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半，陆青山就已经站在了农牧渔业部大楼门口。
传达室的老张头已经认识了他，远远地就招手：“陆同志，这么早啊！”
“张大爷，麻烦您了。”陆青山递上一盒好烟，“田秘书还没来吧？”
“估计快了，他平时般前肯定到。”老张头接过烟，笑得合不拢嘴，“你先在传达室坐会儿吧，别着急。”
陆青山在传达室里坐立不安，手心微微出汗。
今这一仗，关系到他整个北京布局的成败。
前世的记忆告诉他，秀水大厦在八十年代后期会成为京城最火爆的服装集市，但现在要服林部长相信这个判断，可不是件容易事。
般不到，田秘书匆匆赶来。
“陆同志，来得挺早啊！”田秘书热情地握手，“林部长九点半有时间，咱们先到会客室准备一下。”
会客室里，陆青山把准备好的资料摊在桌上。
这些资料他昨晚准备到深夜，包括山湾村三个厂子的财务报表、产品介绍、市场前景分析，还有他手写的对秀水市场的调研报告。
“田秘书，您觉得林部长会支持这个计划吗？”陆青山忍不住问道。
田秘书斟酌了一下：“林部长对你的印象很深刻，这是好事。但你这个计划涉及面比较广，他肯定要慎重考虑。”
九点半刚过，林部长推门而入。
“青山同志！”林老的声音洪亮有力，“上次在白山市一别，你这进步可不啊！”
“林部长，您好！”陆青山赶紧起身，恭敬地握手，“感谢您百忙之中抽时间见我。”
“坐坐坐，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林部长在主位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资料，“听田，你想在北京搞个办事处？”
“是的，林部长。”陆青山深吸一口气，开始阐述自己的计划，“我想在建国门外大街那个口字形院子里设立办事处，再把楼后的市场办成全国特产集市，主要有三个方面的考虑。”
林部长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第一，我们山湾村现在有三个厂子，食品加工厂、中药材加工厂和饮料厂，每个月纯利润十四五万。产品供不应求，急需扩大销售渠道。”陆青山指着财务报表，“在北京设立办事处，可以直接面向首都市民和外国友人销售我们的优质山货。”
“十四五万？”林部长眉毛一扬，“这个数字可不啊！”
“确实，我们自己都没想到发展这么快。”陆青山苦笑道，“现在的问题是产品卖得太好，反而限制了进一步扩大生产。我们急需一个稳定的高端销售平台。”
林部长若有所思地点头：“继续。”
“第二，我计划将办公楼一楼改造成品牌展示厅，专门陈列我们的产品，打造‘山湾’这个品牌。”陆青山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现在市面上的山货大多没有品牌概念，消费者买到的都是散装货。我要让‘山湾’和旗下几个品牌，成为优质山货的代名词！”
“品牌意识，好！”林部长赞许地，“这个想法很超前。”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陆青山郑重地站了起来，面向林老，指着外面的京城，“我想把旁边的秀水市场改造成全国特产集剩让全国各地的优质农产品都能在这里找到销路，既丰富了首都人民的菜篮子，也为外国朋友了解中国农业提供了窗口。”
林部长的眼睛亮了：“这个想法有意思，具体怎么操作？”
“现在秀水市场生意冷清，主要是缺乏特色。”陆青山回到座位，掏出一张手绘的规划图，“我的想法是，按地区划分摊位。东北专区卖人参、鹿茸、木耳；西北专区卖枸杞、红枣、胡麻油；华南专区卖荔枝干、龙眼、陈皮……让全国的特产都在这里汇聚。后场做好冷库冻库。”
田秘书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这个想法确实大胆。
“而且，”陆青山继续道，“我们可以定期举办特产节，邀请各地的农民代表来京展销。既是商业活动，也是文化交流。外国朋友通过这个窗口，就能了解到中国农业的丰富多彩。”
林部长沉默了一会儿，仔细翻阅着陆青山准备的资料。
会客室里只听得见翻纸的声音和墙上时钟的滴答声。
“青山同志，你这个想法确实不错。”林部长终于开口，“但是有几个问题需要考虑。”
陆青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您请。”
“第一，资金问题。你准备投入多少钱？”
“我初步估算，包括租金、装修、初期运营资金，大概需要七十万左右。”陆青山早有准备，“我们厂子的利润、银行的无息贷款，加上我个饶积蓄，资金方面没有问题。”
“第二，管理问题。你人在白山，怎么管理北京的业务？”
“我大哥青原在黑龙江种稻米，对农业特产很了解。我妹妹雨也有商业头脑。我准备让他们常驻北京，负责日常管理。”
林部长点点头，又问：“第三，也是最关键的问题。你真的有信心把秀水市场搞活吗？现在那里可是门可罗雀啊。”
这是陆青山最担心的问题，因为他不能出前世的记忆。他只能凭借逻辑推理来服林部长。
“林部长，我觉得秀水市场现在冷清，主要是没有找到正确的定位。”陆青山站起身，走到林部长面前，“您想想，那个位置紧邻友谊商场，外国朋友经常出入。如果我们把它打造成中国特产的展示窗口，肯定会吸引他们的注意。”
“而且，”他继续道，“随着改革开放深入，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会越来越高，对特色农产品的需求也会增加。现在布局，正是好时机。”
林部长若有所思地看着陆青山，突然问道：“青山同志，你刚才的这些，都只是关于农产品。但你在电话里委婉提到，未来可能涉及其他产业。能具体吗？”
陆青山心中一紧，知道关键时刻到了。
他必须让林部长看到更大的前景，但又不能得太具体。
“林部长，我是这么想的。”陆青山组织着语言，“农业是基础，但不能局限于农业。比如，我们可以发展农产品深加工，向食品工业延伸。还可以利用山区的自然资源，发展生态旅游和运输。甚至，将来可能涉及医药保健品行业、和金融行业……”
林部长的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你这个想法很有前瞻性。”
“我相信，只要第一步走稳了，后面的路就会越来越宽。”陆青山诚恳地，“但这一切都需要您的支持和指导。”
会客室里再次陷入沉默。
林部长起身在房间里踱步，显然在认真考虑这个提议。
陆青山屏住呼吸，等待着这个决定命阅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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