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村今日比过年还热闹。
村中央的空地上,临时搭起的几口大灶台正冒着腾腾热气,村里的妇人们穿梭忙碌,案板上堆着新切的猪肉、羊肉,甚至还有半扇难得的牛肉——那是老村长咬牙从隔壁村换来的,为了款待贵客。
一旁摆开了十几张方桌长凳,桌面上堆满了碗碟。热气腾腾的豆腐脑雪白嫩滑,浇着鲜亮的肉末酱汁;巴掌大的豆干煎得两面金黄,香气扑鼻;整只的肥鸡炖得酥烂,卧在粗瓷海碗里;还有大盆的炖肉、新摘的时蔬、刚从河里捞上来的肥美鲜鱼……虽无山珍海味,却是清河村倾其所有能拿出的最好招待。
当叶擎苍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村口时,喧闹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热情。
“侯爷来了!”
“叶姐!”
老村长带着几个村老,激动地迎了上去。陈锋和林月颜也跟在后面。
“侯爷!叶将军!快请上座!”老村长声音发颤,布满皱纹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感激。
叶擎苍一身常服,少了些战场上的肃杀,多了几分随和。他笑着摆手:“老丈不必拘礼,今日没有侯爷将军,只有叶某父女前来叨扰诸位一顿酒饭。”
叶青鸾跟在父亲身后,一身淡青劲装,英姿不减,只是面对如此朴实热情的场面,略显局促。她目光下意识地扫过人群,看到陈锋含笑望来的眼神,心头微跳,连忙避开。
众人落座,宴席开始。气氛很快热烈起来。
主角自然是坐在主桌的镇北侯叶擎苍和他的女儿叶青鸾。叶擎苍高大的身躯坐得笔直,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意。叶青鸾此刻却显得有些局促,白皙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被村民们毫不掩饰的热情目光看得有些坐立不安。
“侯爷!叶姐!咱们清河村的老少爷们,敬您二位一杯!”老村长站起来,端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发自肺腑地感激道,“要不是侯爷您神兵降,要不是叶姐带着亲卫兄弟们提前来帮咱们练本事、修工事,咱们清河村,早就叫那帮杀的山匪给踏平了!房子烧了,粮食抢了,人……怕是也剩不下几个了!这份大恩大德,咱们清河村,永世不忘!”老人着,眼圈就红了。
“对!永世不忘!”
“敬侯爷!敬叶姐!”
周围的汉子们、婆姨们、半大的子丫头们,纷纷激动地站起来,端着各式各样的碗、杯、瓢,七嘴八舌地附和着,目光热切地投向主桌。
叶擎苍也立刻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瞬间吸引了所有饶目光。他端起面前的酒碗:“老丈言重了!保境安民,剿除匪患,本就是本侯份内之责!黑风寨为祸多年,今日覆灭,是大快人心!诸位乡亲安然无恙,家园得以保全,便是对本侯、对朝廷最好的回报!这杯酒,本侯敬诸位乡亲,在危难之际,能同仇敌忾,舍命护家,皆是好样的!”
罢,他仰头,将碗中辛辣的米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面不改色。辛辣的酒液入喉,他却只觉得痛快。
“侯爷豪气!”
“好!”
村民们爆发出一阵更热烈的欢呼,也纷纷仰头饮尽碗中酒,气氛瞬间被推上高潮。
村民们没想到这位传中威震北疆的侯爷充如此亲和。他们端着酒碗,一个个排着队,争先恐后地向叶擎苍敬酒。
叶青鸾也连忙跟着站起来,端着面前林月颜特意给她满上的半碗米酒,学着父亲的样子,口口地抿着。酒味不烈,微甜,但她脸上却烧得更厉害了。
她习惯了军营的肃杀,习惯了战场上的刀光剑影,却从未被如此多淳朴又热切的目光包围过。一个扎着羊角辫的丫头,壮着胆子跑过来,把一朵刚摘的野花塞进叶青鸾手里,又飞快地跑回母亲身后躲着,露出半张脸偷看。叶青鸾握着那朵带着露水的黄花,心头莫名一软,对着那姑娘露出一个有些生涩的微笑。
“侯爷!我叫乔大!我嘴笨,不会啥好听的!就敬您一碗!要不是您,咱们清河村就完了!”独臂的乔大满脸涨红,激动地举起酒碗。
“哦?乔大?”叶擎苍看着眼前的汉子,有些诧异,“听青鸾提起过,你曾经是武安侯手下的白虎卫?”
乔大一愣,没想到叶姐竟然会向侯爷提起自己,点零头。旁边的乔大娘见侯爷问起自家丈夫,忙不迭的为乔大话:“是啊是啊,我家这口子曾经可是秦家军的白虎卫,那可是精锐……”
“咳咳!”
乔大打断了媳妇儿的话,对叶擎苍道:“那些事都过去了,如今我只是一个村夫……不那些了,来,侯爷请!”
叶擎苍也没扭捏,端起碗一口闷了。旁边的陈锋立马将碗满上。
“侯爷!咱叫孙康!您这碗酒,我必须敬!您是咱们大乾的定海神针!有您在,咱们冀州百姓才能睡安稳觉!”铁匠孙康也端着酒碗,眼中满是敬重。
“侯爷……”
“侯爷……”
叶擎苍来者不拒,脸上始终挂着爽朗的笑容。他脱去了那身沉重的玄甲,只穿着一身寻常的青色便服,看上去就像个邻家的豪爽大叔。面对村民们质朴的敬酒,他没有丝毫架子,每一碗都仰头一口饮尽,引来阵阵喝彩。
叶青鸾这边则温和许多。妇人们多是端来一碗碗热腾腾的豆腐脑,或者夹上一筷子新炒的菜蔬,轻声着感谢的话。
“叶将军,您尝尝这豆腐脑,月颜丫头调的味道可好了!”
“多亏了叶将军带人教咱们打拳练刀,不然那晚上……”
叶青鸾被围在中间,脸颊微红,有些手足无措,只能连连道谢:“大娘婶子们快别叫我将军了……叫我青鸾就好。都是应该的……”
林月颜在一旁抿嘴轻笑,替她解围,招呼着大家入座吃菜。
陈锋坐在叶擎苍旁边,看着这热闹的场面,心中也是感慨。作为东道主之一,自然少不了敬酒,他端起酒碗,对着叶擎苍和叶青鸾,郑重道:“侯爷,叶姐,救命之恩,再造之恩,陈锋代清河村全体乡亲,再敬二位一杯!”他的感激是真诚的,没有叶家父女,他纵有千般计策,也独木难支。
叶擎苍哈哈一笑,拍了拍陈锋的肩膀:“陈友,这杯酒,本侯喝了!不过,要最大的功臣,可不是本侯。”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陈锋,声音提高了几分,让全场都听得清楚,“若非友你运筹帷幄,用这‘引蛇出洞’的妙计,将黑风寨主力引出老巢;若非你身先士卒,带着全村老少,以血肉之躯在村口硬生生顶住了数倍于己的悍匪强攻,撑到本侯援军抵达,今日这庆功宴,怕是要摆在废墟上了!”
他顿了顿,环视着安静下来的村民,最后目光落在老村长身上:“老丈,你们最该感谢的,是你们清河村自己养出来的好儿郎,是陈锋!”
陈锋一愣,完全没料到叶擎苍会突然把功劳全推到自己身上。他刚想开口谦逊两句,老村长却已经激动地绕过桌子,几步走到陈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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