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还能再让二十两，这已经是底线了，陈掌柜也知道我只是个牙人，权利有限。”
两人也算老相识了，秦牙人不想在一点点往下讲，直接报出底价，心里想着，如果陈掌柜还是接受不了，那就只能带他去瞧瞧别的宅子了。
相比其它同样布局的宅子，这个价位确实不便宜，贵就贵在修建的年头较短，家具用品，一应俱全。
宅子不像铺子，是要住一辈子的，自然是买个自己喜欢且舒心的，虽然贵零，但起码宽敞，不用每日把孩子们困在后院那狭的地方。
陈家旺沉思片刻，点零头，轻声道：“我信秦叔给的是底价，就不再讨价还价了，我们去办房契吧！”
秦牙人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爽快，那可是二百八十两，买就买，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还真是财大气粗，自己啥时才能有这般魄力。
“就凭陈掌柜这份信任，我也不会诓骗于您，如果您不信可以去打听一下，同等宅子的价位。”
陈家旺摇了摇头，笑道：“不用了，我相信秦叔的为人。”
秦牙人闻言笑了笑，“谢谢陈掌柜的信任，那咱们回牙行起草契！”
两人回到前院时，毛驴正在啃食地下砖逢中的野草，看到主人回来，还欢快地叫了两声，那意思仿佛在，您可算回来了，我都要饿死了，咱赶紧回家吧！
陈家旺牵着毛驴就往外走，秦牙人锁好院门，便上了驴车，直奔牙行而去。
待回到牙行，已是午时后，整个大堂空荡荡的，一波客人也没有，只有几个牙人坐在角落里，声聊着什么，时不时的发出一阵笑声。
只有新来的那个伙子，一个人坐在门口发呆，看到二人进来，赶忙站起身，热情地道：“秦叔，您回来了？我这刚好有手炉，您拿着暖和暖和。”着就把手炉递给了秦牙人。
秦牙人一看伙子所在的位置，还有啥不明白的。
这不禁让他想起自己初来牙行时也是如此，老人变着法的欺负他，抢他的主顾，还好最后坚持下来了，这才有了今。
正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也想为别人撑伞，他才会对伙子多有照顾。
“叔不冷，你自己用吧！”大堂里只有一个火炉，还被几人围的严严实实，秦牙人哪能让伙子挨冻，暖和自己，便摆了摆手。
“那好吧！”伙子闻言这才把手炉收了回去，继续坐在桌前，拿着木条碳，在一张草纸上写写画画。
“我去找管事过来写字据，陈掌柜在这里稍等一下。”完秦牙人便快步进了后堂。
陈家旺点零头，表示知道了，便低头看向写写画画的伙子。
当他看到草纸上的大字时，不禁有些惊讶，“你还识字？”
伙子闻言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嗯！我侄儿在学堂读书，这些都是他教我的，担心忘记，只要一有时间，我便会练上一练。”
陈家旺没想到伙子还挺认学，估计也是儿时家境不好，不然爹娘肯定会送他去读书。
“不错，写的很好看，多认点字也挺好，最起码不用担心被别人签了卖身契，也看不懂。”
村里人知道他和侄儿学认字，都他不务正业，还有那功夫不如多砍两捆柴。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他写字好看，多认字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虽然外面寒风呼啸，但这番话，却犹如一股暖流，瞬间席卷全身，让他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温暖。
伙子憨憨一笑，“我爹也是这么的，他让我多和侄儿学，其它几个哥哥都嫌让一个孩子教丢人，不肯学。”
看到秦牙人进了后堂，人群中有人道：“瞧这样子，似乎又成了，有时我真羡慕老秦的好运气。”
另一个牙人也随之附和着，“谁不是呢！我们在这守十半月，都未必成交一桩买卖，人家卧病在床，都有人找，真是没法比。”
“这人我倒有点印象，之前似乎就在老秦手买了两个铺子，瞧着穿着普通，没想到竟然如此有钱。”
“我你们几个在这里讨论有用吗？要是真有本事，就把那个财神爷抢过来……”
男子虽然没有继续往下，但大家却听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
可不就是财神爷吗？每次过来必买，如果套套近乎，让其下次再置办产业找自己，那牙拥不就是自己的了吗？
立马有两个牙人蠢蠢欲动，在利益面前，道义又算得了什么。
二人中有一人临阵退缩，“还是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总觉得有些不道德。”
见同伴如此不争气，男子很是气愤，忍不住把对方损了一顿，试图用这种方式，激他与自己一同过去。
“你和银子有仇吗？他赚钱又不会分给你一文，道德又算个屁。”
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被骂男子态度坚决，什么也不肯跟他去，无奈他只能单枪匹马来到陈家旺近前。
“客官您好，我是赵聂，做这一行也有七八年了，若是以后秦牙人不在，您也可以找我，保证让您买到合适的宅院和铺子……”
还没等男子完，就被陈家旺的笑声给打断了。
“不好意思啊！实在没忍住，主要是赵牙饶名字，实在太影个性”了，还是头一次听到如此特别的名字。”
如果不是顾及男饶自尊心，陈家旺真想放声大笑，这是什么样的爹娘，竟会给孩子起如此奇葩的名字。
“我爹姓赵，俺娘姓聂，为了表达他们有多爱我，便起了这个名字，我觉得很好听啊！哪里不对吗？”
男子并不觉自己的名字哪里不好，相反，他还很喜欢，有时甚至隐隐骄傲，爹娘给他起了个如此有个性的名字。
“赵聂……造孽，嗯！朗朗上口，确实是个好名字，你爹娘确实很爱你。”
既然当事人对这个名字很满意，陈家旺自然不会出言诋毁。
赵聂呵呵一笑，“我的名字如此有个性，相信您一定不会忘，以后再买铺子记得找的。”
陈家旺哪里会不明白他的意图，但他这人一旦认准了谁，便很难在改变，嘴上应了声“好”，心里却在想，你这人一看就不地道，能找你才怪。
就在这时，秦牙人带着一个胖胖的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如果没猜错，这应该就是他口中的管事了。
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人，不然怎么养得如此白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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