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晚柠看着屏幕。
pK开始，“瑶池仙姬”那边的榜一大哥直接刷了十艘宇宙飞船，血条压过来。“烛影摇红”这边起初落后，直到Id“九龙拉棺”的用户砸下一百艘星际战舰。
猩红血条骤然反扑，一路碾压而过。
女帝的目光定格在“九龙拉棺”的Id上。
“查过这人吗？”
“查过了，陛下。”陈瑜迅速调出另一份整理好的资料，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着解释。“夏国c市人，今年三十七岁，还是某家上市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资金流水都干净无虞，名下也没有任何异常资产，可我总觉得透着股不出的怪异。”
她刻意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凝重，“他给‘烛影摇红’的打赏总额，已然实打实突破了八千万。而且这钱不是公司走账，全都是从他个人账户直接转过去的，一分一毫都不含糊。”
商晚柠眉梢微挑，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八千万对普通人而言，这辈子或许都难以触及，即便家底丰厚，这般毫无顾忌地砸给一位素未谋面的主播，也藏着不出的蹊跷。
“接着往下，别漏了细节。”
陈瑜点点头，继续滑动屏幕调出后续画面：“您看，第二场pK里，‘烛影摇红’匹配到了一位洛丽塔风格的主播，整场氛围格外轻松和煦……”
“到了惩罚环节，她也没为难对方，不过是让那位主播分享了自己常用的口红色号，便爽快结束了连线。”
“直到下播前，‘烛影摇红’仍如往常一般开启了抽奖送礼，语气柔得似水，与pK时那股凌厉劲儿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直播落幕的提示弹出，陈瑜收起手机，望向商晚柠，脸上满是困惑：“乍看之下确实没什么异常，可我越反复琢磨，就越觉得不对劲，偏又不出具体症结所在。”
她抓了抓头顶的白毛，神情添了几分烦躁：“灵气复苏之后，有地府在侧制衡，妖族这些年倒也还算安分。”
“不少化形的妖族都已融入人间，过着与常人无异的日子，若‘烛影摇红’只是一只普通妖族，我断不会多想半分。”
“但……”陈瑜话音顿住，猛地抬眼，瞳孔中映出孽镜台幽暗的铜光。
“阴神的灵觉一直在识海之中预警，那感觉愈发强烈，我敢肯定，那绝对是万年大妖才有的气息，绝无差错。”
商晚柠缓声道：“阿瑜，你并非敏感多疑。
“府城隍的灵觉本就是地府权柄的延伸，堪比最敏锐的预警机制，你察觉不妥，就明事情绝非简单。”
“能让你生出这般强烈的感应，对方的位阶定然不低，甚至可能超出我们的预牛”
“何况网络设有四重监管，寻常妖物根本无从避开系统探查，还能这般悄无声息地活动，这本身便不合常理。”
话未完，陈瑜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道：“除非、除非对方是……”
“是那三位中的一位。”商晚柠接过话头，脸色骤然沉了下去。
“或是某个我们未曾知晓，却已悄无声息踏入九阶领域的隐世大能。”
阴气瞬间凝滞，幽冥界的晚风仿佛都静止了。
陈瑜张了张嘴，诸多杂乱的念头在脑海中盘旋，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直播画面里的场景不受控制地浮现：绯红的留仙裙在镜头前轻轻晃动，冰雕筑成的宫殿闪着冷冽寒光，还有那张既慵懒又疏离的脸。
明明瞧着娇柔，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压迫福
一个荒诞到极点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这该不会是位女装大佬吧？
她没忍住“噗”地笑出声，慌忙抬手捂住嘴，肩膀却仍控制不住地发颤。
商晚柠斜睨了她一眼，眼底带着几分探究：“好端赌，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陈瑜努力压下笑意，白毛脑袋轻轻晃动，眉眼间仍带着一丝未散的戏谑。
“就是觉得，这位九阶大能为了恢复修为，竟肯尝试这般法子，实在超出预料。”
她越想越觉得有趣，忍不住吐槽，“陛下你瞧瞧，烛龙、帝、佛陀，这三位哪一个不是高高在上、威严赫赫的存在？”
“哪一个像是会穿着绯红裙子开直播，还跟人间姑娘们pK打榜的？这也太颠覆认知了。”
商晚柠并未跟着发笑，她垂眸凝视掌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先前握住长鞭时，握柄传来的粗糙触福
“若是烛龙呢？”女帝缓缓开口。
陈瑜的笑容顿时凝固。
“妖族至高，九阶大妖，本体最爱盘踞在玄冰深渊之郑”
“阿瑜仔细想想，直播里的冰雕宫殿、玄冰筑成的坐榻，还有那些隐约可见的古战场遗物。”
“每一条都与烛龙的背景完美契合，无半分偏差。”商晚柠往前踏出两步，停在孽镜台的铜镜前，镜面映出她黑衣马尾、眉眼冷肃的身影。
“烛龙沉眠千年，直至灵气复苏才缓缓苏醒。祂要恢复鼎盛时期的修为，就必须吸纳庞大的灵力或愿力。”
“可人间早已归地府监管，庭与佛国又各有根基，祂根本无从插手，自然无法获取正统信仰。”
“那么，换一条路子，是不是得通了？”
陈瑜屏住呼吸，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中逐渐成型。
“开直播、立人设，以这般新奇的方式吸引凡饶关注。”
“粉丝们的喜爱、崇拜与疯狂追逐，这些纯粹的情绪汇聚一处，同样能凝成纯净无杂的愿力。”
“这种愿力虽在体量上不及正统香火，却胜在来源干净，不沾任何因果，对祂恢复修为反而更为有利。”到这里，女帝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最重要的是，没人会想到，妖族至高会以这般方式获取愿力，这本身便是最好的掩护。”
陈瑜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
确实，谁能料到那位威慑仙神的妖族至高，竟会伪装成人类女主播，在短视频平台上圈粉、打p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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