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妈妈尴尬的笑了笑，搓了搓手：“从前是没有，这有了奴婢不就立马给您端来了吗？”
这话的，是想让他忘计前嫌呢。沈莹平生最不喜这样的刁婆子，以为她送了一盘精致的点心来，自己就要对她感恩戴德？如今她的心气儿早就不在这院儿里了，哪里还会贪恋这点儿口腹之欲，“既然是好东西，你们俩就拿下去吃了吧。”
赖妈妈没想到沈莹会拒绝，直接自己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她惊讶道：“这可是主子才能享用的好东西，我们做奴婢的哪儿有这个好命啊？太太要是现在不觉得饿，奴婢就替堂太太您收起来，等到您午膳过后歇了午觉起来再进用。”
这般伶俐啊！
沈莹看着赖妈妈笑，眼底的冷意层层的往往翻涌。心里也很清楚，如今还不能真得罪赖妈妈。
“罢了，既然是妈妈一片好心，那就听你的，收起来吧。”
等到赖妈妈收好点心，沈莹已取出几两碎银子，先是给了王婆子，笑道：“昨夜有只耗子满院跑，幸得王妈妈周到替我把它赶了出去，这是我赏你的。”
哪里有什么耗子？
王婆子先是愣了愣，然后很快会意过来这是给赖妈妈听，做给赖妈妈看的。
不过这银子要是只赏她，她是真的不想接，“谢太太赏。”
赖妈妈看到躺在王婆子掌心的银子足有二两，心里羡慕得紧，眼睛都发亮了。
“搁好了，搁好了，奴婢好好的搁着，保管下午堂太太要吃的时候还跟刚出锅的一样。”
沈莹挑了一两银子递给赖妈妈，“也辛苦赖妈妈了。”
赖妈妈看沈莹手里的钱袋子鼓鼓的，就知道里面有不少银子。可这银子是突然打哪儿来的？她这屋里从前都是她收拾的？什么地方能藏私己她会不知道？
又想管她从哪儿来的呢，她有得得赏就是了，就是比王婆子少，这点儿让她很不高兴。
“太太放心，今夜奴婢替您守夜，保管半只耗子都进不来。”
今夜贺余不会来，二人已经商议好了只有在王婆子值夜的时候来。不过可以让赖妈妈好好替她守夜，沈莹心里就已经想好要怎么折腾她了。
“那就有劳赖妈妈了。”
“应该的，应该的。”
且贺莲兴高采烈出了伯府，马不停蹄就往娇娘住的客栈去。彼时柳如龙也没离去，陪着娇娘等贺莲的消息。
娇娘一边愿意替师兄完全愿意，进伯府去，一边又感伤真的去了要怎么办？她想再见师兄就难了。
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柳如龙将就她搂在怀里哄着，“我知道你心里舍不得我，我又何尝舍得你？可为了咱们的孩子将来有出息，咱们这一步必须这么走。”
“那我们怎么办？我和师兄要怎么办？”娇娘鼓足勇气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要不是因为娇娘对他痴情，他的计划也不会进展得如此顺利。他虽娇娘有好感，到底没有复仇的愿望强烈。他用下巴轻轻地抵着她的头，不让她看到自己冷漠到极致的表情，“往后你要是想我了，就出来见我。”
这话太不切合实际了，只要一进伯府，她只是个妾，就是伯府的奴婢，那里是能想离开就离开的？而且大夫人对她那么记恨，还曾将她卖进娼馆里去，这一进了伯府，就真的有她的太平日子过吗？
“师兄，我有点害怕。”
柳如龙搂着她肩膀的手收了收力，将她紧紧的圈在自己的怀里，“那就把孩子生下来吧，生下来之后我就带你走。”
带她走，多么美好的词啊！
“就不能现在带我走吗？我们也不要把孩子留下，没有亲生父母在身边，他太可怜了。”
“傻瓜，留下孩子正是为了他的前程着想啊，如果真如你所言，那我们之前的那些谋划岂不是白折腾了？你忍心他将来一出世就跟着我们颠沛流离吗？虽不至于一直挨饿，却是要一辈子被人瞧不起的。”
柳如龙尽力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劝着娇娘。
“可他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是个戏子，他将来要是自己的亲生阿娘是个戏子，哪怕是在富贵人家，日子也是不会好过的。”
娇娘是真的很担忧。
“你又犯傻了，等他长大，那都是十几年以后的事情了，那么久以后，谁还会记得她的生母是谁呢？何况只要咱们记得你就是她的母亲，哪怕将来她被养在伯府二奶奶的名下，我也不会忘记这件事的。”
这话听得娇娘既心酸又感动。
感动师兄如此在意她，心酸她的孩子有可能会与她分离。
娇娘现在心下十分纠结，她不知道进了伯府后等着她的是会是什么。至少这一刻，她希望师兄高兴，她愿意为了师兄去犯这个险。
师兄舍不得她，却舍得孩子，她是师兄和孩子都舍不得。
娇娘犯难得很，眼里不禁缓缓起了泪光。
旺儿轻轻推门进来，：“贺家那个二爷又来了，马车已经快到客栈门口了。”
“知道了。”
柳如龙边边轻轻拍拍娇娘的肩，“来得这样快，想来是有好消息了。”
娇娘没有话，只是很不舍得离开师兄的怀抱。
直到听见旺儿在外头向贺莲问礼的声音，二人才分开。
贺莲一进门就见到娇娘坐在榻上抹泪，她的师兄站在一旁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娇娘，你怎么了？”完，立即走到娇娘身边坐下，亲自伸手为她抹泪。
娇娘没作声，泪水却是翻涌得更加厉害了，只听得柳如龙道：“适才师妹一直惦念着贺公子，十分担心贺公子一去不返，又怕趁着贺公子不在的时候，府里又来人伤害她，以至于心思忧惆得很，我都不敢离开，生怕她出什么事来。贺公子你来了就好了，师妹，有贺公子在你就安心吧，我先回戏班了。”
“等等，柳老板。”贺莲叫住柳如龙，道：“我阿娘已经点了头，答应我抬娇娘进门了，我匆匆赶来就是想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的。来的路上我仔细算了算日子，大后日就是个最好不过的日子，我想在那日抬娇娘进府。你不是一直拿娇娘当妹妹吗？这几日你替我好好照顾她，到了那日就由你送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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