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阳照在诸饶脸上，水花拍打着船只。
孟安站在船首，风扬起他的衣袍。
身后，墨家弟子和龙卫正在操纵船桨。
\"殿下，一切准备就绪。\"
盗趾拱手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现在风向合适，我们继续出发吧。不过几日便可以进入齐地了。\"
孟安点点头，目光扫过甲板上忙碌的人群。
那个叫\"水猴子\"的少年正灵活地在桅杆间攀爬，检查绳索。
\"有意思的子。\"
孟安轻笑，随即转向身旁的纪信，问道：\"钟离将军，还有盖聂先生可有信函，其他地方有什么动静？\"
纪信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恭敬地递给孟安：“殿下，钟离将军已率军抵达齐地，正暗中接应。盖聂先生则传来消息，太原近日有异动，似乎有人在暗中搜寻什么。”
孟安展开信函，眉头微蹙：“有趣，阴阳家也搞开内讧了。”
也不知道黑冰台和锦衣卫联手，再加上虞子期在晋阳城外的数万大军，能不能解决掉太原郡的危机。
孟安将密函收入袖中，目光投向远处海相接之处，嘴角浮现一丝冷峻的笑意。
“阴阳家内讧，倒是省了我们不少功夫。”
他低声自语，随即转头看向纪信，“传信给虞子期，让他按兵不动，静观其变。黑冰台和锦衣卫才是这次的主角，太原郡的乱局自然会有人收拾。”
“我想盖聂先生，自然会有判断的。”
纪信抱拳应道：“是，殿下。”
盗趾凑上前，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殿下，既然太原那边有人替我们操心，咱们是不是该趁这个机会，在齐地多逛一逛？”
孟安轻笑一声：“你倒是机灵。”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齐地如今，未必没有暗流涌动，
各方势力都在盯着，我们此行，不仅要借道，更要尽快帮助墨安先生把琅琊稳定下来，成为我们的出海口。
盗趾点零头，继续问道：“殿下，要不要我潜进临淄城，先摸一摸底？”
孟安瞥了他一眼：“你这猴精，倒是胆大。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了琅琊，自有你施展的机会。”
罢，两人都笑了起来。
就在谈笑间，了望台上的水猴子突然尖声喊道：\"东北方向有船影！\"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薄雾中三艘黑帆战船正破浪而来，船首雕刻着狰狞的兽头，桅杆上悬挂的旗帜，赫然是一头怪异的鸟。
纪信立即按住剑柄：\"殿下，这可能是…\"
孟安眯起眼睛，发现对方船首站着一名身着锦袍的少年，正举着铜镜向这边观望。
他当即沉声道：\"传令下去，升起商旗，所有人隐蔽兵器。\"
盗趾迅速从舱内取出一面旗帜挂上桅杆，龙卫纷纷将兵器藏入暗舱。
水猴子灵巧地翻下桅杆，凑到孟安身边低声道：\"那领头的我认得，是田氏的人，常年贩卖私盐。\"
孟安微微颔首，整了整衣冠站在船首。
对面船只已逼近至百步距离，那人高声喝道：\"前方商船，是什么人啊！\"
盗趾上前一步，操着浓重的齐地口音回应：\"回这位爷，我们是邯郸的商船船，前往邯郸郡。\"
…
夜郎王宫，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草木腐朽的气息。
扶苏闭目沉思，一动不动。
\"大王，丞相大将军已经到宫殿外了。\"
有内侍禀报道。
扶苏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地问：\"他带了多少人？\"
亲卫犹豫了一下：\"除了贴身亲兵，还有...一个俘虏。\"
扶苏终于转过身来，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看来我们的'丞相大将军'又有了事情要禀报了。\"
罢了，章邯大步走入殿内，铁靴踏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扶苏发现，章邯比上次见面更加壮实了，脸上的那道伤疤已经结痂，却更添几分凶悍之气。
在他身后，两名亲兵拖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夜郎人，在地上留下一道暗红的血痕。
\"大王。\"
章邯抱拳行礼，动作标准得挑不出一丝毛病，眼神平平静静，
\"我们在前往巴蜀的官道上，发现了此人。\"
扶苏的目光落在那夜郎人身上：\"这是？\"
看清此饶面貌之后，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章邯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这是…试图联络咸阳旧部的叛逆。微臣特意带来，请大王发落。\"
殿内突然安静下来。
半响之后，扶苏才苦笑道：“章邯将军！你不是这样的人，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呢？”
殿内烛火摇曳，将扶苏消瘦的身影拉得很长。
见章邯没有回话，他缓步走下王座，玄色王袍拖过石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章邯的右手始终按在剑柄上，没有出声。
\"将军这是叛逆？\"
扶苏在那人面前蹲下，手指轻轻抬起对方下巴。
那人脸上布满血痕，左眼已经肿得睁不开，但右眼中仍有一丝倔强的光亮。
\"千真万确。\"
章邯的声音像铁石相击，\"此人暗中联络咸阳旧部，意图不轨。\"
是，章邯顿了顿道：“这一点，萧何大饶回信也确认了。”
扶苏的指尖触到此人干裂的嘴唇，感受到一阵微弱的气流。
那人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了几个音节，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什么？\"
章邯上前一步，靴子踏地声在空旷的大殿内格外刺耳。
扶苏没有立即回答。
他解下腰间锦帕，轻轻擦拭这人脸上的血迹。
这个动作让章邯的眉头皱得更紧。
“大王…”
\"他...\"
扶苏缓缓开口，那人瞳孔骤缩，随即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喷在扶苏的衣袖上。
四周士卒立刻拔剑出鞘，却被扶苏一个抬手制止。
\"章将军，\"
扶苏站起身，染血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王冠边缘，\"萧何来的信使，可还安好？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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