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程氏的转变，黄祀岑见人都走了，又作死地试探程氏：“菀儿，我前日里好像做过一个梦，梦里你要给我纳妾，你好笑不好笑？”
程氏听完先是脸一僵，心中的火腾地就升起，那脸色阴沉得厉害，把黄祀岑吓了一大跳，心中暗想着，这还是原来那个程菀儿没错呀。
哪知过了一会儿，程氏不停地劝解自己，强制压下心头的怒火，努力撑起一张笑脸：“二爷要是真想纳妾，也不是不行，得慎重些，回头好好挑一挑，性格品行这些最为重要。”
黄祀岑眼神闪烁不安，看了她好几眼，也不知她的是真是假，最后笑道：“我与你笑呢，咱们宁儿马上就要成亲了，我也闹着去纳个妾，岂不让人笑话？”
程氏脸色由阴转晴，这话还得像句人话：“你还知道怕人笑话，前些日子你做的那些事，早都让人大牙也笑掉了。”
黄祀岑见她又提这茬，不安道：“我那不是让人给骗了吗？”想了想又道歉：“菀儿，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以后那些糊涂事，我是决计不会再有了，只盼着咱们宁儿开枝散叶，我们二人含饴弄孙，共享伦之乐。”
程氏忽然就泪目了，有了他这句话，似乎这世间其它的事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黄淑敏被王吉明带回了王家，又重回了她原先住过的那间院子。重新洗漱一番后，王吉明就来了。
摒退所有下人，她上去就一把抱住王吉明：“今日差点就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王吉明摸着她半干未干的长发道：“劝过你多少次了，行事不可如此鲁莽，你就是不听，这回不是我赶得及时，你哪里还有命在。”
黄淑敏撒娇道：“若非如此，怎么能知道我在你心里如此重要？倒也不亏。”
“你的什么傻话？我就差没把心剖了来给你看了，你还怀疑我？”
“那你有本事把那罗氏给休了，娶我。”
“别傻话了，若不是你一开始与我赌气，嫁给我三弟，你好歹还能给我做个妾，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
“做妾？你想都别想，要么，你娶我，要么，我们一起下地狱。”
“那就下地狱吧！”王吉明完，就把她乒在床上。
***
颜将军府的冬至宴，颜欢来接了三次，是机会难得，过完年她就要走了，好歹，黄玉馨终究还是没去。
第二上族学，颜峻找了个机会，趁着黄玉馨独自一人去净房，把她拦在一个无饶角落里问道：“你昨日为何不来？”
“都了，我母亲不让我出门。”
颜峻看着她假话面不改色，气得很：“你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是因为程晏那子吧？”
黄玉馨只想尽快摆脱他，道：“是又如何？”
颜峻没想到她这么爽快的承认了，气道：“你……不知羞耻。”
看到颜峻气走了，黄玉馨才松一口气，又见他折回来，依旧拦着她问道：“我哪儿就不如他了？那子就会整日里装模做样的，你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走，你回去和你父亲去，你不愿意。”
“你放开我，这里是学堂，你疯了不成？”
颜峻不管不顾：“我就是疯了，怎么了？这里哪个人都知道我疯，我今日就是要疯给他们看。”
见颜峻来真的，黄玉馨也急了，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不重，却把他给打得怔住，好半也不吭声，抓着她手腕的手，还是放开了，低头像是呢喃道：“昨日我父亲也这样打了我一巴掌，他也我疯了。”
他是从颜欢嘴里听，国公府的程晏即将与黄玉馨定亲，他拔腿就冲进父亲的书房，要他去黄府提亲，结果就被打了一巴掌。从到大，他也没有动手打过他，那是第一次。
有什么东西掉落在他的衣襟上，黄玉馨一时怔住，他这是哭了？颜峻没有给她求证的机会，转过了身，又道：“我昨日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梦里，我们都长大了，一起住在大山里，已经好多次，做着同样的梦，我想，我可能真的是生病了。”
“梦都是反的，我们怎么可能会在一起？我不管你做了什么样的梦，你就放在自己心里，不要对外乱，毁我名节。”
颜峻没有像往常那样同她斗嘴，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梦与别的梦都不同，有颜色，有声音，那么的开心，他只要做这个梦，总是笑着醒过来。
颜峻才走，躲在一旁偷听的黄玉滢出来了，齐先生的院子与唐先生的院子相背，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黄玉滢只看着她笑，那神情耐人寻味。
黄玉馨又想起她中秋宴被柔嘉教训的事情。那日她本来不想替她求情，可杨氏已经求到她面前，她若不开口上两句，难免落个薄情寡义的名声。她们是堂姊妹，在内怎么不和没人管，在外就是荣辱与共，不容得她袖手旁观。
而今，真恨得牙痒。
黄玉滢笑过了，才道：“九妹妹当真是好手段，颜公子被你扇了耳光，还要哀怨的受着，难怪祖父和候爷都你妹妹你青眼有加。不过姐姐还是要劝你两句，你这样一边吊着晏公子，一边吊着颜公子，心两边都靠不着。”
“那就多谢姐姐了。”黄玉馨不欲与她多言。
黄玉馨又回了学堂，黄玉滢追着颜峻去了竹林溪边上，唤道：“颜公子可是在为我九妹妹的事而烦恼？”
颜峻看了她一眼，不吭声。对于他不喜欢的人，他向来赖得搭理。
黄玉滢也不生气：“颜公子，我九妹妹若真与晏公子定了亲，这以后，你就再没有机会了，若你是真心喜欢我九妹妹，是不是应该为了她，做点什么？”
定了亲，自然不可能再有余地，可他还能做什么？父亲的话斩钉截铁，没有回旋的可能，他还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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