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石榴理清头绪，二姐彩霞就要走了。
她广州那边老板催得紧，年前正是最忙的时候，也是最赚钱的时候。
家，她已经回过了，彩衣，她也祭奠了。
等忙完这一段，她争取再回来一趟，到时候多住些日子。
阮玉知道，这些话，听听就好。
老二的心已经跑野了，这个家是一都待不住。
留住人，留不住心，阮玉也不想勉强。
只是，在彩霞收拾行李的时候，趁着石榴不在，阮玉还是忍不住拉着彩霞问了起来。
“彩霞，你跟妈实话，你在南方究竟做的什么生意？”
“做服装啊，不是早就和你了。”
“服装？那你之前不是在服装厂，还升了主管，可我听你打电话时候的话，不像在厂子里啊……”
“哎呀，妈，打个电话你还偷听啊，真有你的。了你也不懂，你就别管了。”
“我不管可以，但你总得让我知道你在干什么，别人要是问起来，我也有个辞。”
阮玉着，关上西屋的门，压低了声音。
“彩霞，咱村里去南方打工的人也有几个，槐花婶家的超，还有美凤婶家的燕。燕，林燕，你知道吧？比你几岁，她也在南方，还挺挣钱的，可我听她在那边干的不是正经生意……”
“ 妈，你想什么呢？虽然我不知道林燕是干什么的，但我和她能一样吗？我可是在亚细亚干过的，我在南方是要做大生意，挣大钱的！”
“挣大钱？你这也去了快两年了，挣的钱呢？”
“妈……”
“霞啊，妈不管你做的什么生意，可女人最宝贵的青春就这几年，你挣点钱不容易，不能都吃了穿了白白糟蹋了，一点不给自己留后路啊？妈问你要钱，不是想花你的钱，只是想帮你存起来……”
“存起来干嘛？钱要花出去，才能生更多的钱。我可是一分钱都没存……”
彩霞不为所动，麻利的收拾着行李。
“花出去？啥意思？你挣的钱都花了？”
“妈，现在我身上是真没钱，但我也没乱花，我挣的钱都投资做生意了。”
“做生意？你懂什么啊，你会做什么生意啊？别被人骗了啊！”
“骗我？也不看看我林彩霞是谁的闺女。起来我也是从卖石榴的，谁能骗得了我，我骗他差不多。”
“彩霞啊，你才多大，不要觉得自己很聪明，一定要多个心眼， 别把人想的太简单了啊！这两我总听着有个男的给你打电话，他是谁啊？”
“朋友，合伙做生意的。”
“他多大年纪？结婚了吗？”
“哎呀，妈，就是个朋友，你问那么多干嘛？你再这样，以后我可不敢回来了。”
“行行行，妈不问，不问了。反正离着那么远，看也看不到，管也管不着，我也是瞎操心。彩衣离我近，就在我身边，我不还是没看好她……”
阮玉着，掉起了眼泪。
彩霞一看，赶紧过来安慰母亲。
“哎呀， 妈，这好好的，你怎么又哭起来了……行了，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我肯定会多长几个心眼的。”
“记住，男人大多都靠不住。你可千万不要再像彩衣一样，对男人掏心掏肺的……”
到这里，阮玉抬头看着彩霞。
“霞啊，万一哪你遇到了难处，过不下去了，千万不要走绝路，不要一个人顶着，你回来，妈养你……”
自从回到家，彩霞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在彩衣的坟前也没掉几滴泪，但母亲的这句话，让她湿了眼睛……
她知道，母亲总有万般不好，终究是她们的母亲。
但彩霞从和母亲顶撞习惯了，她不喜欢煽情，更不喜欢掉眼泪，所以故作轻松的扭过头去，拿起梳子对着镜子整理着头发。
“妈，你也太瞧我了，我还用你养？你就等着享二闺女的福吧。”
彩霞着，想起了什么，她放下梳子扭头看着母亲。
“妈，你不用担心我，倒是该关心关心你大闺女。”
“彩云？她咋了？”阮玉有些奇怪。
“你大姐前些还回来了啊，就是彩衣下葬的时候，不过待了半就走了。”
到这里，阮玉叹了口气。
“你们现在都忙，忙着挣钱，爹妈都不要了。”
“我是忙着挣钱，大姐就不知道忙什么了……”
彩霞的阴阳怪气，让阮玉觉察到了异常。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大姐怎么了？”
“妈，你先，我大姐和姐夫……最近的关系怎么样？”
“还那样吧。他们现在也不怎么回来，就算回来也是坐一会儿就走了。你姐夫那个人你也知道，不爱话的……到底怎么了？”
“也没怎么。就是我这次回来的时候，下了火车，先去找了大姐。本来想拉她一起回来的，不过，我无意中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男人？谁？”
“不认识，反正不是姐夫。我看他俩还挺亲密的，那个男人看起来挺有钱的样子。”
“彩霞，你可不能胡。”
“我没胡，要不是亲眼看见，我都不敢相信。大姐还教育我，劝我要安分，这我还没怎么着呢，她自己倒干出了这事……”
“啥事？干啥事了？你这孩子没弄清楚就乱……”
彩霞不满的撇了撇嘴。
“我不，你要问，我了，你又我乱。她乱来你都不管，管我乱？”
“你……”
“不过我也可以理解。我早了，以我大姐的姿色，嫁给姐夫实在可惜，她只要进了城，早晚有这一。要我，干脆离婚算了……”
“这孩子什么呢？离婚哪是容易的？你看看咱林家湾有几个离婚的？”
“离婚怎么了？难道非要一棵树上吊死啊？”
彩霞翻了个白眼，又叹了口气。
“可惜啊，有些晚了，孩子都那么大了……要不然，大姐肯定能给我找个有钱有势的姐夫，我也能跟着沾个光……”
彩霞的话，让阮玉听的心里发凉——她这几个女儿，竟没一个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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