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连长带人下山去找刘向红借笨笨。
白杜鹃则带着杨建设进了山。
她选择的方向与莫大妮所在位置相反，不用担心会在山里遇上。
由于带着驴子，他们的前进速度受到了影响，不能走的很快。
平一些的山路还好，如果遇到陡峭的山路，他们还得考虑驴子的行走速度。
好在驴子歪歪很快就适应了山路。
走了半个时的山路后，它已经完全放松下来，走路的过程中还能时不时薅一把路边的草。
一边嚼着一边走，好不惬意。
杨建设远远地看到一棵榛子树，兴奋的大叫，“姐，咱们过去看看！”
两人来到树下，地上散落着不少榛子壳。
杨建设捡了几个，发现都是空的，不少上面还有被咬过的痕迹。
“都坏了，太可惜了。”杨建设扔掉空的榛子壳。
“也不一定是坏事。”白杜鹃话音刚落，附近灌木后面传来动物的叫声。
“嗷呜~嗷呜~”
玉鼻子翕动着，嗅闻着空气。
白杜鹃轻轻拍打玉的颈部，“记住这个味道。”
玉鼻子喷了股气，埋头伸进灌木里。
动物的叫声消失了。
玉整个钻进灌木，拱来拱去。
白杜鹃耐心地等待着。
杨建设跟过来，“玉发现什么了？”
“土狗子。”
“刚才那叫声就是土狗子？”杨建设问。
“应该是。”
“土狗子长什么样？”
“你没见过？”
“我见过皮子，没见过活的。”
白杜鹃用手比划着，“它大概有狗崽大，灰棕色，毛很蓬松，就像棉袄似的，脸上有个黑眼罩，耳朵圆短。”
（注：貉脸似浣熊）
杨建设认真地听着，“好像黄皮子。”
（注：黄皮子就是黄鼠狼）
白杜鹃摇头，“黄皮子是尖嘴，三角的耳朵。”
杨建设：“呃……感觉它们好像啊。”
“不一样，土狗子平时吃干果，粮食，掏老鼠洞，胆子很，如果被人追有时还会装死，咱们这也有人叫它躺板子。
黄皮子是纯肉食的动物，专门吃老鼠或是鸟，会放臭屁。
它们的叫声也不一样，土狗子叫起来就像哭坟似的，嗷呜嗷呜的，黄皮子的叫声有点像耗子，急的时候吱吱剑”
“另外，还可以看它们的粪便。”白杜鹃指着地上，“你看这里，这是土狗子的粪便，里面还有没消化的果核呢，如果是黄皮子的粪便，里面会有老鼠毛。”
杨建设蹲在那里端详了一番貉的粪便，“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人立即区分出它们来？”
“有，以前老猎人编过一个顺口溜，蓬尾巴的是貉，细尾巴的是貂，黄皮子放屁能熏一跤。
毛狗偷粮蔫坏，黄仙钻仓勤快，分不清就逮个屁闻明白。”
（注：毛狗也指貉，土狗子。）
杨建设：“……”
想到黄皮子放屁的臭味，他的脸不受控制的扭曲着。
如果总是分不清，他不会真的要挨个逮住闻屁味吧？
“冬的时候土狗子毛皮会变黄，它也会偷粮食吃，不少人会把它误认成黄皮子。”白杜鹃道，“就因为它长的像黄皮子，还有个法，是抓了带崽的土狗子会招黄仙报复。”
杨建设脸蜡黄，“姐，建国后不让讲封建迷信。”
白杜鹃点头，“你的对。”
杨建设心翼翼地问：“那……你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白杜鹃瞪他，“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胆子大一点。”
杨建设哭丧着脸，“我胆子不，就是时候被我爹弄的……怕看不见的东西。”
白杜鹃无奈，“你要是害怕就在捕的时候对着洞口念叨几句，借你衣裳过冬，还你米粮保命。”
杨建设声嘀咕：“……都给人家皮剥了，还人家米粮哪还有嘴吃啊。”
白杜鹃：“……”
你还别，这话挺有道理。
但这话是老一辈传下来的，没地儿理去。
玉很快找到了貉藏身的洞穴。
白杜鹃在洞口支起捕貉网。
杨建设把洞口附近的灌木和草清理了一下，捡了些隔年的枯树枝引火，在边上扇风，把烟往洞里灌。
很快，洞里的一只貉被熏的窜出来，一头撞进了网里。
白杜鹃嘴里念叨着什么，冲上去抓起网子用力一摔，貉就不动了。
杨建设看的目瞪口呆，“就这样……杀么？不用刀？”
“来不及用刀。”白杜鹃打开网子，从里面把死去的貉拿出来，“这东西如果挣扎弄伤了皮毛就不值钱了。”
两人在附近的灌木钻来钻去，两时的功夫捕了七只貉。
休息的时候白杜鹃和杨建设就地剥皮。
貉的肉都进了玉和大白的肚子 。
白杜鹃喂的时候还特意留下一只貉的肉，用树叶包了几层交给杨建设，“这只带回去给笨笨吃。”
“咱们不是还要猎野猪吗，这点肉还是给玉它们吃吧。”
“不一样。”白杜鹃又把包好的貉肉推回去，“猎狗吃了它的肉才会记住它的味道，下次在山里遇见时才会知道这是猎物，是能吃的东西，狩猎的兴致才能被提起来。”
杨建设这才收下，放在竹筐的最下面，上面还盖了几张树叶遮荫。
两人处理完皮毛后继续沿山路向前。
本来是冲着采野核桃来的，结果他们走错了路，转到后山发现了一片成熟的圆枣树。
圆枣子当地又叫狗枣子，深山木蓼。
准确的它其实不是枣，而是软枣猕猴桃。
成熟时里面就像猕猴桃一样，有绿色的果肉，还有跟猕猴桃一样的黑籽。
但是它的表皮不像猕猴桃一样毛茸茸，而是绿色的，不需要扒皮可直接食用。
果肉细腻多汁，又酸又甜。
白杜鹃揪住杨建设，按着他的肩和他一起蹲下。
杨建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相信白杜鹃。
白杜鹃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杨建设安静地闭上嘴。
白杜鹃指着一棵圆枣树，“你看上面……”
圆枣本身是木质藤本植物，它在生长的时候会攀附在别的树木上。
所以想要摘到它也得爬树。
白杜鹃指着一棵桦树，上面结满了圆枣子。
就在树杈中间有一只黑熊。
它睡着了，四仰八叉的歪在树杈中间。
杨建设看到熊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回身去看驴子。
他生怕驴子闻到熊的气味后受到惊吓。
它如果叫起来，好家伙，就像在林子里拉响警报似的，没人不知道它的存在。
驴子歪歪安静地站着，嘴里嚼着草。
大白安静地站在驴子身边，嘴里叼着不知从哪里薅的草。
只有玉全身紧绷，身体匍匐，紧贴着白杜鹃。
完美的显示出它的良好职业素养。
杨建设声问白杜鹃，“姐，咱们打吗？”
白杜鹃笑了，“送上门来的，当然要打了，你不用怕，它不是在睡觉，而是醉了。”
“醉了？”杨建设震惊，“它偷酒喝了？”
“不是酒，成熟过后的圆枣发酵，熊吃多了一样也会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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