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仓库的铁门被洪火羽的鬼火燎得发黑。
醉道士抱着个酒坛滚到货架后，鼻子红得像颗樱桃。“丫头片子，玩火不怕尿床？” 他的崂山口音混着酒气飘出去，手里的酒坛往地上一磕，淡绿色的酒液在脚边漫开，像条蜿蜒的河。
洪火羽的红发在仓库里飘，每根发丝都缠着火星。“老东西，藏什么藏？”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手指一点，火星落在酒液旁，“轰” 的一声，淡绿色的火苗窜起半尺高。
醉道士突然往旁边一扑，躲开火舌的瞬间，踹倒了旁边的酒架。十几个空坛砸在地上，碎片混着没喝完的残酒，在地面织成张酒网。“醉八仙?吕洞宾戏水！” 他的袖口往酒网里一甩，酒珠突然像活过来似的，朝着洪火羽的方向跳。
洪火羽的鬼火突然变了色，红中带青的火焰卷向酒珠。酒珠碰到火焰就炸开，却没熄灭，反而让火势更旺，顺着酒网往货架深处爬。“你的酒，助我烧得更欢呢。” 她的幻术里，仓库的墙壁突然消失，变成片火海，连空气都烫得能燎胡子。
醉道士打了个酒嗝，从怀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火折子。他瞅了眼仓库最里面的铁架 —— 玄武幡旗就裹在黑布里，藏在三层酒坛后面。那是他去年冬埋的，当时就想着，万一有事儿，这地方烧不着。
“烧吧烧吧。” 醉道士突然把火折子往酒网里扔。
火苗窜起的瞬间，他猛地踹开旁边的水缸。清水泼在酒网上，火 “滋啦” 一声矮了半截，却没灭，反而把水汽蒸得白茫茫一片。“醉钟馗?借雾藏形！” 他的身影在雾气里晃了晃，钻进货架的缝隙。
洪火羽的红发突然竖起，像无数根火把刺破雾气。“别装神弄鬼！” 她的鬼火聚成条火蛇，顺着酒液的痕迹往铁架游去，“那破布裹着的，是什么宝贝？”
醉道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瞅见火蛇离黑布只剩三步远，突然抓起个装满高度酒的坛子砸过去。酒坛在火蛇前炸开，浓烈的酒气混着水汽，竟让火蛇的速度慢了半拍。
“烧不着吧？” 醉道士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手里又拎着个酒坛，“这酒是三十年的女儿红，烈是烈，可兑水就……”
话没完，洪火羽的幻术突然加强。雾气里冒出无数火苗，像萤火虫似的往黑布飘。醉道士连忙往地上滚，酒坛在身后炸开，酒液形成道屏障，挡住了大部分火苗，却有两颗漏网的，落在黑布边缘。
“操！” 醉道士难得爆了句粗口，连滚带爬冲过去，用袖子拍打黑布。布角被燎得发黑，露出里面半寸白色的幡旗边。
洪火羽在雾气里笑：“原来你护着的是那破布？” 她的红发突然缠上最旁边的酒架，火星 “噼啪” 作响，“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酒多，还是我的火烧得快！”
醉道士突然不躲了。他把剩下的酒坛摆成个圈，自己站在圈中间，对着黑布的方向作了个揖。“醉八仙?铁拐李炼丹！” 酒圈里的酒液突然旋转起来，形成道淡绿色的漩涡，将靠近的火苗全部卷进去，烧成团团绿火。
洪火羽的火蛇撞在漩涡上，竟被弹了回来。她皱了皱眉，突然发现那些酒坛的摆放位置很怪，像个无形的网，把黑布护在最中间。“装神弄鬼的把戏。” 她的鬼火突然暴涨，整个人化作团火球，朝着漩涡冲去。
醉道士的额头渗出冷汗。他知道这酒阵撑不了多久，火借酒势，绿火已经开始舔舐酒坛的边缘。他摸出怀里的最后半块醉枣，塞进嘴里 —— 那是他师父临死前给的，能提神。
“丫头，尝尝这个！” 醉道士突然抓起个空坛，朝着火球扔过去。空坛在半空裂开，里面藏着的不是酒，是把晒干的艾草。艾草碰到火星就燃，却冒出浓浓的白烟，把火球裹在中间。
洪火羽的咳嗽声从白烟里传来。“老东西，阴我！”
醉道士趁机冲到铁架旁，掀开黑布。黑色的幡旗上，玄武的符文图案在火光里若隐若现。他刚要去够旁边的绳索，就听见身后 “轰” 的一声 —— 白烟炸开，洪火羽的红发带着火星，直扑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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