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刚蒙蒙亮，郑贤智正借着初阳修炼。
远处山峦还笼罩在薄雾之中，只听“唰”的一声，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落在他身后，凌厉的剑气瞬间刺破晨雾。
郑贤智瞳孔骤缩，本能地向前翻滚，身后的青石上赫然出现一道半寸深的剑痕。
他转身望去，只见剑三一身黑衣立于三丈外，手中长剑泛着幽幽寒光，面罩下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郑兄！心！”方雨飞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原来他晨起挑水，正巧撞见这一幕，慌忙扔下木桶跑了过来。
“剑三兄，这是何意？”郑贤智缓缓抽出归林剑，剑柄上的符文在晨光中微微发亮。
他虽警惕，却并未立刻发动攻击——昨夜吴老的话犹在耳畔，他不愿轻易与同伴起冲突。
“切磋。”剑三惜字如金，剑尖直指郑贤智。
“偷袭无耻！”方雨飞跳了出来，挡在郑贤智身前，“昨夜你偷袭，今你又偷袭，切磋，你少在这儿装模作样！有本事冲我来！”
剑三却充耳不闻，目光始终锁定郑贤智：“接三眨”话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残影，手中长剑划出半轮银月，剑气如潮般压来。
郑贤智暗叹一声，知道今日避无可避。他足尖点地，身形如柳絮般轻盈飘起，归林剑顺势斜挑，使出郑家绝学“南明木剑”。
两剑相交，“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郑贤智只觉手臂发麻，被这股巨力震得连退三步。
“好！郑兄，削他锐气！”方雨飞在一旁大喊助威，还不忘掏出几张符咒攥在手中，随时准备支援。
剑三却不给郑贤智喘息机会，第二招已然攻到。
这一次，他的剑势陡然一变，看似杂乱无章，却暗含万千杀机。
郑贤智凝神细看，发现剑影中竟藏着九道不同的攻击方向。郑贤智内心大惊这是什么招式。
“心！这是剑阁高阶剑术！”方雨飞脸色骤变，手中灵符地化作一团火焰，朝着剑三射去。
剑三头也不回，剑身轻颤，一道剑气横扫而出，轻易将火球击散。
郑贤智深知这一招的厉害，不敢硬接。他运转体内灵力，周身泛起绿光，施展出秘术万木甲。身形在剑影中穿梭如电，归林剑不时点出，看似随意，实则专破对方剑招的薄弱之处。
“叮！叮！叮！”接连三声脆响，郑贤智险之又险地挡下三道剑招，但左袖已被剑气划破，露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好！郑兄好样的！”方雨飞激动得手舞足蹈，“再撑一招，就能让这子闭嘴了！”
剑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第三招终于出手。这一次，他的气势彻底爆发，周身剑气冲而起，在头顶凝聚成一把巨大的剑影。
远处的树木被剑气所扰，纷纷折断，落叶漫飞舞。
“这是……剑意！”郑贤智脸色凝重。剑意一般是剑道才能领悟的境界，能将自身对剑道的感悟融入剑招之中，威力远超普通剑术。没想到剑三年纪，竟已踏入此境。
方雨飞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急得大喊：“剑三，你好比武三招，可没动用剑意！你这是耍赖！”
剑三充耳不闻，巨大的剑影轰然落下，所过之处，地面寸寸龟裂。
郑贤智咬紧牙关，将全身灵力灌注于剑，归林剑发出一声清鸣，剑身光芒大盛。
他施展出压箱底的绝瞻归林斩”，一道青色剑光冲而起，迎向那把巨大的剑影。
“轰！”两股力量相撞，产生的气浪如飓风般席卷四周。方雨飞被气浪掀飞，摔出数丈远。
烟尘散去，郑贤智单膝跪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手中归林剑布满裂痕。
而剑三也不好受，面罩被剑气削掉一角，露出半张冷峻的脸，胸口起伏不定，显然也消耗极大。
“承让。”剑三收起长剑，微微拱手。他虽未明，但从语气中不难听出认可之意。
郑贤智擦去嘴角血迹，强撑着站起身：“剑三兄的剑意，让我大开眼界。”他心中暗自庆幸，若非昨夜与剑三交过手，摸清了对方的一些路数，今日恐怕会输得更惨。
方雨飞一瘸一拐地跑过来，先是检查郑贤智的伤势，确认并无大碍后，才转身对着剑三喊道：“哼！算你厉害！不过下次……”
“下次？”剑三看向方雨飞，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你想试试？”
方雨飞顿时怂了，缩了缩脖子：“我……我才不跟你打！要打也得等我突破金丹期！”
这时，孙瑶和柳如烟也匆匆赶来。原来他们听到这边的动静，便急忙赶了过来。
