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投入屋内，在墙上打出一道斜着的光影。
虞芫起床洗漱，吃完早饭后准备下楼去找陶乌。
然而她才扭动门把手，身子还没从屋里出去，对门随着她开门的声音也开了。
燕归时神情淡淡的把她堵在了门口。
但虞芫一点没意识到，她只觉得还挺巧的，甚至笑呵呵跟燕归时打了个招呼，了声早上好。
燕归时不懂什么叫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仍旧是一副心情不爽的样子，把虞芫上下打量了一遍，而后问她道：“你要去哪？”
“……就下楼走走。”
虞芫也不知道谁惹到这大少爷了，一大早就给她摆脸色看。
燕归时把门关上，自顾自下决定道：“你今陪我出门。”
虞芫很是不解：“为什么？”
这一问让燕归时极为不满，他斜她一眼，道：“让我在峤城多住几体验风土人情的是你，现在陪我出门觉得委屈了？”
“不是委屈。”
虞芫熟练的顺毛。
“燕副部需要导游的话峤城多的是人可以担任，我对峤城也不熟，又不会讲解，找我没作用呀。”
燕归时不如燕去晚好哄，虞芫一番话在他听来就是推辞糊弄。
他冷声讥讽道：“你还不熟，上一次外派全军都回城了只有你还被借调，燕去晚一八次催你回来，你不还充耳不闻……”
话到半途燕归时自知失言，连忙把余下的话吞了回去。
虞芫这种时候总是很敏锐，她有些无语的望向燕归时，道：“燕副部你对监察官是真恨啊，监视他。”
燕归时只觉一口气被哽住，他憋了一会儿，没回应也没反驳，转而回到上个话题。
“让你陪我出门你不情愿？”
虞芫倒也不是不愿意，是他的太突然了，毫无铺垫就把她行程给安排了，她反抗意识一上来，才表露出几分不高兴。
但五十二的亲密值摆在这，她在他零分的时候都锲而不舍，高分阶段更没必要拒绝。
于是虞芫随意道：“这有什么不情愿，出门逛逛晒晒太阳也挺好。”
她把门关上，和燕归时一块下楼，同时问他道：“燕副部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还是我们随便走走？”
“你安排吧。”
这语气平静、普通、习以为常。
虞芫觉得自己突然就接到了助理的职位。
行吧，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出门从来就不用自己多费一点心的。
不过有个问题。
虞芫：“我没驾照，燕副部你会开车吗？”
燕归时诧异地把视线投在她身上，她似乎都能听到他的不可置信和劫后余生。
没有驾照，但逃命的卡车是她开的。
虞芫挠了挠脸笑了下，道：“其实也能开，就是市区会查驾照。”
燕归时幽幽地叹了声气，“不用你开了，我来开。”
“好嘞。”
虞芫下楼后看到陶乌在昨那个位置站着，他见她和燕归时一起下来，略愣了一下。
而后他很快就无视了燕归时，依旧把目光放到虞芫身上。
虞芫笑着跟他打招呼。
他也露出点笑容来，应和了她的问好，走到她身旁想跟随她出门。
燕归时连瞥都没瞥他一下，只对虞芫道：“你和我去。”
陶乌即使不知道他们之前聊了什么，也听得出这是针对，他移眸到燕归时身上，乌黑的眼珠里是结了冰霜一般的寒意。
燕归时自然不惧他，略轻蔑地回了他一个眼神。
虞芫没有做夹心饼干的癖好，燕归时都明言拒绝了，她也不想让陶乌在路上受他的气。
所以她轻轻拍了拍陶乌的手臂，温声对他道：“今我有点事哦。”
陶乌懂她意思了，也不纠缠，点零头就从她身旁离开，独自往房间走去。
虞芫目送他回去。
“人都没影了，还看？”
虞芫扭头就对上了燕归时阴沉的脸，她不想跟他吵架，就收回视线没有回应。
燕归时胸膛里塞着一块实心棉花似的。
他想起刚才虞芫拍陶乌手臂时的神态自然和动作轻灵，好像两人亲密得不用再有任何一点多余表现，就她碰他那一下足够让所有人知晓他们相熟。
而且他站在一下楼就能看见的位置是干什么，沙发难道坐了人吗。
装乖卖巧的东西。
接待区给他们准备了出行的车辆，虽然不是昂贵潮流的大牌子，但胜在安全舒适。
燕归时冷脸坐上驾驶位。
虞芫虽然不想和人形冷气机靠得太近，但领导都来开车了，她情商正常就不可能往后排坐。
只好忍着嗖嗖寒气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奇山峻石、万木峥嵘的独特风景如虚影般在车窗外一掠而过。
虞芫一开始没有话，任由他生闷气乱逛了半个时，估摸着他该消气了，才开口道：“要兜风的话刚刚我们应该要个敞篷。”
燕归时瞥了她一下，慢慢把车速降了下来。
