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灵气充裕。
对于个体而言，在凡间三界修行百年，和在界修行百年，效果相差判若云泥。
然而在伪壤的加速下，从群体角度、甚至文明角度来看：
界对上凡界，其实就是个存量比拼增量的死斗游戏。
——毕竟，界一，地上一年！
……
若是两者各自精彩，互不干预，那么受困于时间缓慢流动的界，有很大概率会被不断试错、最终一点点走上文明发展正轨的凡间三界反超。
到时候，灵气战舰用灵气弹给冷兵器兵将洗地，界那边甚至连兵源都来不及补充！
这种“伪壤为了增加灵韵收割效率”而特化规则、给界被动引入的致命弱点，根本无法解决。除非界能消灭背后的始作俑者，此界心意识！
当然，界的选择，自然深情而务实——
他们同魔界不断演习，确保凡间永远会处于“被战火毁灭”和“刚从战火中恢复元气”的状态，无法突破道和仙魔给他们戴上的枷锁。
……
大部分神仙们是不知道这点的。
但界的三大主宰，玄易上仙、香花仙子、多爱真人，和魔界的唯一主宰，虚空魔尊，对此认知极为深刻。
他们甚至在道的直接命令下，蛇鼠一窝地协调着仙魔大战。
以确保凡间“每千年，必有战”，让战争将凡间的脊梁骨打断、血肉剥离，一手费边战术玩得炉火纯青。
大善人最初的猜测，可谓100%命中了这个多情世界背后的血腥真相！
……
聪明如四大主宰，当然能更进一步看出：
心意识的策略，何尝不是在给界和魔界放血呢？
可他们本就是心意识的代行者。道之下，他们都是蝼蚁。
对他们而言，除了选择服从，别无他法。
甚至，无论是精神分裂的玄易上仙，还是“阴间泰迪”虚空魔尊，自古就秉承着“仙魔大战无事”的理念。在剧本制定、核对，和大战安排落实等方面，认真负责到匪夷所思。效率更是高得惊人！
以至于界贵种们策划的“马上就要发动的仙魔大战”，日期定在了后凌晨；只等三巨头那边敲定了细节，并和虚空魔尊交换剧本，就能尽快执行了。
到时候，又是一场“凡间血流成河、尸山火海遍地”的“地盛况”！
道收获灵韵，仙魔收获权势，凡间收获死亡和痛苦，人人都有美好的明。
……
若是没有大善人这只从世界之外闯入、并在棋盘上横冲直撞的棋子作怪，这一轮的仙魔大战，并不会有什么大变数。虽然地时间流速差，已经让仙魔两界觉得“越来越频繁的收割有些吃力”了。
（对他们而言，已经频繁到“不到三年就得打一仗”。负担很重。
而且以还会更频繁——据玄易上仙表示，他看到的机中，最理想的地运转方式，也是【地新规】所推动的变动方向，是“上一，地下万年”……）
但至少这一次，仙魔二界底蕴深厚、准备充分。
人间浩劫在所难免。
但大善人来了。
那种原本还不足以致命的时间差，如今变成了“人间对仙魔两界最致命的武器”……
………………
…………
……
宫在努力，大善人也在努力。
时间差让二者努力的收益，相差巨大。
且这差异，还在随着雪崩般的后续反应，不断扩展：
在玄易上仙在和女战神云清秋打情骂俏的时候，大善人正在一边照顾萝莉徒弟，一边手搓【梦网系统】；
在女战神视察战备并撞见未婚夫泯灭奴的时候，大善人已经在【人皇铃】里，把虚空魔尊的分身抽得皮开肉绽、并掌握了近乎全部的此界情报；
界三巨头在开会，并为了“这一次的仙魔大战，谁应该派更多的上仙参战”而整得面红耳赤时，大善人已经推出了“剧情覆盖更全面，奖惩机制更完善”的【梦网系统beta0.11】版，并开始暗戳戳在星宗周围的凡人州府试点。几个距离星宗教近的宗门，也开始闹“梦灾”；
当三巨头商量好各自的出兵、和战争结束后的利益方式，然后和莫名其妙暴跳如雷的虚空魔尊隔空对话的时候，大善人已经在【梦网系统】里加入了关于“仙魔大战”真相的科普，以及历代反抗【地新规】殒命的仁人志士经历的模拟演示……
……