“你们疯了？”柳如烟看到满地狼藉，脸色一变。
剑三充耳不闻，转身离开。
郑贤智望着剑三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见到剑三离开，郑贤智转身对几人道：“我回去调养一番。”随后也返回洞府。
此时在院落之中，六个老头还在谈笑风生。
“老吴，你居然能请来剑阁的弟子，不一般呀！看把我后辈给打的。”关慧晨阴阳怪气的道。
吴姓老者连忙摇头：“我只是有恩于他，这次他也算是报恩吧。
不过你家后辈可不简单，我总感觉他没有用全力。”
关慧晨没有多言。这时李老道：“钱老鬼，你家后辈还没有来？”
钱老也是一脸愁容，表示他也不清楚。
几人见问不出什么也没有多，毕竟秘境开启时间还没有到，就没办法了。
几人随后聊几句后，又分开了。
……
返回房间的郑贤智刚刚调息结束，就听到敲门声。关慧晨负手而入，眼神中竟带着几分郑重。
“智儿。”关慧晨随手一挥，“剑三的来历，你可清楚？”
郑贤智心头一紧，这他还的确不知道，拱手道：“还请老祖指点。“
“剑阁......”关慧晨沉吟片刻，“那是连宗门大派都忌惮三分的隐秘势力。他们隐于深山，只修剑道，门下弟子各个剑术通神，人数不多，却能在江湖中掀起惊涛骇浪。”
郑贤智听到此话，才明白为何剑三如此之强。毕竟之前关慧晨和他讲过。
他虽听过“剑阁”之名，却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碰见。今早剑三展现的剑意，若只是剑阁弟子的常态，那掌门之流又该强大到何种地步？
“你也不必太过忧心。”关慧晨似是看出他的惧意，语气稍缓，“剑三虽然来自剑阁，但是剑阁之人多是直率之人，可以深交。“
郑贤智重重点头，从昨和今的情况来看，剑三的确不像是奸诈之徒。
不过郑贤智内心也有疑惑，于是问道：“老祖，剑阁我还只是听你过，昨日见到剑三，感觉他的确实力非凡，你能给我详细介绍一下剑阁嘛？”
关慧晨抬手招来两杯清茶，水汽氤氲间缓缓开口：“要这剑阁，在修真界算是个异类。
别的门派讲究功法繁杂、术法多样，可他们一门心思全扑在剑术上，从上到下就一句话——剑就是道，道就是剑。”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接着道：“整个剑阁加起来不过百人，弟子比长老还少。
外头的门派总笑话他们‘人丁单薄’，可真动起手来，没谁敢瞧。就拿剑三使的剑意来，普通剑修得在金丹期才能摸到门槛，他年纪就能凝聚剑意，放在剑阁里怕是也是拔尖的苗子。”
郑贤智听得入神，忍不住追问：“那他们怎么收弟子？难道只看赋？”
“哪有这么简单。”关慧晨摇摇头，“剑阁收徒，七分看缘分，三分看心性。
他们不像别的门派摆擂台、设考验，反倒喜欢派人四处游历，碰上合眼缘的孩子就带走。
是‘合眼缘’，其实看重的是心底的纯粹。你想啊，一辈子只琢磨怎么把剑练好，没点单纯劲儿，早被旁的诱惑勾走了。
所以剑阁之人在没有修炼出剑心之前，一般不会下山，担心被世俗所染。”
见郑贤智露出疑惑的神色，关慧晨解释道：“举个例子，寻常门派收徒，要考量灵根属性、家族背景，可剑阁不管这些。
听千年前，有个扫大街的乞丐被阁主看中，后来那孩子成了名震一方的剑修，靠的就是这份纯粹。”
“这么，进了剑阁就只能练剑？”郑贤智好奇道。
“可不是嘛。”关慧晨笑了笑，“他们连日常用的灵术都和剑有关。在剑阁，剑就是吃饭的家伙，也是保命的手段。”
到这儿，关慧晨神色变得严肃：“不过这‘只修剑’也有坏处。别的门派讲究术业有专攻，炼丹、炼器、布阵都有专人负责，可剑阁从头到尾就一把剑，讲究一力破十会。”
郑贤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那剑阁在修真界地位如何？毕竟人这么少......”
“人少，分量可不轻。”关慧晨神色郑重，“剑阁弟子性子孤僻，不爱掺和门派争斗，平时就躲在云雾缭绕的‘剑峰’，偶尔派弟子下山历练，也是独来独往，但是实力基本都不弱。”
“剑峰？”郑贤智眼睛一亮。
“对，那是剑阁的根基所在。”关慧晨抬手在空中虚画，“整座山峰就像一柄倒插的巨剑，山顶终年被剑气笼罩，普通修士靠近就会被割得遍体鳞伤。”
随后关慧晨起身道：“今你们的比试，我也看到了。智儿，你真不错，但是你还需要磨练，今的比试你好好回忆一下。”完就离开了郑贤智的洞府。
送走关慧晨后，郑贤智盘坐在蒲团上，双目微闭，开始复盘今日之战。
剑三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幻影般在脑海中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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