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粹宫和太子朱寿玩了一会儿。
周野又前往了混堂司。
如今的混堂司，虽然依旧管理着皇宫的洗澡水，但更大的职责是查宫禁，查东厂。
混堂司里人来人往，无比繁忙。
周野尽量低调地从人群中穿过，来到刘几的办公室。
“李忠呢？”
“回督公，李公公去请人吃饭了。”
周野喝着茶，笑了。
如今在混堂司“请人吃饭”就是策反的意思。
看来李子又盯上了东厂的某位。
“燕王进宫多久了？还没出宫？”
“没有，陛下下朝之后就在御书房见了他，聊到现在。午膳也是一起吃的。至于聊了什么，根据您的指示，陛下身边不能留眼线，所以我们不知道。”
周野点点头，表示满意。
其实皇帝身边，他有眼线，但这种事，不能交给西厂。
只能由他自己安排的去线联系。
周野掏出一张纸条，这是今德胜门那人撒的，递给刘几。
刘几扫了一眼纸上的字，惊呼：
“铲除殉？是有人针对我们吗？”
“今在德胜门有人撒了这东西，造成街道拥堵，多人受伤！你问问东厂的暗探，看看调查的怎么样了？”
“是！”
刘几刚出去一会儿，又转回来。
“陛下召见！”
“去御书房？”
“是的，燕王还没走！”
“知道了。”
周野起身出门，看到了一位熟人。
“什么事啊还烦劳你亲自来找，叫个太监喊一声，我不就去了吗？”
来人正是侯吉，这两年他叔叔病重，由他接替了职位，在皇帝跟前听差。
他如今可以算是皇帝跟前第一近侍了。
“陛下招督公问事，我自以为与督公相熟，所以自告奋勇前来请督公！”
周野也没有多客套，摆了摆手，就让他在前面引路。
两人穿门过廊，很快到了御书房门口。
侯吉看了一下，门外没有太监等候，明去传旨的人都没回来，于是对周野道：
“督公，还有几位大人没到，您是现在进去，还是等着一起进去？”
“等等吧，陛下和燕王多年未见，总要叙叙家常，我们就不进去打扰了。”
周野随意地就站在廊下，看似无意地打量着御书房周围的布置。
侯吉也不搭话。
沉默一阵。
周野突然开口：“侯公公与燕王相熟？”
侯吉表情一怔，迅速恢复自然。
“燕王自幼在宫中长大，裙是见过几面，但是谈不上相熟！”
“我糊涂了，你当时在万贵妃那里当差。陛下身边的人应该和燕王更熟些。”
侯吉低垂着脑袋，面色变了又变，苦笑道：
“督公饶过的吧！不要拿这种话再试探我了，陛下身边的人，怎么可能和燕王熟悉？”
周野笑了笑。
“你看你，闲聊而已，当不得真！”
“督公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他们来了！”
周野指了指，远处由太监引领着，几位大人都急匆匆往这边来。
锦衣卫最近和周野联络很多，所以锦衣卫指挥使陈大人很友好地和他打了招呼。
东厂提督刘公公还是一副和周野势如水火架势。
至于三位阁老，向来不理会他们这些特务头子。
进了御书房，周野跟着他们行了礼在边缘站定，就听到皇帝开门见山的道：
“朕听燕王，德胜门出了贼人，撒了这些字条，你们都看看，看法。”
周野皱起眉头。
纸条他看过了，就是罗列了几条殉危害。
他没想到皇帝会重视起来，还叫来了各方面的人来讨论。
要殉的危害，那从根上讲就是皇帝自己造成的。
要除殉，皇帝一句话就能定。
可他舍不得，就是周野他们这些特务的存在，才让皇帝可以放心地躲在自己的温柔乡里，骄奢淫逸。
到底，东厂也好，西厂也好，锦衣卫也罢都是替皇帝做事，替皇帝背骂名的。
想到这，周野看了刘公公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
周野对他笑了笑，这就是同为皇帝爪牙的无奈。
“怎么样？都什么看法？”
见纸条发下去，半没人话。
皇帝只能主动去问。
“回禀陛下，臣以为上面的没错！殉之害已久，请陛下痛下决心惩奸除恶。”
陈阁老，自诩清流，脾气火爆。
“回禀陛下，臣以为，宦官干政确实不妥。不过我觉得东厂西厂的公公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个制度，有待商榷，还请陛下三思。最后不管什么决定，臣都支持。”
宋阁老，墙头草，和事溃
首辅柳东阳，也是女主柳青青的父亲，却低着头没有话。
“柳阁老，你不？”
皇帝点名，柳东阳悠悠地才开口。
“回陛下，臣的女儿当时也在德胜门。那缺街抛撒物品，造成街道堵塞。臣以为应当严惩。”
“朕问你的是，上面的事，你怎么看？”
“回陛下，宦官也好，锦衣卫也好，乃陛下家臣，就算做错什么，应当由陛下抉择。”
皇帝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
柳东阳的意思好像在，人家不是在殉，的就是你皇帝。
“你们呢？这上面的事你们认吗？”
“陛下，臣一心为国，从未有私心啊，臣也不知道为什么有如此骂名！”
锦衣卫实际上这些年很少有事做，所以陈大人也就干吼两声，表示不掺和。
只剩下东厂和西厂了。
刘公公一脸悲切，抹起了眼泪。
“陛下，内臣老了，多有昏聩，管不住底下人，让某些贼子钻了空子，做了恶事，连累东厂背了骂名。更是让陛下跟着难过，内臣乞求陛下裁撤东厂。”
刘公公意思呢，坏事是某些人做的，不是东厂，就算是东厂的错，也不是皇帝您的错。
“废话，人家你两句，你就要裁撤东厂？东厂没了，谁来为朕搜集情报？监察百官？魏有福，你来！”
终于轮到自己。
周野照常先表达一下自己与东厂势不两立的，防止皇帝多心。
“内臣以为，刘公公如果是老了，可以退下来让年轻人上。裁撤东厂，西厂也可以替陛下搜集情报，接管监察百官。”
此话一出，在场各人表情十分精彩。
刘公公自然咬牙切齿。
也有幸灾乐祸，乐见狗咬狗。
燕王倒是认真地看了周野一眼。
皇帝也皱了眉头，烦躁地把话扯到正题上。
“让你是这纸条的事，不要老是惦记东厂，管好你自己的事情！”
“是，内臣以为，不管纸上的真假，东厂应立即自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但撒传单的人也不能轻易放过！对东厂不满，完全可以到我西厂举报。为何采用这种方式？不但危害公众安全，也是煽动百姓舆论，图谋不轨，实在应当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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