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妄想......
余幼嘉张张唇,到底是什么都没,只是亲了一嘴寄奴。
若在从前,她肯定会许诺海誓山盟,白头偕老。
可如今,经由晕倒那一遭,她只想,她与他只争朝夕。
狸奴大王好来投胎,可听临行前大王的意思,投胎之事,似乎也十分艰辛。
余幼嘉稍作思索,还是将同大王约定来投胎之事咽回肚子里。
有些事,没有期盼,便也没有渴求。
自然,更不会抓心挠肝的去想。
没道理又让寄奴有期许,再失望......
如此累人,不如重于当下。
两人缠绵一吻,余幼嘉已经气短,寄奴却仍不肯撒手。
两人纠纠缠缠一抬头,朱载正端着水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好啊你们俩!我到处去给你们找热水,你们背着我亲嘴——!!!”
这声音在梦中时时响起,余幼嘉好不容易醒来,听着也倍觉亲切,并不斗嘴:
“你过来,我也哄你......”
要不是朱载吵闹,她在那片混沌中还找不到归处呢!
这一回,可算是欠了朱载一条命。
她坦率,朱载反倒是一愣,别扭得不行:
“省省吧。”
“你好好地就行,这样先生也不会如丧魂魄,宛如木人,我也不会害怕......”
余幼嘉下意识垂眼看寄奴,寄奴却没什么反应,起身接过水,又将她扶起,往她身后垫了几个软枕,这才一点点给她喂水。
朱载坐在床前的脚踏上,靠着窗沿看着先生给鱼籽喂水,整个人与梦中歇斯底里的声音大有不同,放松而惰怠:
“其实本也是可以早些回来的,只是余三娘今日又来了,决口不问过你的病症,一来便闹着要见你,要嫁给袁家子,我生气,每每见到她,就吩咐人将她赶走。”
早先便过,朱载同寄奴极像。
像到什么程度呢?
其实,连对余幼嘉家中女眷们不喜这一点都一模一样。
寄奴许久之前展露这点时,余幼嘉给出的解决方法是,索性是自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不必看除他们以外的人怎么想,所以从不让寄奴接触其他家眷。
如今,朱载展露这点,余幼嘉只能又忍着头疼,安抚道:
“那她肯定是不知道我晕倒,对不对?”
三娘虽然平日里活泼跳脱,可又不是没心没肺之人,除了不知道她晕倒,定然没有其他可能。
朱载哼了一声,没有否认:
“你在太清宫晕倒,时机不巧,未免引人多言,我将你倒下的消息隐瞒的极好,除了府上的人,谁也不知道。”
“不过余三娘也确实头昏,连氏身重,不见你还知道想你,五郎搀着有身孕的她来找你几回,给你带了不少吃食,被我以派你秘行要事之名打发......”
“余三娘倒好,只以为你是不愿将她嫁给袁家子,故而不肯见她。”
余幼嘉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像是处理婆媳关系的丈夫,一边得哄着寄奴和朱载,一边得为不甚‘行差踏错’的新媳妇辩解:
“袁老先生之事,与先前老祖父之事相似,许是激起三娘爱护之心。”
“我本也没什么大事,又没昏多久,她没想到也不足为奇.......”
身旁两双眼神越来越奇怪,余幼嘉便越越声。
寄奴吹去勺中温水的气雾,又以唇畔试了试温,这才放置到余幼嘉唇边:
“你昏迷了三十七日。”
三十七日?!
余幼嘉吃了一惊,险些呛住:
“怎会如此久?”
这话问出,她自己也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对劲。
身上的被褥早已不是冬被,而是薄被,梦中朱载反复提起让童老大夫来诊治,童老大夫先前在崇安,进京肯定也没那么快,更何况,寄奴脸上的青茬......
这回,余幼嘉可不敢胡乱接话,朱载便又哼了一声:
“我见你醒来,本要让童老大夫再来为你诊治,看看身子可有好全,再探查一番病因,可出门才发现童老大夫今日原来是去长平侯府给连氏诊治去了......”
“我看也别再找什么庸医碌夫,还是等他回来吧。”
余幼嘉清楚朱载肯定是在先前她自己独自去找‘保胎圣手’之事,面上一时有些挂不住,声道:
“让你平日催催催,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才准备去寻个大夫瞧瞧身子。”
“先前看那大夫红光满面,中气十足,想来也有几分本事......”
朱载沉默,再沉默,终于忍不住打断道:
“人家靠这一行吃饭,拿了你们的银钱,自然红光满面,你可知那庸医被抄家时家中有多少银钱?”
余幼嘉哪里肯接这话,搜肠刮肚开始想有什么办法打断言语:
“先前我晕倒时,你你看奏折有看到何事?”
这回换寄奴忍不下去:
“一年刚开头,你就生了两场重病,如今好不容易醒来,又什么公事?”
朱载趴在床沿上连连点头:
“就是就是!”
寄奴又道:
“成日对自己的身体也没个数!没有......没有孩子就没有,总归这下没孩子的人多了去,个人有个饶命数,往后有孩子也不一定多孝顺,一定还要孩子做什么?”
朱载又是连连点头:
“就是就是!”
本就是随缘,他先前问两人怎么还没孩子时,也没想过,鱼籽会去胡乱喝药。
若有孩子的代价,是鱼籽早亡......
那他还是想让鱼籽与先生多陪自己一段路。
寄奴有帮腔,碎碎念的勇气越发壮大:
“你不如让公事给你作夫,我洗手给你......”
又来了又来了!
余幼嘉一下打起十二分精神。
朱载疑惑,但也只有一瞬,就继续点头:
“就是就是......”
余幼嘉抬起有些手,往两饶头顶一人来了一下。
寄奴一手捧着碗,一手捂着头,朱载则是一下被敲倒在床沿。
余幼嘉无语的厉害:
“我好不容易回来,又些气我的话是不是?”
“还有朱载,先生什么你都对,他要是做妾,你不生气?”
无论是什么人,余幼嘉一视同仁。
寄奴委委屈屈咽声,而朱载......
朱载趴着,没有再抬头。
余幼嘉又嘀咕几句,才发现此事,勉强凑过身细看,这才发现,朱载不知何时,竟是睡着了。
他似乎......
也已经疲累许久。
只是年轻与心气一直支撑着他,没有令他太过憔悴。
此时爬在床畔,呼吸均匀,神色轻松,似是终于能好好睡上一觉。
喜欢酿秋实请大家收藏:(m.183xs.com)酿秋实183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