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乔被陆多根和贾玲玲带着走过去时，许老婆子和癞婆子已经被人分别拉起来了。
“怎么回事？”
麻栗村生产队长周林华人没到声先到，老远就扯着嗓子怒吼。
他冲过来，看到陆多根他们一家四口，脸色缓了缓，“多根，你们这是要去学校还是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
“这么快？”
“……”
陆多根扯了扯嘴角，周林华想起来现在不是这些的时候。
有这么多人在，俩老婆子为什么打架，一问便知。
“啪！”
是熟悉的巴掌声没错了，动手的人，是贾玲玲。
左手被松开的陆乔咂巴咂巴嘴，她妈甩巴掌的手势不错。
“啊……，杀人啦……，老陆家的媳妇欺负我老婆子啊……”癞婆子捂着脸，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哭抢地的撒泼，“老爷啊，还有没有王法了啊？这老陆家一家子欺负我一个老婆子啊……”
“癞婆子，现在是新社会了，你这撒泼打滚的词也该换一换了。”米嫂子没好气的道。
她是陆家的，自然是帮许老婆子的。
周林华脸色有些不好看，贾玲玲当着他的面动手，是完全不把他这个队长放在眼里了。
“多根家的，你看你这，怎么着就动手呢？她一个老婆子，要是耍死赖着……”
“那就让她耍，让她赖。”贾玲玲没好气的道。
陆多根就，“癞婆子，你哭没用，不如报公安吧，我婆娘欺负你一个老婆子。”
啊？
公安？
所有人一愣，这点事，怎么还报公安的地步了？！
癞婆子一个翻身爬起来，对周林华道，“报公安！我要报公安，不止贾玲玲这泼妇打了我，我和许老婆子打架也是她先动手的！让公安同志来把她们统统都爬走！还要赔我医药费……一百块钱！”
“好！你要报公安是吧？那我就去大队部的电话。”周林华咬牙切齿的道。
这老死婆子，想钱想疯了，还一百块钱呢！
周林华吼一声让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转身就走。
“队长，林华哥……”二癞子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一把拉住周林华，“你别听老婆子瞎咧咧，就这点事，不用报公安。”
“二癞子，你干嘛拦着，为什么不报公安？要报公安！”癞婆子拉开二癞子。
“报什么公安？大家都是一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二癞子呵斥她，转而看向陆多根，“多根，也不是我你，你婆娘这动手打老人可不得行，今也是遇着我这个脾气好的，这事咱们私下了了，要是有那脾气暴的……，嗐！咱们也不那些了，你就赔十块钱吧。”
完，他看一眼被陆多根牵着手的陆乔，伸手去捏她的脸，“大丫，看到爸爸怎么不江…”
“啪！”
陆乔拍开他的手，陆多根直接一脚就踹了过去。
“陆征明，牵好你妹妹。”陆多根松开陆乔，冲了出去。
“哦。”陆征明同志跑过来，紧紧握住陆乔的手。
陆乔：“……！”
她可以怀疑她爸爸是怕她动手会出人命吗？
陆多根突然动手，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
在这的除了周林华，又都是些老婆子，一时间还没有能拉架的人。
等其他人赶过来，二癞子已经被陆多根压在地上暴揍了。
“你他娘的是谁的爸爸？你儿子叶凯，被你那好婆娘带回城里改嫁，喊别人爸爸去了。”
“还敢伸手捏我家陆乔的脸，老子揍死你！”
“不报公安，想要十块钱？哼！老子揍完你，再去报公安！新社会了，你娘骂我女儿赔钱货，需要接受思想教育改造！”
“……”
赶来的人里不乏有家族姓氏观念，要为二癞子出头的人犹豫了。
他们也不知道骂女娃子赔钱货、重孩轻女算不算犯法，但以现在的风气，闹到公安面前，肯定是要被教育的。
万一被抓出来当龄型，被绑起来流行都有可能。
还是老陆多几个汉子瞧着也差不多了，上去把陆多根拉开的。
被人拉住的癞婆子，挣脱了扑过去抱着二癞子哭抢地。
“呸！”陆多根对着他们母子啐了口痰，转身离开。
这些他一直想揍二癞子来着，今算是赶上了。
“林华队长，我家陆乔被吓着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他过去，抱起来陆乔，对周林华道。
陆乔：“……！”
她颇为无奈的抱着陆多根脖子，乖乖的当个工具人。
“陆征明，去扶着你奶奶。”陆多根没顾上陆.工具人.乔的无奈，又喊陆.工具人.明。
再对周林华道，“我妈刚刚被癞婆子打了，医药费就算了，但今是出不了工了，我们带她回去上药，林华队长，你可不能扣她今的工分啊。”
周林华摆摆手，算是同意了，他只想让陆多根赶紧走。
“另外……”陆多根却还没完。
“还有什么？”周林华暴躁了。
“嗯！”陆多根清了一下嗓子，无比真诚的道，“刚刚大家都看到了，我揍了二癞子，这是不对的！如果他要报公安抓我，大家不用有什么顾忌，可以帮他做证，有一一就行了。”
周林华：“……！”
其他人：“……！”
陆多根抱着陆乔率先走出去，招呼贾玲玲他们都跟上，“妈，婆娘，回去了。”
跟着大家赶过来的陆多树和陆多桐对视一眼，默默的也跟了上去。
陆陆续续的，大家都散了。
“爸，你好厉害好威风啊。”走在马路上，扶着许老婆子的陆征明兴奋的直蹦哒。
“还校”陆多根淡淡的道。
“厉害什么？”贾玲玲给了陆征明的后脑勺一下，“粗人才动手，文明人都动口，你明就要上学了，要好好学习，当个只动嘴不动手的文明人。”
完了她还对陆乔，“陆乔，你可不能被你哥哥带坏了。”
陆征明：“……！”
陆乔：“……！”
陆多根：“……！”
许老婆子无语的朝翻一个大白眼，拍开陆征明，自己快步走了。
她看着陆多根一家四口，糟心！
到家后，陆乔才终于被放下。
许老婆子去井边打水拾掇自己，贾玲玲回了屋，陆多根和他的兄弟话，陆征明蹿后院去了。
陆乔转身在大门槛上坐下，双手搭在膝盖上，身板挺的直直的，她不是看着外面，而是面朝里，看着他们家的院子。
此时大约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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