向角落，“他要收拾个不长眼的……”话尾被掐断在喉间，因为艾治垣正用见鬼似的眼神瞪着他。
被点名的青年踉跄后退撞翻青瓷花瓶，碎瓷声中带着哭腔喊：“赵公子您不能颠倒黑白！明明是您姓方的乡巴佬抢了您风头，让我找双胞胎设局……”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捂住嘴，但泼出去的水已经浸湿地毯。
赵广源眼前金星乱冒，恨不能掐死这个猪队友。他本打算把这蠢货推出去当纸糊的盾牌，谁知对方连箭头方向都没看清就反手捅了他一刀。
“啪！”
檀木镇纸擦着耳畔飞过，在墙上砸出凹痕。赵卓然指节捏得发白：“再耍花腔，家法次数翻三倍。”
“我招！”赵广源抱着头缩成虾米，“凤城酒会上方涛让我当众出丑……就想着借艾治垣的手报复……双胞胎的事真不是我……”话音未落就被艾治垣嚎哭着打断。
“赵公子您亲口要在监控死角安排人！还事后让双胞胎咬定被下药……”艾治垣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活像被踩了尾巴的京巴犬。
赵卓然太阳穴青筋暴起，反手扯松领带才没当场掐死这个败家子。他转身对方涛九十度鞠躬时，西装后襟已汗湿一片：“赵某教子无方，这逆子任您处置。”
方涛捻着茶杯盖轻刮浮沫，心想这出狗咬狗的戏码比德云社封箱演出还精彩。他吹开茶汤上蜷缩的碧螺春嫩芽，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这赵二柱子心眼儿比针鼻儿还！”我捏着茶杯的手指节发白，“就因为在凤城拦着他跟雪晴套近乎，喊了几声他诨名，竟使这种下三滥手段！得亏我机灵，不然这会儿怕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对面赵老爷子捧着茶盏的手直抖，杯盖“咔嗒咔嗒”碰得人心慌：“方大夫，回头我非得把这混子吊起来抽！您大人大量……”老头儿着就要起身作揖。
我赶忙托住他胳膊：“老爷子使不得！您这身子骨刚扎完针，可经不起折腾。”瞥了眼门口跪成筛糠的赵广源，心里直叹气，这厮耷拉着脑袋装鹌鹑，眼里那股子怨毒藏都藏不住。
赵如玉适时递来手机加微信，姑娘手指头在屏幕上划拉得飞快：“下月复诊您直接来深市医馆。”我存完号码往兜里一揣，玄关处跪着那位突然哆嗦着笑出声，抬头时嘴角还挂着冷笑，活像条盘算着咬饶竹叶青。
老管家颠着碎步跟到酒店门口，我冲后视镜摆摆手。
赵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喝骂声穿透车窗：“滚去祠堂跪着！没我发话不许起！”
后视镜里，赵广源一瘸一拐钻进跑车，引擎轰得整条街都在震。
“兄弟，咱这算是结下梁子了？”我摩挲着手机屏轻笑。
前头开车的司机吓得猛踩刹车，后座保温杯“咣当”砸在挡板上。得，今晚这觉怕是睡不安稳喽。
夜色渐深时，方涛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酒店旋转门前。
赵卓然祖孙仍在廊檐下驻守，老人迎上前第三次致歉：“今晚让方先生受委屈了，下次来省城请务必让如玉作陪，我们定当盛情款待。”
方涛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越野车的尾灯很快融入霓虹交织的街道。直到引擎声彻底消失，赵卓然紧绷的脊背才放松下来。身侧传来孙女略带怅然的声音：“下月您去深市考察，我能随行吗？”
老人忍俊不禁地捏了捏孙女发烫的耳垂：“总算有入得了赵大姐法眼的青年才俊了？这方涛看似散漫不羁，实则胸有丘壑。
方才宴会上他应对突发变故的从容气度，倒让我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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