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妙的生灵,”萨弥儿的指尖轻轻拂过魇光花的花瓣,银辉在她指腹流转,像握着一捧流动的星光,眼中闪烁着发现新事物的兴奋,那光芒比花田的银辉更亮几分,“你看这花瓣的纹路,竟与精灵魔域的‘月光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一个向阳而生,一个向暗而长。等回去了,我要试试用精灵术的‘共生咒’能不能让它们在精灵魔域也扎根——生命之树的灵脉能滋养万物,若能让两地的花气相连,这边花开,那边便结果,花期相接,果味相融,三界的灵植图谱里,也能添上这么一笔跨域的缘分,多好。”
红伊儿已走到花田深处,怨灵之火在指尖化作一缕纤细的红线,像极了她当年初学时掌控的第一缕火苗,温柔地缠绕住一朵含苞待放的魇光花。
那花苞似有灵性,被火焰触到的瞬间,外层的花瓣便微微颤动,紧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先是最外层的墨色花瓣轻轻翘起,露出内里泛着银辉的内层,再是层层叠叠的花瓣向外绽放,仿佛一只黑蝶抖落翅膀,银辉比周围的花朵更盛,连花茎都挺直了几分,像是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你看,”她回头笑道,火焰的红光映着她的侧脸,将她眼底的笑意染得愈发温暖,带着一种热烈而鲜活的美,“怨灵之火的戾气看似霸道,却能刺激它们冲破禁锢,倒是很好的催化剂。以后我们可以互相送花种,让怨灵魔域的焚心崖也开出魇光花,让这里的魇灵谷也长出能净化戾气的‘清魂草’。三界本就是一体,灵植互通,气息相融,才能生生不息。”
林枫站在花田中央,脚下的泥土带着魇光花根须的微润,鼻尖萦绕着清冽的花香。他看着妻子们在花间笑语:
红伊儿的火焰与魇光花的银辉交相辉映,红与银的光芒在夜色中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萨弥儿正俯身与一朵半开的魇光花低语,指尖的精灵符文与花瓣的银纹轻轻触碰,似在交流着生命的奥秘;
幻梦的笑声随着夜风飘远,九条魇魔尾在花田里轻轻扫过,带起一片细碎的银光,像撒了把星星。
不远处,林魅璃正兴奋地向她们展示如何用魇法让花朵随心意开合——她手一挥,东边的一片花便齐齐合拢,像收起的伞;再一抬手,西边的花又绽放如初,银辉闪烁,活脱脱一个指挥着星光的仙子。
他心中一片安宁,像被这漫的花光浸透了般,没有一丝波澜。
这些在不同魔域扎根生长的生命,这些跨越族群的情谊,不就像这片花田一样吗?
魇光花生于黑暗,却能绽放光明;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有着精灵族的温润、怨灵族的炽烈、魇魔族的柔韧,却能在彼茨滋养下,连成一片温暖的星河,照亮每一个需要守护的角落。
夜风穿过花田,带着魇光花的清香与篱笆上银铃的脆响,“叮铃、叮铃”,像无数细的珠子在碰撞。
风势渐缓时,竟吹散了些许雾气,露出远处几点零星的光——那是其他魇魔的居所,想来也是被这花田的光芒吸引,点亮了屋前的灯。
雾气依旧浓重,像一层薄纱笼罩着大地,却仿佛不再那么可怖。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彼此相守,再深的黑暗里,也能种出属于自己的光,那光或许微弱,却足以温暖彼此,照亮前路,让每一步都走得踏实而坚定。
回到木屋时,烛火依旧明亮。银蓝色的火苗亲昵地舔着灯芯,将屋里的一切都照得清晰而温暖:桌上的陶碗还残留着汤的余温,墙上的画在光影中愈发鲜活,壁炉里的魇灵木仍在安静地燃烧,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响,像在回应屋外的风声。
幻梦从屋角取出一坛珍藏的“魇魂酒”,酒坛是用百年魇灵树的树瘤雕琢而成,表面布满然的螺旋纹路,像极了魇光花的花芯。
她轻轻拍开坛口的泥封,一股醇厚的酒香便立刻弥漫开来,混着屋内残留的汤香与花香,酿成一种令人心安的气息。
那酒呈墨色,倒入杯中却泛着流动的银色光泽,像将整片星空都装进了杯子里——这是用魇光花的花蜜与魇灵果的汁液混合酿造,足足窖藏了五十年,据饮下后能让人在梦中相见,共享一片无忧无虑的幻境。
四人围坐桌前,杯盏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魅璃早已在里屋睡熟,脸埋在绣着魇光花的枕头上,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许是梦到了精灵魔域的生命之树,正踮着脚去够树上的灵果;又或是梦到了焚心崖的火焰,正学着红伊儿的样子,让火苗在指尖跳舞。
“敬我们。”
林枫举起酒杯,杯中酒液轻轻晃动,银色的光在他眼底流转,映出他心中的暖意,那暖意比烛火更盛,比花光更柔,“敬这场跨越万水千山的重逢,也敬往后的日子——无论身在精灵魔域的灵田,还是怨灵魔域的崖边,或是这魇魔魔域的雾里,我们都在一起。”
“敬我们。”红伊儿、萨弥儿与幻梦同时举杯,酒杯相碰的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叮”的一声,像一颗饱满的种子落入湿润的土壤,预示着新的开始,也预示着无论风雨,都将携手同行的未来。
窗外的雾还在弥漫,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却再也无法侵扰这方的地。
木屋内的笑声与酒香,随着魇光花的银辉,在魇魔魔域的黑暗里静静流淌。这流淌的温暖,将伴着烛火燃到明,伴着星光迎来日出,伴着每一次重逢与相守,直到岁月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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