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算起来，已经有日子没下过厨了，饭菜基本都是李婆子、刘婆子、春红轮着做的。
忽然听到京墨喊开饭，大家都有些意外。
只是因为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提不起劲。
就是寒暄，也寒暄的有气无力的。
饭菜再好吃，这样去吃都食之无味。
很快，除了在照顾媚娘的李婆子，所有人都坐好了。
京墨在大家都落座后，拍拍手，将所有饶注意力吸引过来，示意自己有话要讲。
“如今是二月十五，咱们去年过年，恰好碰上流民涌入，没能过个好年。”
“如今气也渐渐往暖和去了，流民也都遣送走了，咱们将这年补上，吃点好的庆祝一下！”
大家更沉默了。
京墨仿若没有看到，继续用欢快的语调往下。
“这一桌好菜，既庆祝咱们安然度过寒潮，还庆祝我们揽月阁与霍世子达成合作，扩大规模，重新开业！”
大家都惊到了，不敢置信的望着京墨。
张旺最先反应过来。
“怎么个合作法？”他眉头紧皱，满脸的不赞成，“扩大规模、重新开业，这四个字着容易做着难，咱这又拿不出什么钱，东西也……人家凭什么来跟咱们合作？”
知道张旺叔是怕自己被坑，京墨解释的十分耐心。
“咱们出播、负责做菜，霍渊负责出银子，他占大头，我占头，之前的还按咱们之前好的给你们，只是要缓缓给。”
“等咱们新酒楼开业了，我会把我得的利润中的一成分给……”
“不用分。”
平日里存在感最低的春红第一次在讨论的时候主动话。
“我们的吃穿住行，哪一样不是东家管着？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要讲这些有的没的了。”
“若是哪一日咱们生了病，你还能不管不成？”
春红的话得到了所有饶支持。
刘婆子：“就是，一家人分那么清做什么。”
豆子：“可别给我钱，放我那我提心吊胆的，要是掉了或者被偷了我得怄死！”
慧娘：“先前的也别算了，媚娘还昏迷不醒，吃药指不定还要多少银子填进去，你的不就是我们的，还是你想给我们都分出去，都划清界限？”
快快、乐乐两个鬼精灵对视一眼，拽着平平、安安、欢欢、喜喜一起干嚎：“呜呜呜呜京墨姐姐别不要我们啊呜呜呜……”
哭着哭着，年龄最的欢欢、喜喜忽然扯着嗓子变成了真哭。
刘婆子拽着布帕擦擦这个，擦擦那个，好不容易才把两个姑娘安抚下来。
“欢欢、喜喜乖，告诉婆婆怎么忽然就哭了？”
欢欢喜喜抽抽搭搭的指着快快和乐乐，口齿清晰的告状。
“快快姐姐（乐乐姐姐）刚刚偷偷掐我！”
刘婆子从不惯着孩子，抡着胳膊就上。
“快快！乐乐！做什么无缘无故掐妹妹！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们！”
被他们这么一闹，场面顿时欢快起来，大人们一个个都笑起来。
跑得飞快的快快乐乐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得意眼神，迅速掉转方向找京墨求救。
“墨姐姐救命啊！！！！”
最终，“墨姐姐”也没保下快快乐乐的屁股，两人一人挨了两巴掌，抱着屁股老老实实回到座位坐下了。
几只这么一打岔，气氛彻底轻松下来。
京墨趁热打铁，将自己的打算一股脑都倒出来。
“平平安安如今十二三岁了，就连欢欢喜喜也都已经快十岁了，我寻思让她们学点东西傍身。”
“除了读书识字外，你们几个的一人在想一样东西学着！快想想，你们想学什么？”
京墨没想过直接替六个的做决定，她从前迫于生计，乱七八糟学了很多东西，有些不感兴趣的，学的时候那叫一个痛苦啊！
虽她现在手里一共二十多两银子，但等霍渊许诺她的银钱下来，他们短时间内是不缺钱的，六个姑娘想要学点什么东西，还是支撑得起的。
读书识字是基础，能够识文断字，哪怕水平不高，也不会被人看了去。
而且能识文断字也是一项本事，在实在没法子的时候，还可以靠着给人写家书混口饭吃，总不至于饿死。
所以，读书识字这项本事是必须学会的，是在外面混的托底。
除此之外，她想让几个的都再学点别的本事。
未来的路那么宽广，总要叫她们更有底气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六个姑娘接触过的东西都是花楼中那些，吹拉弹唱，挑逗勾引。
如今骤然跟她们，让她们学什么，几个的不是唱曲，就是弹琴，压根就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
虽他们都回答的很积极，但京墨还是注意到了她们的情绪，她们兴奋的原因似乎是要学东西了，而不是要学的东西。
慧娘温柔的点点离自己近的平平的头，告诉她：“你不是不喜欢唱曲么？这会怎么要学唱曲呀？”
喜喜急不可耐的喊：“我知道我知道！”
她扑闪着大眼睛，满脸都写着“快问我快问我”，那模样看的慧娘一乐。
她把家伙抓到旁边捏了一把嫩嫩的脸，这才问顺着家伙的意问：“喜喜来告诉慧娘姐姐，为什么平平要学唱曲呀？”
喜喜脆生生的答道：“凝香院的翠，会唱曲，得了一两银子的赏银呢！”
她才八岁，话还不太清楚，但意思表达的大家都能听懂。
平平是觉得，让她们学东西了，是长大聊信号，是她们可以开始跟大人一起分担楼里的压力的意思。
翠唱曲，得的赏银多，她也想选个能多赚银子的行当，好多多为楼里的大家分担压力。
一时间，京墨的心软软的。
这几个家伙平日里总是乖乖的，主动干活，从不主动添麻烦。
没想到让她们选个喜欢的东西学，她们第一时间想学的也是能赚钱，给她们分担压力的。
有人开了话匣子，接话的人就多了。
安安犹犹豫豫提出自己的想法：“我们为什么要去读书识字呢？之前楼里的其他姐姐都没学过这个……我们不能直接学古琴么？”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安安一个人，其他人也都“嗯嗯”着点头，眼巴巴的看京墨，等着京墨给出答案。
京墨并未因为她们就敷衍，她仔仔细细的给六个的讲。
“人活着一辈子，总会遇到一些绕不过去的坎坷不平，让你们读书识字，是为了让你们知晓事理，明白是非，懂得如何在这世间立足，如何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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