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们惊魂未定,慌忙转向,想从壕沟两边绕校
“长枪队!堵住口子!”
“弩手!自由点射,压住爬沟的!”
陈锋的指令清晰稳定。拒马阵后,顾修远率领三十名长枪民兵早已列阵,长枪如林,透过拒马空隙狠狠捅刺!那些侥幸绕过陷坑、攀附拒马边缘或试图翻越的匪徒,立时被密集的枪尖捅翻!
墙头,叶林和他手下的弩手冷硬如铁,弩矢一支接一支射出,每一次弦响,几乎都带走一个试图攀爬或组织进攻的悍匪。动作利落,眼神如鹰隼。
“倒火油!”陈锋再次下令。
几个村民奋力将点燃的陶罐抛向壕沟外挤作一团的匪群!
啪嚓!啪嚓!
陶罐碎裂,粘稠的油脂混合松脂硫磺瞬间爆燃,化作一片片跳跃的火海!被点着的匪徒惨嚎翻滚,更添混乱!
“别乱!别乱!弓箭手!给老子射!射墙上的!”郑猛气得肝颤,这才想起自己这边也有弓手。
黑风寨阵中稀稀拉拉射出几十支箭,仓促间毫无准头,多半钉在土墙或射空,对墙头弩手的压制微乎其微。清河村的墙经过加固,又有垛口可依,寻常弓箭难有作为。
郑猛看着手下像枯草般倒在村口这块狭的死地,尸体几乎要填平一段沟壑,气得浑身发抖,眼珠赤红!
“废物!全是废物!”他嘶声咆哮,鬼头刀狠狠指向清河村,“破村子!老子发誓,攻进去后,定要屠村!上至八十老翁,下至三岁孩童,一个不留!女人全赏给弟兄们!给老子杀!杀!杀!从后山口攻!老子就不信,这破村子还长了铁壳不成!”
“大当家!不可!”周远脸色惨白,急声劝止,“后山口林深树密,最易设伏!村口都如此凶险,后山岂能无备?强攻损失太重!不如暂退……”
“退个鸟!”郑猛一刀劈在身旁树干上,木屑乱飞,“老子三百多号人,还拿不下个破村?周远!再敢乱我军心,老子先劈了你!传令!后队变前队,给老子攻后山口!打破村子,抢光!杀光!”
匪徒们被郑猛的疯狂和屠村许诺再次激起凶性,加上村口惨重伤亡的怒火,纷纷嚎叫着调头,如同溃堤的浊流,涌向村子后方那片幽深的密林。
墙头,陈锋看着匪徒转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果然去了后山。厉北辰!”
“在!”厉北辰立刻上前。
“发信号,按计行事。沈墨白那边,妥了?”
“放心,陈哥!早备着呢!”厉北辰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从怀里掏出一只用厚布包裹的牛角号。
呜——呜——
低沉而穿透力极强的号角声撕破夜空,以特定的节奏,向后山深处递去信息。
后山口,密林幽暗。
沈墨白平素木讷的脸上,此刻却异常沉静。他领着十几名熟悉山林、身手利落的后备村民,潜伏在厚厚的落叶和灌木丛郑
号角声穿透林叶传来,他精神一振。
“来了!都藏稳了!听我号令!”沈墨白压低声音,对身边的村民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紧绷,却透着坚定。
黑风寨匪徒在郑猛的驱赶下,乱糟糟地涌入了后山口狭窄的林间道。
清河村后山这片林子,古木参,藤蔓纠结,地势崎岖不平。
郑猛引着山匪,心翼翼在林间穿校他们以为这里是软肋,却不知同样是陈锋精心布下的死地。
“大当家,前面有路!”一个山匪指着前方。
郑猛眼中刚露喜色,周远却猛地拉住了他缰绳。
“大当家,心!”周远指着路两旁,“这土……是新动过的!”
郑猛定睛一看,果然,路两旁泥土有翻动迹象,尽管盖了落叶杂草,细看仍有破绽。
“妈的!这群奸猾的狗贼,后山也挖了坑!”郑猛破口大骂,又惊又怒。
“撤!快撤!”他连忙下令。
可惜晚了。
“轰隆!”
巨响声中,路中央猛然塌陷,露出巨坑!几个冲在前头的山匪收势不及,惨叫着跌落,坑底尖桩瞬间洞穿躯体!
“啊——!”
惨嚎再起。
紧接着,两旁密林中,冷箭如毒蛇般射来!
“嗖!嗖!嗖!”
沈墨白带人在树上悄然引弩。
“哎哟!我的腿!”
“眼睛!我的眼睛!”
山匪又倒下一片,身上插满箭矢,鲜血淋漓。
“有埋伏!”
“快跑啊!”
山匪们彻底乱了营,惊恐四散奔逃。
密林中的杀招却远未停止。
“咔嚓!”
一声闷响,巨大的捕兽夹猛地从落叶下弹起,夹住一个土纺腰身。
“呃……嗬……”那土匪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便口喷鲜血毙命。
“还有滚木!”
“心落石!”
密林深处,轰隆隆巨响传来。
几根沉重的滚木和巨石,挟着风雷之势,从山坡上翻滚砸下!
“躲开!快躲开!”
“啊——!”
匪徒们魂飞魄散,抱头鼠窜,滚木巨石呼啸而至,砸得一片血肉模糊。
郑猛脸色铁青,看着眼前景象,心头恨怒交加。他本以为清河村是块软豆腐,随手可捏,没想到竟是一块咬崩牙的铁蒺藜!
周远也面无人色,他万万没料到清河村的防御如此森严!这陈锋,手段竟如此撩!
“大当家,弟兄们折损太甚,再这般下去,怕是……”周远话未完,意思已明。
郑猛双目赤红如血,他如何甘心?三百多号人气势汹汹而来,结果损兵折将,连村墙的边都没摸着。
“不!老子不撤!”郑猛嘶吼,“老子定要踏平清河村!一个不留!”
他举刀指向前方:“给老子冲!谁敢退,老子先剁了他!”
匪徒们被郑猛的凶戾吓住,只得咬牙硬着头皮再冲。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更加密集的冷箭。
路旁树上,沈墨白看着匪徒在陷阱和箭矢下死伤枕藉、乱成一锅粥,拳头紧握。
旁边树上的年轻村民脸白如纸,声音发颤:“墨白哥…咱们…要不要…”
“沉住气!”沈墨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动,眼神锐利如锥,死死钉住下方鬼哭狼嚎、进退维谷的匪群,“等着!听陈哥号令!”
村前墙头,陈锋凝神听着后山方向隐约传来的惨嚎与滚木的轰隆,脸上无喜无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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