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了蚀皇本源，李长聚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这片葬神渊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
四周那些狂暴的道蚀之力，此刻在他感知中温顺了许多，甚至隐隐传来一种敬畏的意念。
他掌心的引魔令灼热无比，那道裂缝图案几乎要脱离令牌飞出，直指深渊最底部。
那里，并非想象中的漆黑一片，反而弥漫着一种灰蒙蒙的光晕，光晕中心，隐约可见一座由无数扭曲骸骨与破碎法则堆积而成的、如同王座般的巨大祭坛。
“那里……就是尽头吗？”
夜绯樱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即便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那祭坛散发出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威压，依旧让她感到窒息。
那是超越了蚀皇，源自那位陨落存在本源的压迫福
苏妙音和游皓仙亦是神色凝重，他们能感觉到，前方的危险已非力量层面，更涉及到了因果、命运与灵魂本质。
李长聚没有话，他一步踏出，身形如同跨越了空间，直接出现在了那巨大骸骨祭坛的前方。
近距离观看，这祭坛更加震撼，每一根骸骨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仿佛它们生前都是纵横地的强大存在。
祭坛上方，那灰蒙蒙的光晕如同心脏般缓缓搏动着。
就在李长聚踏上祭坛边缘的瞬间，一个古老、疲惫、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的低语，直接在所有饶神魂深处响起：
“后来者……为何而来？”
这声音不带任何力量，却仿佛能穿透一切防御，直抵心灵最深处，勾起内心最原始的渴望、最深的恐惧、最无法放下的执念。
“不……不要过来！”
苏妙音突然面色惨白，仿佛看到了师门覆灭、亲友惨死的幻象，道心剧烈动摇，周身灵气紊乱。
夜绯樱则娇躯颤抖，眼中闪过自己被无面者操控、如同傀儡般屠戮同族的景象，无边的愧疚与自我怀疑几乎要将她吞噬。
就连游皓仙，也眉头紧锁，周身清辉明灭不定，似乎在与某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景象对抗。
这低语，是在拷问他们的本心！
若道心不坚，无需任何攻击，自身便会崩溃。
面对这直击灵魂的拷问，李长聚眼神没有丝毫迷茫与动摇。
他的道心，早在无数次生死磨砺与力量抉择中，淬炼得坚不可摧！
“我为解惑而来，为力量而来，为簇主权而来！”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斩钉截铁的意志，手中魔神戟铿然作响，戟尖直指祭坛核心那搏动的灰蒙蒙光晕。
“倒是你，一缕残响，苟延残喘至今，是在等我，还是在畏惧我？”
他的反问，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霸道，仿佛他才是簇的主人，而对方只是需要向他汇报的臣属。
那萦绕在众人心头的低语威压，竟被他这强势无比的态度生生逼退了几分。
苏妙音等人顿感压力一轻，从幻象中挣脱，看向李长聚的目光充满了感激与震撼。
他的道心，竟已坚定至此？！
祭坛沉默了。
随即，那灰蒙蒙的光晕剧烈翻涌，无数骸骨与破碎法则疯狂汇聚，最终在李长聚面前，凝聚成一道顶立地的，模糊却散发着令诸星辰都为之黯淡的上古魔神虚影。
这虚影看不清面容，唯有那双眸子，如同两个旋转的归墟黑洞。
“吾……乃万魔之始，寂灭之源……忤逆者……当永堕无间！”
浩瀚的意志伴随着时空都为之凝滞的威压，如同整个魔渊的重量，狠狠压向李长聚的神魂。
这不是力量的比拼，而是意志与位格的碾压。
是要从根本上，让李长聚承认自己的渺与卑微，屈膝臣服。
在这股意志面前，夜绯樱等人连站立都无法做到，直接被压趴在地，神魂欲裂！
“万魔之始？寂灭之源？那已是过去！”
李长聚昂首挺立，面对这上古魔神的意志碾压，他体内那源自系统赋予，并不断蜕变升华的至高魔神血脉，以前所未有的程度沸腾。
“我，即是现在，亦是未来之魔主！”
轰！
一尊凝实无比、与他容貌一般无二，却更加威严、更加霸道、眼蕴归墟、掌托寂灭的魔神法相，自他身后轰然站起！
这法相虽不及那上古魔神虚影庞大古老，但其凝练程度与那股一往无前、主宰一切的意志，却更加纯粹、更加炽烈！
两股同源却迥异的魔神意志，在这骸骨祭坛之上轰然对撞！
没有声音，却比任何雷鸣都要震撼人心。
时空仿佛在这一刻错乱，法则哀鸣。
那上古魔神的虚影竟微微晃动了一下，其眼中的疯狂怨毒，首次出现了一丝错愕。
“窃取权柄的僭越者……汝身负之力，驳杂不纯……归于混乱吧！”
上古魔神残响发出最后的诅咒，它引动了某种根源的规则，竟然直接勾动了李长聚体内那几种尚未完全融为一体的力量——
归墟寂灭、秩序本源、真龙之气、魔神煞气！
这几种力量本就属性迥异，甚至相互冲突，之前全靠李长聚强大的意志和锁环的调和才勉强共存。
此刻被残响引动，顿时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体内疯狂冲撞、排斥、撕扯。
李长聚的身体表面瞬间出现无数裂痕，七彩斑斓的能量光芒从他体内不受控制地迸射出来，气息变得极度狂暴和不稳定，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爆炸！
“不好！力量反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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