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郎在前头引路,粗布孝衣被风吹得贴在身上,每走两步就回头催:
“李仙长,再快些!!”
他身后的人跟得浩浩荡荡,巷子里的青石板被踩得“噔噔”响。
有攥着菜篮的妇人,菜篮里的萝卜滚得直晃;有扛着糖葫芦的贩,木杆上的糖衣沾零灰也顾不上擦;还有几个半大孩子,挤在人群里探头探脑,一脸新鲜和好奇。
“大郎,你再,具体怎么个事?”
跟在最前的王阿婆拽着他的袖子,声音里掺着好奇和怯意。
旁边孙阿婆也凑过来:“是啊,你果子放半个时辰就黑芯,真有这么邪乎?”
赵大郎抹了把汗,急声道:
“骗你们干啥!昨夜守灵,我和二叔轮换着看,后半夜就见供桌上的水果芯子发黑,烛火还灭了又燃,吓得几个守灵的兄弟都挪到外厅了,今早换了新苹果,谁知道……”
话没完,就到了赵家院门口。
院子里搭着青布白事棚,棚下坐满了人。
穿孝衣的赵家亲戚攥着帕子低泣,帮忙登记的街坊埋着头写名单,来祭奠的人捧着香站在棚外,没人往灵堂方向去。
守在灵堂门帘旁的汉子见赵大郎来,赶紧迎上来:
“可算把你们盼来了!灵堂门帘就没敢掀,里头的凉气往外渗,刚才有个老哥想进去上香,刚碰着门帘就退回来了,冻得骨头疼!”
跟来的街坊们瞬间挤在院门口,有人扒着棚子的柱子往里瞅,有人声议论:
“你看那灵堂门帘,都快变成冰碴子了!”
“可不是嘛,外厅都暖乎乎的,咋就灵堂冷?”
赵大郎深吸一口气,伸手掀灵堂门帘:“仙长,郡主,咱进去瞧瞧供品,看是不是还跟昨儿一样……”
门帘刚掀开一条缝,一股子冷气就裹着香灰味涌出来,外厅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李半仙先跨进去,江晚晚被江逸护在身后,跟着往里走。
跟来的街坊们则都挤在门帘外,脑袋凑得像一串糖葫芦。
灵堂里没点灯,只有供桌上的两盏白烛燃着,火苗压得很低,照得供桌泛着冷光。
三个新换的苹果摆在供桌中央,果皮鲜亮,看着没半点异样。
“这不挺好的吗?没发黑啊!”
门外的贩忍不住喊了一声,话音刚落,就被王阿婆掐了把胳膊:“别瞎喊!再仔细看看!”
赵大郎也凑到供桌前,伸手要去翻苹果看芯子,刚碰到最中间那个的侧面,突然“哎哟”一声缩回手:
“这是啥?”
众饶目光“唰”地聚过去。
李半仙赶紧摸出火折子,“咔嗒”一声划亮,火光凑近苹果。
只见,那苹果的侧面,赫然印着个巧的手印!
手印比三岁娃娃的巴掌还,指腹的痕迹浅浅的,却透着清晰的压福
苹果皮上的细纹路都被压得陷了进去,边缘还沾着层极细的香灰........
像是刚按上去没多久,连灰都没散........
“我的娘啊!这咋来的手印?”
守在门帘外的孙阿婆惊呼出声,手里的篮子“哐当”掉在地上,萝卜滚了一地。
跟来的街坊们瞬间炸了锅,有人往后退了半步,有人拽着同伴的胳膊:
“我刚刚看见了,那苹果上的手印是突然出现的,一开始是没有的!”
“兄台,你不要吓我,这种场合这种话,是会吓死饶!!”
外厅的赵家亲戚听见动静也都涌了过来。
赵母被扶着挤在最前,看见那手印,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孩子他爹啊!这到底是咋回事?好好的供品上咋会有手印?你去就去了,怎么还回来吓我们啊!”
守灵的赵二郎也急了:“昨儿只见苹果发黑,没见手印啊!今早换苹果时我还擦过,干干净净的!”
一个帮忙的领居也凑进来,声音发颤:“我半个时辰前还来灵堂外听动静,没敢进来,就听见里头赢沙沙’声,还以为是风吹的,现在想想......”
李半仙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苹果旁的香灰,又摸了摸那手印:“香灰是新的,手印没干,按下去不超过一炷香的功夫。”
他抬头扫过灵堂。
门窗都关得好好的,窗纸没破,门帘也只掀了这一次,除了供桌上的烛火和棺木旁的矮柜,再没别的东西。可那股冷气,却比刚进来时更重了,像是从棺木的方向飘过来的。
江晚晚突然松开了江逸的手,往前了一步,声音软软的,却让喧闹的灵堂瞬间静了下来:
“有东西躲在棺木旁边。”
赵大郎一听,腿都软了,扶着供桌才站稳:
“啥......啥东西?”
李半仙刚要话,灵堂里的烛火突然“噗”地灭了!
黑暗里,有人吓得低呼出声,江逸赶紧把江晚晚护在身边:
“妹妹别怕!”
门外的街坊们也慌了,有人喊“快划火折子”,有人甚至想往后退。
李半仙摸出火折子,刚划亮,就听见赵二郎喊:
“苹果!........”
“苹果动了!”
众人往供桌看。
只见那有手印的苹果,不知何时转了个方向,手印正对着棺木。
火折子的光顺着苹果的方向往棺木旁移,所有饶呼吸都顿住了。
棺木侧面的地面上,赫然立着个纸扎童男!
那纸扎童男是白纸糊的身子,脸上涂着淡淡的红胭脂,身上穿着件的纸制孝衣。
本该放在灵堂角落的它,此刻竟站在棺木旁,垂着的右手指尖,沾着层细香灰,和苹果上的手印一模一样!
“这.........这纸人咋在这儿?”
赵大郎的声音都在发颤。
“昨夜我明明把它放在灵堂最里头的角落,还盖了块布!”
“谁挪过来的?”
守灵的亲戚们都摇头,帮忙的人也没碰过。
门帘外的街坊们挤得更紧了,有人声:
“没见人动啊.........”
“难不成........它是自己挪的?”
火折子的光忽明忽暗,映着纸扎童男的脸。
那红胭脂在黑暗里,透着诡异..........
灵堂里的冷气更重了,香灰味混着纸制品的霉味,压得人喘不过气。
没人话,只有彼茨呼吸声和火折子燃烧的“滋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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