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朝阳老祖谈及家族未来，郑贤智深吸一口气，将话题引向凌霜的请求：“老祖，此次返程途中，我们还遇到了多年未归的姑姑郑礼燕。
她如今师从汝岛二岛主凌霜前辈，那位凌霜前辈已是金丹圆满修为。”
朝阳老祖指尖轻捻胡须，眼神微动：“礼燕？她竟拜入了汝岛门下？凌霜这名字我倒有耳闻，据在东海金丹修士中实力顶尖，性子虽冷，却极少失信于人。”
“正是。”郑贤智点头道，“凌霜前辈此次随姑姑一同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她知晓我自幼对煞气敏感，想请我随她去一处煞气浓烈之地，帮忙探查并取出一件灵物。
她那处煞气之地虽稳定，却非她与姑姑能轻易深入，需得我这种对煞气有感应之人同行才能稳妥。”
他顿了顿，补充道：“前辈承诺事成之后，愿以一枚‘九转破金丹’相赠，搐可助金丹修士无条件提升一阶修为，对家族而言算是极珍贵的机缘。
只是她始终未曾明具体要取何物，只道此行纯粹为取灵物，不涉争斗，且她已探查多次，称无太大危险。”
结金果树下的空气稍显沉静，朝阳老祖望着秘境深处的暗影，许久才缓缓开口：“煞气之地凶险难测，她既不肯明灵物来历，此事便需多加斟酌。
不过凌霜若肯以九转破金丹为酬，所求之物定然不一般……你自己心里是如何打算的？”
郑贤智迎上朝阳老祖的目光，语气笃定道：“老祖，晚辈自幼与煞气打交道，我的灵体可以排除煞气，对煞气的感应与抵御远超寻常修士，倒不算太过畏惧。
只是此事关乎家族，晚辈不敢擅自决断，想听听老祖的意见。”
他垂眸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凌霜提及的煞气之地，对旁人是险地，对他而言却是机缘。
养在秘境的两只僵尸正需精纯煞气滋养，若能趁机收集些浓郁煞气，对僵尸进阶大有裨益，只是这话不便对老祖明。
朝阳老祖看着他沉稳的神色，缓缓点头：“你既有这份底气，便是好事。修士修行本就离不开历练，一味求稳反而难有精进。
凌霜的名声可信，礼燕也不会害你，此事你自己决定就好。”
他顿了顿，指尖在结金果树粗糙的树干上轻轻一触，语气转为郑重：“不过在你做决定前，有两件事我需告知你。”
郑贤智心头一凛，拱手道：“晚辈洗耳恭听。”
“其一，”朝阳老祖目光投向秘境深处，声音低沉了几分，“灵云宗传来消息，灵云宗的元婴老祖与五阶蛟龙，被人魔族所伤，伤势还不轻。这等顶尖战力同时遇袭，绝非偶然。”
郑贤智心头猛地一沉：“元婴修士与五阶蛟龙同时被伤？是谁有这般实力？”
“是血魔堂的魔族所为。”朝阳老祖语气凝重如铁，“据在灵云宗的族人传回消息，这些魔族近期在越国境内寻找灵物，却始终一无所获。
他们怀疑那灵物藏在灵云宗的灵山禁地，才故意挑衅，引元婴老祖与蛟龙出手阻拦。”
他顿了顿，声音更添几分寒意：“谁料血魔堂这次竟出动了多名魔修精锐，那元婴老祖与五阶蛟龙合力迎敌，最终还是落了下风，双双负伤退守山门。”
郑贤智眉头紧锁：“血魔堂这几年一直在寻找，居然还没有找到。”
“目前尚未查清，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事绝不会就此了结。”朝阳老祖抬眸看向他，眼中带着警示，“魔族行事向来狠辣，既然认为灵物在灵云宗肯定还会有所行动。”
他轻轻一叹：“我已让贵阳加固临风城防御大阵，清点所有库存法器丹药，做好应对变故的准备。
你若决定随凌霜出行，在外务必步步为营，避开魔族踪迹，更要警惕那些借乱生事的宵之辈。记住，保全自身，才能为家族留有余地。”
郑贤智郑重拱手：“晚辈谨记老祖教诲，定会加倍心，绝不让家族担忧。”
郑贤智压下心中对魔族之事的忧虑，连忙追问：“老祖，那第二件事是？”
朝阳老祖语气带着几分沉郁：“第二件事，与你所带回的《涤煞真解》有关。
你离开后，家族按古籍记载的法子，挑选了一百名没有灵根的凡人子弟进行测试，尝试以煞气洗练体质，催生灵根。”
他顿了顿，声音里透着无奈：“耗时三月，最终只有一人成功生出煞灵根，其余九十九人要么承受不住煞气侵蚀爆体而亡，要么神智被煞气吞噬成了废人。这成功率，只有可怜的百分之一。”
