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芒与金盾碰撞的刹那，没有惊动地的轰鸣，只有一股无声的能量涟漪扩散开来。金色光盾上的符文疯狂闪烁，却在灰芒的侵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他的维度规则都在被逐步瓦解。
厉风闷哼一声，竟被这股大道之力压制。他看向沈维衍的眼神彻底变了——震惊、忌惮，还有一丝难以置信。一个未升维的三维修士，竟能施展出如此撼动四维规则的招式？
沈维衍并未趁胜追击，只是收招而立，灰芒缓缓敛入体内。他看着厉风，语气平静却带着锋芒：“阁下还要试吗？”
远处观望的几道气息明显骚动起来，显然都被这一击震慑。厉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咬了咬牙，冷哼道：“有点本事。但这不是你逞能的地方，规矩你最好遵守。”
罢，他甩袖转身，带着一丝不甘与狼狈，悻悻离去。
厉风离去之后，那些原本心翼翼隐匿在暗处、偷偷观望沈维衍一举一动的气息，似乎觉得沈维衍不是个软柿子，便都不再关注他。沈维衍自然乐得个清闲，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些。
就在这时，一个模样看起来应该是其他种族的生灵朝着他这边走来。
那人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幽蓝色光晕，形态似人非兽，头部生有两对透明的触须，触须微微颤动间，仿佛能感知到虚空最细微的能量流动。他见沈维衍态度平和，便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共鸣感：
“我名夔，在此呆了三，四千载。”他指了指周围星骸群外围若隐若现的能量脉络，“你看到的这些屏障，并非只为防御，更是在标记‘安全区’——这便是第一条规矩：非特殊情况，不可在安全区外私斗，违者会被所有滞留者联手绞杀。”
“至于为何存在原初之力……”夔的触须轻轻垂下，语气凝重了几分，“穹渡站台虽毁，但它连接真正原初世界的空间节点并未完全湮灭。每逢千年，节点会短暂活跃，溢出的原初之力就会留在这一界。”
他抬眼看向沈维衍，触须闪烁着微光：“就像雷夯急着探查你的描述，很多人都在赌——赌能抓住裂隙，闯入真正的原初世界。可你知道吗？过去三千年，试图闯裂隙的修士，存活率不足千分之一。”
沈维衍心中一动：“那至少还有存活几率，那为何会如此？”
“其实也简单，并非空间限制，而是生命层次的‘排斥’。”夔的声音带着一丝怅然，“打个比方，三维生灵的‘存在形式’，在高维规则里就像水中的墨滴，会被原初世界的本源之力逐渐‘稀释’。唯有让自身生命层次完成跃迁，才能在那里真正立足，否则不过是飞蛾扑火。”
他顿了顿，触须指向远处一道若有若无的能量漩涡：“你刚才与厉风交手时，那债归墟’引动了维度规则的波动，已经被不少人记下了。以你的根基，或许……有机会在下次节点活跃时试试。”
沈维衍沉默片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簇不是之前清癯老者的完全绝地，其实一直有生路，唯有真正突破生命层次的生灵，才有资格触摸那所谓的“真正原初世界”。而他刚才展现的实力，已经让这位老牌驻守者将他视作了“潜力”。
\"多谢夔道友指点。\"他微微颔首，目光却落在远处那道能量漩涡上，\"只是不知，距离下次节点活跃还有多久？\"
夔的触须轻轻颤动，幽蓝光晕忽明忽暗：\"按虚空历算，约莫还有三十七和顷刻。\"他顿了顿，\"不过...\"
沈维衍闻言心头一沉，维度跌落的威胁远比他想象中紧迫。他看向夔，触须上的幽蓝光晕仿佛也染上了几分凝重：“三十七顷刻……换算成寻常计时，约莫多久？”
“哼快就回到来。”夔的声音压得更低，“这片星骸群能暂时稳定，全靠残存的穹渡站台核心碎片镇着。可每一次原初节点活跃，核心的力量就会弱一分。一旦它撑不住，整个空域会像碎裂的琉璃，从四维逐层崩塌。”
他抬眼扫过远处几道依旧隐匿的气息，触须微微绷紧：“所以厉风刚才那般挑衅，实则已是犯了忌讳。若在安全区内生事引发能量动荡，谁都担不起维度湮灭的后果——这便是第二条规矩：节点活跃期间，严禁一切可能引动空间波动的争斗。”
沈维衍恍然，难怪刚才厉风虽怒，却未真正下死手，想来也是忌惮这点。他看向夔，语气多了几分郑重：“那……可有办法重组或者巩固碎片？”
夔摇了摇头，触须垂落如枯萎的枝条：“试过无数次了。那碎片蕴含的是原初世界的本源规则，我们这些低维度修士，连靠近都难，更别修补。”
沈维衍听了这番话，心中猛地一动。想到自己拥有虚维界，以虚维界的神奇能力，他觉得即便出现什么意外状况，自己也能将收纳进去，倒也无需太过担心碎片。而且此刻既然明白这里并非是毫无生机的死地与绝路，事情就好办多了。
沈维衍脸上浮现出真诚的笑容，对着这位道友道：“夔道友，实在是多谢你了。我刚到此处，对这些情况一无所知。”
夔的触须轻轻晃了晃，幽蓝色的光晕柔和了几分：“道友不必客气。在这绝境里，多一份变数，或许就多一分生机。”他望着沈维衍，语气带着一丝了然，“你的大道似乎与维度关联极深，刚才那债归墟’，连我都能感受到维度规则的震颤——这种特殊性，本身就是一种机缘。”
“至于规矩，其实遵守就是。”夔补充道
沈维衍点头道谢，心中已有了计较。有虚维界作为后路，他不必像其他人那般急于求成，倒是可以借着这百日时间，好好琢磨如何将混沌虚维大道与原初之力更深地融合——毕竟，无论是应对维度跌落，还是闯入那原初节点，最终能依靠的，唯有自身的实力。
而夔，其实也有着自己的想法。他因为自身修炼大道的缘故，冥冥之中觉得沈维衍的出现，或许会给这片区域带来新的生机。在他们所处的这个境界，对于这种莫名的机缘感应越发敏锐，也越发重视。所以他才主动前来，希望能与沈维衍结个善缘。毕竟在这充满变数的修行之路，多一份机缘，不定就能在关键时刻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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