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
火急火燎地来了，心情忐忑地帮上忙了，迷迷糊糊地被夸了，又稀里糊涂地有师父了。
他现在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懵”字。
宋涵等了半，见这孩子始终都处于石化状态，无奈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还转动着手腕做出了好几个动作。
温若安终于有了反应，眨巴眨巴眼睛问道：“涵哥，你这是……干嘛呢？”
“施法呢。”宋涵一本正经地道，“我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把你魂儿勾走了。”
“有呀。”温若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勾走了。”
宋涵的眸子微微睁大，这回轮到他发愣了。
“涵哥，你刚才的是真的吗？”温若安神情激动地道，“你真的愿意做我的老师，教我学医吗？”
“嗯，真的。”宋涵语气坚定道，“你可以完全相信我的实力，不信的话待会儿我把我的毕业证书还有医生资格证什么的找出来，各种获奖证书和作为教授出席讲座的视频我也有，你若是想看，随时都可以。”
“之所以想亲自教你，也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我是真心觉得你是个学医的好苗子，而且是难得的才，只要你肯学，你的未来一定不会比我差。”
“才……”温若安喃喃着，“涵哥，你就不怕你看走眼了吗？”
“不会。”宋涵抿唇轻笑，“我从不看走眼。”
“安，自信一点，你在医学领域拥有无限的潜力，而你现在需要有一个契机来将它慢慢激发出来，我也希望我能够给你这个机会。”
温若安一时没吭声，而是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真的，听见宋涵这一番话，他不激动不开心是假的。
他本来就对医学知识相当感兴趣，甚至到了有些痴迷的程度，明明江乐允的漫画书更有意思，可他就是提不兴趣去看。
至于顾景翊那些文一般的习题，他就更看不懂了。
温若安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曾经在养父母那里时，他经历最多的事情就是挨打，看书只能偷偷摸摸，认字也是磕磕绊绊。
不过现在仔细想想，还是和医学有关的内容记住的比较多一点。
或许这真的是赋？
就像宋涵的那样，与生俱来的绝对感知？
可不管是不是，这个难得的机会就在眼前，温若安不想错过。
他想变得强大，变得有能力，变得有出息，变得……更有用。
他要向哥哥弟弟们证明，他温四也可以为家里做贡献，不用被处处保护也可以独立自主。
良久，温若安点点头：“涵哥，我想跟你学医，请你教我吧！”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师父！”
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宋涵，每个字都得十分坚定，最后甚至还抱起了拳，接着就要当场下跪。
吓得宋涵赶紧拦住他，连忙道：“不用不用，我没那么多讲究，没必要行此大礼。”
“既然你同意了，那以后跟着我好好学就是了，书本知识和实践一个都不能差，都很重要，所以我会尽量把二者组合起来传授给你，如果你觉得哪里理解困难，或者感觉跟不上了，一定要跟我。”
“好的！”温若安重重点头，“我肯定好好学，不会让你失望！”
宋涵嗯了一声，摸摸他的头：“真乖。”
“好了，那个男孩的吊瓶差不多到时间了，我去拔针，安你去把止吐针拿过来。”
“我……我去？”温若安有些犹豫，“可我不知道哪个是……”
“盐酸甲氧氯普胺注射液。”宋涵挑了挑眉，“一对一授课现在就开始了。”
温若安嘟囔着重复了一遍药名，随后抬头问道：“是不是胃复安？往屁股上扎的那个？”
“……对。”宋涵不禁笑了起来，“你可真是，总能给我惊喜。”
温若安无声地笑笑，随即立刻朝药品区跑了过去，精准地找到注射液，拿出长针管，又跑回床边递给了宋涵。
听屁股针很疼的，他还是别轻易动手了。
果然，一针哭。
男孩突然嚎了一嗓子，眼泪也唰地一下流了出来，温若安赶紧往他嘴里塞了一块葡萄味的硬糖，愣是给哭声止住了。
“这么好使？”宋涵收起针管，笑问道，“怎么做到的？”
“乐爱吃甜食。”温若安满眼温柔地道，“平时他一哭，我们就会给他糖吃，然后他就顾不上哭了。”
“为什么？”宋涵疑惑道，“吃糖会让人心情好？”
“不是。”温若安眼眸含笑，“乐，糖果太好吃了，要含在嘴里细细品尝才行，如果张嘴嚎啕大哭的话，糖会掉出来的，那岂不是很浪费？”
罢，两个人全都笑出了声，扭头再一看男孩，眼泪早就擦干净了，这会儿也安静地吃糖呢。
见状宋涵道：“这个办法好，那我也在诊所准备一点糖，省的有些孩打针总哭，还不配合。”
“安你还有吗？你先贡献一些出来也校”
“不给。”温若安毫不犹豫地道，“我兜里的糖是给乐的，不能随便给别人，今已经是破例了……你想要就自己去买嘛。”
“行行行，那我自己买。”宋涵失笑，“你改名得了，别叫温四，叫温抠。”
温若安捂着衣兜，声哼唧：“我才不是抠呢……”
他们一直忙到了黑，诊所里的患者才陆陆续续地走空，宋涵只是稍感疲惫，而第一上岗的温若安却已经腿都软了。
“累坏了吧？”宋涵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顺便给他捏了捏腿。
“还好。”温若安，“可能是还没太适应，多来几就好了。”
“嗯，明不用太早，十点左右过来就校”宋涵轻声道，“回家好好休息，用热水泡泡脚缓解一下。”
“好。”
温若安顿了顿，接着又问道：“师父，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叫哥就校”宋涵，“问吧。”
温若安哦了一声：“涵哥，虽然我是跟着你学医，但我每来诊所给你当助理，是不是也算上班啊？”
“对，算。”宋涵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所以你想什么？”
温若安抿着嘴唇，略显调皮地眨眨眼睛，心翼翼地道：“那我可不可以有工资呀？我大哥了，活不能白干，看见钱才是硬道理。”
宋涵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沈泽川那个钱串子给你洗脑了吧？钱的事是一点儿不忘啊。”
“所以你到底给不给开工资呀？”温若安非常执着，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给，当然给。”宋涵答应道，“你吧，想要多少？”
温若安眼睛一亮：“多少都行？”
宋涵笑眯眯的：“你先看。”
“那我了，涵哥你可别怪我狮子大开口哦。”温若安的声音柔柔的，随后张开一只手，表情无比坚决，“我要五百！”
宋涵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咳咳咳……夺少？”
“多呀？”温若安默默地收回两根手指头，“那……那三百？不许再少了！”
打发要饭的呢？
宋涵真是被他的真给打败了，闷声笑了半才道：“给你开两千，我可不当那剥削员工的老板。”
两千！
温若安双眼放光，恨不得扑上去给他来个熊抱。
他挣钱了！
挣！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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