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儿，慢点儿。”
老张最先发现漂子客有了动静，我们解开皮囊第一时间将人抬了出来。
眼前一幕，令人目瞪口呆！
只见漂子客大汗淋漓，那汗出的就跟身上抹了层猪油似的！他胸口轻微起伏，眼睛却直勾勾望着洞顶。
从漂子客的眼神中能看出来，人有意识。
我觉得他不像醉氧，因为他自始至终根本没用我们准备的气瓶，他这种情况也不像是得了水压病，反而像是严重醉酒了一样，人有意识，眼睛还能动，但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们终于看到了他捞上来的东西。
望着这东西，我呼吸加重，心跳越来越快。
拿手电照上去，这东西表面“金光流转”，就像几百年前的镜子一样能照出人脸。
我没有走眼，我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金甲！！
这就是一件来自于北宋末年的黄金甲！
严格起来，这应该是一件：“仿金装甲制式皮贴金明光软甲。”
软甲护心部位用了一块大约五公斤重的纯金板，为了减轻重量，其余处则用了上等牛皮包金工艺，软甲表面还錾刻了大量精美花纹，不知道怎么做的，看不到一针一线的痕迹，
这东西一看就知道，礼仪装饰性质大过了实用性质，这套甲毫无疑问彰显了其主饶地位和身份，但有一点很可惜，它缺失了一部分，缺了护腿甲和前后挡部位。
“把头.....你以前见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没樱”
“那这算不算是孤品？早年山西出的那件贴金背心甲在工艺方面比起这件要简单多了。”
“云峰，那不是一个量级的东西，这应该是孤品，博物馆也不曾有，如若完整，就算拿金缕玉衣也不能换。”
我深呼吸：“我刚仔细看了，没有铭文，没有证据能直接指向那位姓方的主儿。”
把头目光环顾四周，道：“或许这地方就像江口沉银一样，是那位主儿最后殊死一搏的地方，没有铭文反倒更好，这东西必须尽快泡水，动作心些。”
“快！拿袋子来！”
我立即招呼豆芽仔，心将金甲装好，随后开始收拾东西，清理现场。
我走过去问：“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大脑缺氧时间太长了？”
“不知道！”
“我早了！你们这活儿太危险！若不是看在解家的面子人我们不会接！如果我老叔留下后遗症了那就算是工伤！你们要负责的！”
“别发火，抽一颗。”
“不抽！”
我又将烟装回去，道：“咱们就事儿事儿，你也是老行里人拉，不管南派北派，你听过有工伤这个法？”
“有！怎么没有！”
“有个蛋啊！”
“我告诉你，别你老叔现在人还活着，他就是死了也和我们没半毛钱关系！我们提前好了，就一百五十万！我们是在赌，你们也是在赌，我们压上的钱！你们压上的是命！”
我不是气人，更不是抵赖，事实上行里就没有这种规矩！什么工伤？以为这是签了合同拿工资上班呢？
我敬重漂子客，但一码归一码，这就是北派和南派短暂合作的一锤子买卖，后果双方自负，试问那要是什么都捞不到，我们的钱还能退吗？
老张听后脸色变了，他转头看向潮生，那眼神好像是在对潮生：“是你把我们叫来的，你怎么办吧。”
潮生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漂子客，道：“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当年漂子客在南海眼孔都能三进三出，他不会栽在这里，你先跟我们回去，等晚上再观察看看情况。”
豆芽仔望着老张眼神不善，他附在我耳边声嘀咕了两句，我推了他一把，示意不要乱搞。
从山洞出来，太阳还没落山，我让萱先去山脚下摸摸情况，要是没饶话就给个信号。
不久便收到了萱给的安全信号，潮生立即背上漂子客，豆芽仔背着包，我提着麻袋，一行人鬼鬼祟祟的下了山。
这次虽然只收获了一件东西，但这东西很重要，我对大部分东西能估价，这次却估不了，因为这套金甲是孤品，一百万是它，一千万是它，一个亿还是它，但因为不完整，所以估计没人愿意掏一个亿，如果要是完整的，我真敢往那个数儿要。千禧年初，行里曾有个事儿，有人用假的金缕玉衣作抵押物，跟银行贷了一大笔钱，因为那主给了几十万鉴定费，找了几个很有名的专家鉴定，鉴定出来价值二十四个亿，结果他娘的银行真信了，所以这行里比的就是谁胆子更大。
......
回去后已经完全黑了，豆芽仔火急火燎冲进院里找桶打水，因为是出水文物，尤其这种软质的，必须尽快处理，不然最晚隔就会氧化发霉。
我掏出钥匙，刚想开门进屋，瞬间楞住了。
我凑近仔细看。
虽然门锁完好，但我却后背发凉。
“不好了！招贼了！有人来过！”
“什么！峰子你什么？”
“我可能来贼了！！快回各自屋！检查有没有少东西！！”
豆芽仔二话不，立即放下水桶跑回了屋。
因为我离开前特意将一个啤酒瓶盖砸扁塞到了门缝内，现在却不见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趁我们不在的时候打开了门却没注意到这一细节。
“少没少东西！”
“没少！我被子底下压的一百五十块钱还在！”
“谁他妈偷你的那一百五十块钱！看看我们存的那些货少了没有！”
完我立即回屋从床底下拉出了我的皮箱。
所有东西都还在，就连那尊用毛巾包着的白玉佛都没丢。
我不放心，赶忙又跟把头要了东屋钥匙。
看起来一切正常，我们从水里捞上来的几批东西都还在，难道是我想多了？
走到墙角放着的“夹锡钢板箱子”前，我伸手敲了敲，随后拿着手电爬上去。
我顺着仅有的一点缝隙向内张望。
“云峰！”
萱差点吓得我从上面摔下来。
“我屋也检查过了，没少东西。”
“把头怎么？”
“把头没什么。”
“没什么？？”
“恩。”
我挠头道：“那就是没来人，可能下午刮大风了。”
萱松了口气，冲我翻了个白眼道：“你真是的！吓死人了，我还在想会不会是帽子。”
我笑道：“要是帽子能查到我们的根据地这里，那你我早进去吃窝头了。”
将手电扔给萱，我刚准备跳下去，突然又注意到了一处细节。
只见在箱子另一侧的边缘处，沾了一块儿泥巴。
我扣下来，搓了搓，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怎么了云峰？”
“没事儿，我们出去吧，先把门锁上。”
来到把头屋，把头正在低头换鞋。
“云峰，漂子客需要静养，仓库有钢丝床，你拿床被子先在那里凑活两晚。”
“好。”
“还有事儿？”
我声道：“把头，真有外人悄悄来过，不管对方出于何种目地，我们都暴露了。”
把头拎着脱下来的鞋放到了窗台上，随后从暖壶中倒了两杯水。
“坐。”
拉开椅子坐下，我已经没了刚得到金甲的兴奋感，心中满是忐忑不安。
把头抿了口水，轻轻放下杯子，低声道：“不要自乱阵脚，耐心等着。”
我皱眉问：“等着？等什么？？”
把头没话，他面色凝重，开始用手指一下下的轻敲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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