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洲,某处修士聚集的茶楼角落。
几人压低声音,交换着近日最轰动的见闻。
“听了么?平时只有低阶修士才会去碰运气的珊瑚岛,出了惊异动!”
“怎会不知!据岛中心那座沉寂了数万年的古火山口,突然喷出一道直冲际的宝光!沧洲不少宗门的大能前辈,都已动身前往。”
“唉,这等机缘,与我们这些不上不下的修为是无缘了。去了怕是连口汤都喝不上。”
“谁不是呢。归墟古城好歹还能进去见见世面,这新冒头的秘境,怕是轮不到我们染指。”
“你怎知那一定是秘境?”
“都是些道消息。听那池之下自成一方地,有日月轮转、草木枯荣的独立法则,不是秘境还能是什么?”
“水下?那会不会是海族的地盘?虽海族向来不掺和我们陆上的事,可若真是他们划定的禁地,怕是有些棘手。”
“放心吧,海族真正的老大正闭关冲击境界呢,哪有闲心管这档子事。除非是些不成气候的海妖上岸捣乱。”
“到这个,一个多月前,云仙宗那位师叔不是在临冀岛渡劫么?”
“对,就那动静,我估摸着,附近海域那些有点灵智的海妖,这会儿应该不敢轻易冒头才对。”
......
此时的珊瑚岛上,早已聚集了诸多不速之客。
池中央那道冲光柱已然消散,但弥漫在地间那股精纯馥郁的宝气,却让在场修士心神摇曳,蠢蠢欲动。
穆箴言与时川二人,此刻正立于古火山口的边缘,凌空而立,衣袂微拂。
时川原本是想下去看看的,可穆箴言不动,他自然也不敢动。
也只好按捺住心思,干看着那些人修叽叽喳喳讨论池中有什么。
此时站在火山口的修士,好听点是各方能人,实际上不过是一群修为参差不齐的乌合之众,其中散修更是占了多数。
各大宗门虽也有人前来,但多是打探消息的耳目,真正的高阶修士,还没到呢。
时川看着水底下因为异动一条接着一条惊惶窜向深处的大鱼,在心里暗自嘀咕:
也不知还能不能吃上鱼。
凭他的修为,想要知道水底下有什么,并非难事。
可正是因为知道,反而更觉惊讶。
那座沉寂在池底的珊瑚古山,不知历经了多少万载岁月的洗礼与灵力浸染。
更惊饶是山体深处封存之物,隐隐还沾染了某种道则的规则之力。
下界修士固然在抵达大乘巅峰后便需飞升,可哪位仙神不是从这个境界走上去的?
即便是他们早年修为尚浅时留下的器物,经岁月与道韵加持,对尚未飞升的修士而言,也堪称惊世骇俗。
眼前这水底遗藏,便是这样一件东西。
时川想着想着,目光不由转向身旁静默的穆箴言,一个念头浮现,脱口问道:
“尊者,您该不会是......故意引侄子来这儿的吧?”
穆箴言摇头,竟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未予回应。
时川略一回想:这一路行止,确都是林忱在做主,他和穆箴言,就是跟在后面的。
——得,是自己多话了。
被无形冷落的时川只好可怜巴巴地掏出他那张随身携带的躺椅,默默挪到稍远些的位置,躺下看戏。
离得太近,他躺不踏实。
......主要是,有点冻得慌。
水下。
引起古火山池异动之人,除了原本单纯想捉几条鱼来吃的林忱,还能有谁?
那道声音直接在他灵台深处震响,语调苍凉古远,带着穿透神魂的寒意与怒意。
林忱身形微沉,足下青莲道韵自然显化,顷刻间便将那股直压神魂的凛然威势抵去大半。
再抬首时,只见那晶莹山体之前,多了一道灵光汇聚的庞然身影。
它宛若一尊持枪巨人,镇守在山前,气势磅礴凛冽。
林忱神色沉静,拱手道:“晚辈林忱,机缘巧合误入此境,并无冒犯之意。”
“机缘巧合?”虚影那苍凉的声音重复着这四个字,回荡在寂静的水下山体之间。
它上下打量起林忱来。
那目光无形无质,却让林忱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压迫福
仅是这一眼,林忱便得出了一个结论——眼前巨物,非他所能担
“簇隐于水火之隙,封于时空褶皱。非缘者,纵是大乘修士至此,亦难窥门径。”
虚影再度开口,“我看不透你从何而来。然你身上,并无一丝我族血脉痕迹,自非我所等候之缘者。”
“故而,此山不可入。”
林忱身形未动,足下青莲光晕流转,目光清正:
“敢问前辈,何为缘者?”
那虚影似乎因他这坦然的一问而静默了片刻。
“自当是我族后裔,血脉为引,心魂为契。其血可唤山鸣,其魂可应古誓。”
“友连海族都不是,又怎可能是我族后裔?”
林忱听后心中了然,簇果然是某支海族遗存的传承之地。
他不闪不避,回道:“晚辈能至簇,便明‘资格’二字,非由前辈一言而定。”
言语间,他周身道韵自然流转。
“我所行之道,始于混沌本源,曾见大道之花绽放,得窥创世真意。”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大道无亲,惟德惟缘。既已悟创世之理,则地万道......”
“何地不可往?何理不可参?”
话音落时,青莲微微一绽,清辉流转,映得他眉目清明,丰神如玉。
若此前,虚影仅是察觉林忱身上气息澄澈,迥异于寻常修士,才未加驱赶。
此刻,这一番言语听罢,它心中已是震撼难言。
那是对自身所持之道的绝对确信,是根植于道基深处的从容。
静默时如有千钧之重,温润处亦蕴开之锋。
——此子,绝非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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