每一夜的梦境，对于那些被【梦网系统】勾连的凡间生灵而言，都是一场“认知自我、认知世界”的特殊教学。
在接连不断的梦境洗礼下，越来越多的星澜界修士们，开始反思一个极为现实的问题：
就算他们按照【地新规】的规训得道，飞升上界——大部分男修士荣幸成为宫或其他两大势力的奴，近乎全部的女修则成为界本土贵种们瓜分取乐的所有物。
进入那个规矩森严到近乎窒息的美好新世界，真的值得么？
………………
…………
……
“所以，他们那些努力，真的值得么？”
云芸洞府内，姑娘眼泪汪汪，跟纪宁分享着自己对梦中所见的感悟，并向她的好至尊发出了灵魂拷问。
“你觉得呢？”
“我……我就是觉得：
一番努力，把自己变得半人半鬼，就是为了去一个更大一些的世界，去给人端茶倒水，被乱七八糟的人欺负……
甚至连活动空间都比在凡间还。
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吸引力的嘛！！！”
昨夜的梦境，让姑娘很是后怕。
……
梦里，她旁观了一个努力一生、参悟【地新规】的【自立之道】的女修，靠着断情绝爱，终于飞升界——
然后她嫁给了界一个“和多爱真人妾有亲戚关系”的瘸腿老汉。
自此，每被困在“家”里，给全家十五口主子做饭洗衣；连修炼的权利都被主家剥夺，得把瘸腿老汉伺候高兴了，才允许每日打坐吐纳半刻……
这些还不算可怕！是那个女修在界的精神状态，吓到了云芸。
她努力一生，言必自立自强。最后在凡间一番纵横，就是为了去界给主子们当保姆、老妈子的嘛！？
——可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见到同样沦为仆从的凡间姐妹，还会炫耀自己的主家对自己多么尊重，自己如今比凡间高贵多少。
甚至反复强调，如今自己是界贵种的女人，生下孩子就是上仙，比凡间野孩尊贵太多……
……
修仙修到把自己练得不知所谓、不通人性。
那这个仙，还不如不修呢！
……
姑娘有些破防，自然会找师尊纪宁解惑了。
“芸儿能跟为师分享一下：
你觉得梦中女修经历的哪一部分，让你觉得触动最深的呢？”
“嗯……师尊过，做人，修仙，都应该知行合一……
那个大姐姐走得【自立之道】，所以她要求他人绝对自立，可自己却去界，依附于他人……
这明显是……是……
啊对了，是师尊得，知行背离！”
“芸儿真棒！”
纪宁笑眯眯点点头，抚摸着云芸的脑袋，给她奖励了一枚灵果。
……
此刻的大善人，循循善诱，脸上的笑容非常慈爱，态度更是温润。
和当初“拍死大徒弟家野男人、把大徒弟打到近乎残废”的暴力狂，完全判若两人。
已经抱着魔尊分身残躯逃入魔界、寻到了魔尊殿、彻底成为人奸的云澜，要是看到此刻纪宁的样子，肯定会气得给这个虾头师尊写作文，分享给那些和她颇为投缘的魔族姐妹们——
道友们谁懂啊！师尊偏心，偏宠绿茶师妹，还践踏我的真爱，我真是一整个无语住了……
这样的师尊，能不能快点死一死啊！
“还躲在星宗周围，努力策划着，给纪宁来一坨大的”的二徒弟云凌，若是看到纪宁对云芸的宠溺，估计也会心里难过。
哪怕“已经答应，给他一个追求机会，看他表现”的柳若莲柳师妹亲自上阵，都哄不住他破碎的心。
当然，柳若莲怎么可能安慰他呢？怕不是笑……
……
纪宁自然不关心两个徒弟的感受，甚至乐见两头白眼狼吃瘪坐蜡。
自从从魔尊分魂那边审讯到——星宗在魔两界的战略中有着特殊意义，“疑似上古道陨落前留下的【改之机】线索就在星宗”后。
纪宁基本已经确定了：
如果那个改之机就在星宗，那一定和徒弟云芸有关！
所以，他对云芸的指导，也变得越发认真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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