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青囊泪落泯恩仇（拾贰）
第十二回：弃私念匡扶正道 守初心永驻明溪（上）
书接上回！
山洞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山风穿过藤蔓的呜咽，以及莘七娘胸腔内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
凌无尘的诱惑如同淬毒的蜜糖，墨离的劝阻则是清冽的警钟，在她脑海中激烈交锋。
复活长渊……
这个念头，拥有着足以吞噬一切理智的魔力。
她缓缓抬起眼，目光先后扫过凌无尘志在必得的脸和墨离焦急万分的眸。
最终，那翻腾的情绪浪潮一点点平息，沉淀为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
“凌少主，”
她的声音清晰而稳定，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逆命转生，违背道伦常，代价绝非你轻描淡写的‘风险’二字所能概括。”
“长渊他……秉性仁厚，若知他的重生需以无数生灵的性命、乃至施术者的毁灭为赌注，他绝不会同意。”
“我若一意孤行，纵使他复生，我们之间隔着的，也将是无数冤魂与无法弥补的裂痕。这，并非我想要的重逢。”
凌无尘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
莘七娘继续道，语气斩钉截铁。
“至于《青囊诀》与青囊阁秘境，此乃我先祖与师门遗泽，济世救人之根本，绝无可能沦为满足私欲、开启魔域的工具。”
“所以……你的交易，我拒绝。”
“愚蠢！”
凌无尘眸中伪装的温和彻底剥落，化为冰冷的怒意与讥诮。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休怪本座无情了。你以为，你们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他话音未落，袖袍猛地一拂，一股浓郁如实质的黑雾自他袖中涌出，瞬间充斥整个主寨，雾气中仿佛有无数怨魂哭嚎，直刺神魂。
同时，他身影如鬼魅般欺近，五指成爪，指尖缭绕着诡异的幽蓝色火焰，直取莘七娘咽喉，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医仙姐姐，心……”
情急之下，墨离冲破穴道，便要挺身挡在莘七娘前面。
“退开！”
莘七娘一声清叱，早有防备。
她并未硬接，而是足下一点，身形如风中柳絮般向后飘退。
同时双手疾弹，数根灌注了精纯青囊真气的金针，射向主寨内几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赫然布置着几个微的、正在运转的聚阴阵眼。
“噗噗噗！”
金针没入阵眼，发出轻微的爆鸣。
弥漫的黑雾微微一滞，怨魂哭嚎声减弱了几分。
凌无尘这抢先发难的一击，也因此缓了一瞬。
“看来，你在簇布下陷阱，并非真心和我做交易，全然是满满的算计而已。”
莘七娘冷笑，周身青色光华流转，已然摆开架势。她心知，今日绝难善了。
“拿下你，照样能得《青囊诀》！”
凌无尘杀机毕露，不再多言。
他身形再动，掌指间幽蓝火焰大盛，化作数道凌厉火蛇，交织成罗地网，罩向莘七娘。
那火焰阴冷刺骨，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要被冻结。
莘七娘凝神应对，将青囊真气催至顶峰。
她不再保留，施展出传承中所得的“青囊九针”御敌篇之中的杀伐招式。
只见九根金针如同拥有生命般在她周身飞舞盘旋，或刺或挑，或格或挡，针尖吞吐着充满生机的青色毫芒，精准地迎向那一道道阴寒火蛇。
“嗤嗤嗤……”
青芒与幽蓝火焰不断碰撞，发出水火相交般的异响。
生机与死寂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激烈对抗，气劲四溢，将主寨内的桌椅卷宗尽数掀飞、绞碎。
墨离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逼得连连后退，几乎无法靠近战圈，只能紧张地注视着，手中紧扣着最后几枚淬毒的暗器，寻找时机。
凌无尘修为深厚，招式狠辣诡异，对幽冥之力的运用更是出神入化，又有阴寒之地的优势。
而莘七娘虽得传承，功力大进，毕竟时日尚短，且内伤未愈，初时，还能凭借精妙绝伦的针法与生生不息的青囊真气勉强周旋。
但时间一长，便渐感压力，体内气血翻涌，之前强行压制下去的伤势似乎有复发的迹象。
“哼，负隅顽抗！”
凌无尘看准她一个气息转换的细微凝滞，眼中厉色一闪，双掌齐出，那道幽蓝火焰骤然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鬼爪，带着撕裂一切的恐怖威势，当头抓下。
这一击，已然动用了他的真实实力。
危机时刻，莘七娘脑海中灵光一闪，忆起在传承洞窟中看到的一则记载关于幽冥司功法的弱点。
她不退反进，将全部青囊真气灌注于三根主针之上，使之合而为一，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青色流光。
不闪不避，直刺那幽蓝鬼爪最中心、能量流转看似最狂暴，实则是一处不易察觉的“死穴”！
“破！”
一声轻喝，青色流光如同热刀切入牛油，竟毫无阻碍地穿透了看似威猛无俦的鬼爪！
“什么？！”
凌无尘脸色剧变，显然没料到自己的杀招竟被如此轻易破解。
鬼爪轰然溃散，反噬之力让他身形一晃，闷哼一声。
莘七娘得势不饶人，强提一口真气，其余六根金针如同众星拱月般，紧随那道主针之后，化作一张细密的金色针网，罩向凌无尘周身大穴。
凌无尘又惊又怒，急忙闪避格挡，虽避开了要害，但肩胛和手臂仍被两根金针擦过，一股充满生机的异种真气瞬间侵入经脉，让他半边身子一阵酸麻，运转不畅。
“好！好个青囊传人！”
凌无尘怒极，眼中闪过一丝狠绝。
“既然你执意寻死，本座便让你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幽冥之力！”
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于虚空，双手急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整个黑风寨，不，是整个山体仿佛都开始微微震颤。
地面之上，之前被莘七娘破坏的聚阴阵眼竟再次亮起，而且光芒更盛。
无数道更加浓郁精纯的幽冥之气自地底深处被强行抽取出来，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涌入凌无尘体内。
他的气息节节攀升，周身黑气缭绕，隐隐凝聚成一副狰狞的鬼甲虚影。
他的双眼彻底化为一片猩红，散发着令人内心惊惧、甚至连灵魂都战栗的恐怖威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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