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
是啊，何必？
李思颂抬起头道：“大人，我最后能不能再与你单独谈一次话儿？”
元飞立刻道：“不行，你想得倒是美……”
沈承聿却抬手道：“你想用什么换你女儿的命？”
李思颂呵呵一笑，道：“这个，只有您知道，才是最好的。”
沈承聿转头，让元飞和霓裳先出去。元飞是个死脑筋，越到了这种时候反而越不想挪窝了，他道：“老大，他没憋好屁啊他，他……唔……”
霓裳捂住了他的嘴，拉住了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二冉了外头之后，元飞还吵吵：“姑娘你拦着我做啥？那人要对老大不利！”
“行了行了，先消停会儿！”
元飞就没声音了。
闲杂热出去了，这营帐里头自然也就安静了下来。沈承聿重新坐了下来，道：“你想什么？”
李思颂开口道：“您想知道，明贵妃究竟是如何死的吗？”
只这一句话，就让沈承聿收起了试探的态度。他道：“明贵妃？明贵妃病重，留下了不到四岁的长公主便撒手人寰。这人尽皆知。”
李思颂却笑了起来。
他道：“大人，这儿没有外人。明贵妃到底是怎么死的，虽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但也不算什么惊的秘密。”
“明贵妃犯下了宫规，她害怕受到惩治，便在数九寒逃出宫去，并且，还带着年仅三岁的长公主。大人，这些下官得对也不对？”
沈承聿没否认。
“你到底想什么。”
李思颂道：“大人，嫔妃私自出逃是重罪，更何况明贵妃想带着长公主一起，若是长公主被她害死了，她岂不是要把她的三族都搭进去？正常人能做出这样的蠢事吗？”
“所以，大人现在想知道吗？”
沈承聿定定地看了他一会。
他不确定。
他不确定宋明珂对于母亲的离去，是否还介怀。虽然他知道宋明珂一直都是一个向前看的人，不会拘泥于过去的悲伤，但是他也知道，宋明珂其实也十分在意她的母亲。
她的母亲，其实是那么温柔的一个女子。
她真的不会想知道，明贵妃真正的死因吗？
沈承聿并不知道。
所以，这件事，他需要让宋明珂来选择。
可惜，宋明珂并不在他的身边。
沈承聿道：“我怎么知道你的是真还是假？”
李思颂道：“就好像我也不知这个秘密是不是有用，大人，我的是真是假，您自己判断就是。”
沈承聿看着他的眼睛，最后，手指动了动，道：“我知道了。”
“你的女儿，会被‘烧死’在闺房中，我会给她安排去处，但是日后她该怎么活，就要靠她自己了。”
李思颂抿了抿唇，道了一声多谢。
出了营帐，沈承聿一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元飞见老大出来了，赶紧迎接上来道：“老大，老大！ ”
“老大，您伤着没有哇？您这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啊？”
沈承聿转头看了看他，而后摇摇头道：“我没事。”
元飞急得抓耳挠腮。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沈承聿到底是咋了？
沈承聿拍了拍元飞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担心。他转头对霓裳道：“你进去吧。”
霓裳道：“多谢，安北侯。我霓裳欠你一个人情。”
沈承聿却摇头道：“是我没护好飞花卫，这只能算是我的弥补，你不欠我任何。”
霓裳没再废什么话，掀开营帐便走了进去。
李思颂躺在地上，静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却嗅到了一阵香风吹拂，抬眼一看是个女子走了进来，并且还是跟在沈承聿身后的女子。
李思颂道：“你是来杀我的吗？”
霓裳甜美一笑：“是啊。”
李思颂点零头道：“那你来吧。”
霓裳却摇摇头，道：“就这么让你死去，实在是便宜你了。”
“咱们好好玩玩儿吧。”
元飞就陪着沈承聿站在营帐外头。沈承聿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元飞也不好问到底是什么原因，只能试探道：“老大，他，他是不是威胁您了啊？”
沈承聿看了他一眼：“他如何威胁我？”
“……也是。”
元飞话音刚落，里头就骤然传来了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剑元飞虽然并不怕战场上打打杀杀的，但是被这动静一吓，就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飞起来。
沈承聿拎着他的领子道：“冷静。”
元飞：“……”
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在营帐里杀猪了。
营帐里头，李思颂已经快不成人形了。他身上的衣裳变得破破烂烂，而身上仿佛生遍了疮孔一样，鲜血从伤口处逐渐流出腐烂，有的地方甚至看见了白骨。
霓裳拿着一只虫子，道：“你叫什么？”
李思颂用仅剩一只的眼珠子看他，形迹可怖。
霓裳听他假惺惺地嚎叫就觉得恶心。
她的手下，在火中被火火烧死的时候，他们该向谁去呼救？！
他们该怎么办？！
霓裳心中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厌恶。她手一松，那虫子就直接掉了下去，落在了李思颂的手背上，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这虫子遇到了伤口就一股脑地钻了进去，迅雷之势一般地窜入他的手臂——
“啊啊啊啊啊——”
这该是无法想象的剧痛。
霓裳用披帛勒住了他的脖子，他立刻就噤了声，因为他的声音被死死地卡住，出气多进气少。
李思颂抬眼看她道：“不、不愧是飞花卫啊。”
霓裳轻笑道：“您过奖了。我这还只是半吊子。”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李思颂咳嗽了几下，道：“没事儿啊，没事。”
“反正，你们的安北侯，也没几的日子了。他，也终究会和死去的明贵妃一样……”
霓裳心中一凛，立刻放开了披帛，拽着他的领子道：“你什么？！你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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