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嫔正和陶昭仪话，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楼素月。
她扬唇道：“楼才人留步。”
楼素月没想到德嫔会叫住自己，她心生警惕：“德嫔娘娘有何指教？”
梁琬盈的凄惨状况令她记忆犹新，她觉得在这个后宫生存，保住性命才是要紧事，其它都是其次。
她不像其他人在宫中有朋友或有后台，只有一个像楼素衣这样的庶姐，还把她当成敌人。
德嫔看着就不是善类，就怕德嫔设下陷阱在等着她。
“难得见到妹妹，想和妹妹会子话。”德嫔热络地道，“起来妹妹和皇后娘娘是有血缘关系的，曾住在同一屋檐下，可知当年皇后娘娘和陛下常有来往？”
这话可把楼素月问住了。
她和楼素衣素来不亲近，甚至是看不起楼素衣的，如何知道过去楼素衣和陛下是否常来往？
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德嫔不禁有些失望：“难怪妹妹和皇后娘娘不亲近，看来在楼家时妹妹并不关心皇后娘娘。”
楼素月讪笑，不知该怎么接话，毕竟德嫔的是事实。
德嫔看她这样，愈发瞧不起她。
换她是楼素衣，也会跟楼家人断绝关系。
当下她也不再理会楼素月，楼月尴尬地正要转身离开，宁妃却开了口：“楼妹妹要不要去本宫那里坐坐？”
楼素月意外地看向宁妃，没想到宁妃会主动邀请自己。
现如今整个后宫的人都恨不能离她远远的，只因她和楼素衣不对付，大家怕被她牵连，以至于不愿意和她走得太近。
尤其是在看到楼素衣的皇后之位越坐越稳，大家便对她越冷淡。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宁妃是第一个主动对她示好之人。
她在后宫没有朋友，也没有地方走动，日子过得很无聊。宁妃向她抛出橄榄枝，她双眼一亮，立刻回道：“若宁妃娘娘不嫌弃，我却之不恭。”
宁妃笑得温柔：“楼妹妹这么年轻貌美，本宫怎么可能嫌弃？”
德嫔看到宁妃和楼素月有有笑的一幕，眸光微闪。
楼素月在后宫是人人都不屑的存在，宁妃却反其道而行之，到底是圣母心泛滥，还是另有所图，她倒是很好奇。
当下她接话道：“我也去宁妃姐姐的宫里坐坐。”
“欢迎欢迎。”宁妃应道。
这附近的其他妃嫔见宁妃和气，又是大过年的，大家一拍即合，都折道去了景仁宫。
宁妃如她的封号一般，为人宁静祥和，大家都喜欢她。
景仁宫里也早早备下零心水果，大家边吃边聊，很是开心，颇有过年时的热闹与欢腾。
陶昭仪笑道：“还是在宁妃姐姐这里开心，这才像是过年，不像在咸福宫那般，看到皇后娘娘那张脸，我连话都不敢多两句，怕一个不心便激怒了皇后娘娘，进而被她惩罚。”
陈星今儿也来这边凑热闹，听得这话蹙眉：“陶妹妹此言差矣，皇后娘娘性子宽和，对众姐妹更是宽容，皇后娘娘不是那种会随意惩治谁的人。”
陶昭仪闻言嗤笑：“我知道安嫔姐姐和皇后娘娘交情颇深，即便如此，也没必要急于帮皇后娘娘话。皇后娘娘若真宽和，就不会独自霸占着陛下不撒手。安嫔姐姐难道就不觉得皇后娘娘这样吃独食会遭报应么？”
宁妃一听这话脸色微变：“陶妹妹切不可对皇后娘娘不敬！”
陶昭仪也知道自己口快，这种话若传进楼素衣耳中，那可了不得，这是对皇后的大不敬。
若在场有人故意在楼素衣跟前碎嘴，那她得遭殃。
她反应倒是快，笑道：“我就是随口笑罢了，宁妃姐姐竟当了真。”
宁妃正色道：“祸从口出，陶妹妹还是要管好自己的嘴，不可对皇后娘娘不敬。不只是陶妹妹这般，其他妹妹也该敬重皇后娘娘！”
众人心下不以为然，但还是给了宁妃面子，异口同声地道：“宁妃姐姐的是。”
陈星看到这一幕，心下暗忖宁妃倒是敬重楼素衣。再加上宁妃位份较高，性子也和善，难怪有这么多人喜欢和宁妃来往。
当下她对宁妃的好感也多了几分。
之后宁妃绕开了话题，现场的气氛再度活跃了起来。
咸福宫内，锦书正要帮楼素衣上药，恰好慕容带着慕宸进来，他第一时间把孩子交给吉庆：“所有人退下。”
锦书手里还拿着药膏，不知道要不要退下。
这时慕容接过药膏道：“这里有朕。”
锦书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是陛下想接替她。
她随众人退出了寝室，楼素衣觉得别扭：“要不还是我自个儿来吧？”
劳动皇帝帮她擦药，她觉得大材用。
慕容薄唇微掀：“你就不能乖一点？”
楼素衣的表情一言难尽。
她怎么就不乖了？还有他这话的语气，又不是在和慕宸话。
她这么大年纪的人，用“乖”字来形容合适吗？
不过她也懒得和他争论，把药膏给了他。
楼素衣肤色雪白，原本无暇的腹部多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慕容蹙紧眉头，看着楼素衣的伤口半晌都没动手。
楼素衣觉得有点冷：“要不我自己来擦药吧？”
其实她自己动就可以，锦书偏要帮忙。
结果慕容把锦书赶走，又看着她的伤口发呆，这伤有什么好看的？
慕容这才回神，皱眉问道：“疼么？”
“快结疤了，不疼，也就受赡当晚有一点，但我很快睡着，睡着了则无知无觉。”楼素衣露出灿烂的笑容。
慕容看着楼素衣的笑容有些恍惚。
他突然想起当年每回见到楼素衣她都是露出这样的招牌笑容，好像她的人生一片坦途。但据他所知，她在楼家是边缘人，谁都不爱她，但她还是很乐观。
他其实也有点好奇当年她的心态为何会这么好，她这样的性子很容易吸引饶目光，他却觉得她太招蜂引蝶了。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他当年也不会料到，她最终会嫁给他，成为他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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