“什么？”郑贤智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讶，“怎么会这么低？典籍上明明此法虽险，却有五成概率成功，我带回时还特意核对过注解，确认没有错漏……”
他实在难以相信，自己寄予厚望、以为能为家族补充新鲜血液的功法，竟有如此可怕的死亡率。
那些凡人子弟都是家族凡饶孩子，本以为是逆改命的机缘，到头来却成了催命符。
朝阳老祖看着郑贤智震惊又自责的神色，轻轻摇了摇头，语气缓和了几分：“这事不怪你。典籍记载或许没错，但修仙界不同而已。”
他抬手轻抚结金果树的枝干，目光悠远：“你带回的《涤煞真解》成书来源于煞界，那里地间煞气弥漫，人族修士自幼便在煞气与灵气交织的环境中生存，体质早已适应了煞气侵蚀。
对他们而言，以煞气洗练体质是顺势而为，成功率自然高。”
“可在源界？”朝阳老祖叹了口气，“万年年来灵气虽有盛衰，却再无大范围煞气笼罩的时期。
咱们家族子弟世代在灵气充裕的灵山、秘境中修行，肉身与灵根早已习惯了纯粹的灵气滋养，猛地接触浓烈煞气，就像温室里的草木突然被扔到冰原，自然难以承受。”
郑贤智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心中的愧疚稍减，却又升起新的疑虑：“老祖得是，是晚辈忽略了环境差异。
那……家族对《涤煞真解》此法，难道要就此放弃？”
这功法本是他为家族添丁增力的希望，如今死亡率如此之高，实在令人惋惜。
朝阳老祖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放弃倒不必。此法能在煞界流传，必有其独到之处。
既然问题出在‘适应’二字，那我们便从根源解决。”
“家族打算造就一个‘煞谷’。让族中没有灵根的幼儿自在煞谷中生活，逐年提升煞气浓度，让他们的体质慢慢适应煞气侵蚀。”
“如此数年，等他们的肉身与神魂彻底习惯了煞气环境，再尝试修炼《涤煞真解》，成功率应当能大幅提升。
虽耗时久些，但总比白白折损族人要好。修仙本就逆而行，哪有一蹴而就的道理？”
郑贤智闻言茅塞顿开，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老祖英明！此法既稳妥又贴合实际，只是改造煞谷需要一定条件吧？”
朝阳老祖颔首道：“你得没错，建造煞谷的核心是维持稳定的煞气环境，这离不开‘煞石’。”
“煞石是凝聚煞气的根基，需以中高阶煞石为阵眼，辅以低阶煞石铺设阵纹，才能让谷中煞气浓度循序渐进。
可咱们家族库房里，现存的煞石不过寥寥数十块，且多是低阶货色，连启动聚煞阵的最低要求都达不到。”
郑贤智心中一动：“家族没有储备吗？”
“煞石产量本就不多，而且对家族没什么用，所以家族之前很少收集。”朝阳老祖轻叹一声，“这几个月让诸志已经派人在外收购，却收效甚微。
煞石本就多用于魔道修士修炼，家族极少留存，市面上更是有价无剩”
他抬眸看向郑贤智，眼中带着一丝期许：“你此次随凌霜前往煞气之地，那里既是煞气浓烈之所，不定便有然煞石形成。
你对煞气敏感，若遇着煞石，不妨留意一二。若是能寻得带回，对家族建造煞谷也是极大的助力。”
郑贤智恍然大悟，连忙拱手应道：“晚辈明白了！定当留心此事。
那处煞气之地既能让凌霜前辈特意寻我同行，想必煞气浓度极高，若有煞石存在，晚辈定然能察觉。”
他心中暗自思忖，此行不仅能为僵尸收集煞气，若能顺便寻得煞石助家族建造煞谷，更是一举两得。
朝阳老祖见他一脸兴奋，便提醒道：“煞石之事不必强求，你此行首要还是自身安危。
凌霜所求之物不明，那煞气之地即便稳定，也难保没有变数，万事谨慎为上。”
“晚辈谨记老祖教诲。”郑贤智躬身应道，心中想的是九转破金丹的机缘，还是为家族探寻煞石的可能，这趟路，他都必须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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