“燕副部车技真不错，开得快还很稳，除了车不好，不能让我站起来迎风嗷呜两嗓子，其余都很完美。”
燕归时听得出来她是在缓和气氛，虽然手段一般，但他还算受用。
他因此平和了不少，也难得不带刺的与她话，问道：“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虞芫在峤城做了那么久的搜寻任务，这附近的山基本都跑遍了，她哪还有想去的地方。
但燕归时对峤城不熟，她挑个适合赏景的地方，借着点环境提供的新鲜感，不定亲密值能往上涨几分。
她想了想，推荐道：“去落霞山吧。”
燕归时查了下位置，导航指引他们调头。
“刚才路过了。”
“对呀。”
“你想去怎么不喊我停车？”
“你那车速，我喊你就已经错过了。”
她话语中透出些微的抱怨，燕归时忽地眯起眼笑起来。
她坐在他身侧，那双狐狸眼略微侧过来点含着笑意看她，眼镜没有完全遮盖住他流转的眼波，因而给了她柔情的错觉。
虞芫有点明白为什么偶像剧里帅哥美女戴个眼镜就能演丑鸭了，她一直以为是剧情浮夸，现在看来也是艺术源于生活了。
燕归时要是不戴眼镜，他气饶时候她也能少怼他两句。
虞芫受他美貌蛊惑，想着一会儿他要是口出贱言，她一定多给他一点耐心。
但燕归时只是笑了一下，到停车的时候都没有过话。
落霞山顾名思义是个山，最好的观景处在山顶。
峤城不靠旅游业起家，因此没有大费周章修建观光缆车，谁想看风景谁就自己爬，连上山的路都是早几百年遗留下来的，他们顶多花点钱维护。
虞芫虽然推荐燕归时来这里，但没想着和他一块爬山上去。
她在暮城逃亡时已经感受到了燕归时的身体素质，让他爬山属实是为难了。
山脚下有个茶馆。
茶馆院子没有被山遮挡，也能看到满红霞的绚丽景色。
燕归时对她的安排很满意，因此难得和颜悦色地和她并肩走，他觉得气氛很好，直到虞芫的手环闪烁了起来。
他是知道她存了很多人在通讯里的，他不止一次看到过她在通讯里和洒情。
发一些亲亲抱抱的图片，聊些没意义的话题，她脸上还总带着笑。
燕归时的好心情骤然消失，他懒得理会要和情人交流的虞芫，大步往茶馆走去。
虞芫点开讯息发现是苗珐约她下午去看春神祭，是峤城的特殊节日，还会有表演。
虞芫拍了张燕归时的照片给她。
回复她道：在陪领导体验风土人情，宝贝你约晚了。
苗珐无视她的称呼，回道：可是春神祭一年一次，今年不去看就要等明年了。
虞芫：飞吻.jpg
虞芫：那就约明年吧，记得明年留时间给我哦。
苗珐看到她回复后心道，什么呀，明明是虞芫没答应邀约，怎么得像是她拒绝了虞芫似的。
虞芫跟苗珐聊完，一抬头就见燕归时都走到前头去了。
她追上去之后喜获燕归时一个白眼，“和情人聊完了？”
和领导出门还接私人信息是容易挨训，虞芫忍了。
“聊完了。”
燕归时呵笑一声，“才两三句就聊完了？”
“……人家只是跟我一下晚上有春神祭的表演而已。”
燕归时表情冷冷的，“哦，没有驾照，不会讲解，半途还要丢下雇主去约会，你这个导游做的不是一般的差。”
他嘲讽的意味太明显了，虞芫忍不了了。
她瞪眼道：“我又没要半途去约会，你骂我干嘛？”
燕归时微愣。
“而且你给钱了吗，就好意思当我雇主。”
燕归时看着她缓缓眨了下眼，稍低下头轻声问她，“你没答应去春神祭？”
虞芫无语，“我答应陪你的啊。”
所以他是以为她要放他鸽子才又抽风了，她看上去这么不懂分先来后到吗。
燕归时不吭声了，安安静静跟她并肩走。
另一边褚宅书斋。
距离苗珐给虞芫发消息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她却还坐在一旁帮他处理文书，半点没有要动身的意思。
褚然撩起眼皮看向她，问道：“不是约了虞芫出去玩吗？”
苗珐点点头，表情有些郁闷，回道：“嗯，但她已经有约了。”
罢她将屏幕打开，放出与虞芫的聊记录以证明她所言不虚，“所以我今只好自己去看表演了。”
褚然一眼就看到了虞芫发过来的图片。
虚焦的背景上人物拍得极清晰，图片上没有太多信息，就是一截袖管和一只皮肤白皙的手。
骨节清晰，五指修长，白得透明的皮肤上有青色血管蜿蜒向上。
手的主人是谁连猜测都不必，明显得过分。
褚然略看了眼她俩的聊记录，眸光稍动转到苗珐脸上，她的心思也是一点都藏不住。
“让褚瑛陪你去。”
苗珐为瑛姐姐要到了假期，目的达成，脸上浮现高心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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