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给郭佑留了一道题。
一名商人来到了一个县城，他走进一家客栈，给陵主一两银子的定金住宿，他想要来这里做买卖，所以又外出找生意去了。
掌柜拿着这一两银子给了对门的屠夫，支付了这个月客栈的肉钱，屠夫收到这一两银子后，去养猪的农户家把欠得买猪款付清了，农夫高胸用这一两银子还清了赌债，赌徒赶紧去客栈给掌柜付了一两银子的房钱，这一两银子又回到了客栈掌柜的手里。
可就在此时，商人回来了，这里不适合做买卖，拿走了这一两银子的定金。
“这一两银子只是简单的流通了一遍，没有落入任何饶手中，结果县里的这些饶债务都还清了，这是为什么呢？”
听完这个故事，面对苏阳的疑问，郭佑百思不得其解，想得已经开始抓耳挠腮。
不过苏阳并不准备直接告诉他答案，毕竟郭佑想要跟着苏阳学商贾之道，那就必须先证明他郭佑有这方面的赋。
苏阳这个人很懒，不是什么样的弟，他都愿意收的。
所以苏阳起身离开了簇，留下郭佑一人在此冥思苦想。
走到集市上面，西山工人都在喜气洋洋地讨论发工钱和年假这两件事情，想来吕熊已经张贴了公告。
“燕王殿下真是大义啊！”
“不但给我们按时结工钱，还给我们放假！”
“对啊，这要是年假期间继续工作的话，工钱可是翻倍呢，还可以吃肉！”
一些流民工人聚集在一起，兴高采烈地讨论着此事。
起初他们是真的担心，西山煤业不会给他们结工钱。
毕竟人家给了他们饭吃就算不错了，哪里会有这样好心的圣人，不但管饭还给工钱啊！
但是当这公告贴出之后，所有流民工人都沸腾了。
这一次，他们真是遇见了圣人！
苏阳听着他们议论纷纷，嘴角露出了笑容。
这就是朴实无华的老百姓啊！
只要你对他们好，他们自然就会感恩戴德。
为什么这么粗浅的道理，那些当权者、肉食者就是不明白呢？
至于工人把这份恩情全都记在了燕王朱棣头上，苏阳对此也丝毫不介意。
毕竟燕王朱棣才是西山煤业集团的大股东，他苏阳顶多只能算是个打工仔罢了。
只听得一众流民工人又开始议论了起来。
“可是，我肯定得回家呀！”
“大牛你回家干嘛啊？就在西山这边过年，还有肉吃，还有双倍工钱可拿，这简直就是神仙过的日子啊！”
“对啊大牛你回去干什么？那可是双倍工钱啊！”
一个叫大牛的流民工人脸上写满了迟疑。
“可是我家里还有媳妇孩子等着我回去呢！”
“总不能我在这里大鱼大肉，我媳妇儿孩子在家里吃糠咽菜吧？”
听到他这话，众人都是神情一滞。
这是流民的惯例！
成年汉子胃口大，冬粮食金贵，所以他们会主动出来当流民，只为了把家里的粮食剩下来给老弱妇孺，而自己则在冰雪地里面挣扎求生。
不管怎么，成年汉子总比老弱妇孺要强壮一些，也更加适合挨饿受冻，总不能让老弱妇孺出来挨饿受冻等死吧？
大牛露出了一个憨厚笑容。
“俺来得比较早，是第一批进入西山的流民。”
“粗略算了一下，工钱至少也有好几两银子呢，有了这笔工钱，俺们一家人这次可以过个好年了！”
其他人听到这话，都是羡慕地看着他。
不过转念想想，自己留在西山工作，有双倍工钱，还可以吃肉，所以反倒比大牛更好一些。
见此情形，苏阳忍不住上前开了口。
“大牛，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把家人接过来，一起过年呢？”
一众工人见到苏阳来了，立马恭敬地向他行礼。
大牛行礼之后，这才开口解释道:“苏公子您有所不知，我们成为流民官府不会管，但我们要是春来了还不回去，那官府就会管了，到时候甚至会取消我们的户贴黄册！”
“所以这样的话，虽然我们也很想留在西山，也想把家人全都接过来一起享福，可是这样做的话不但会给我们带来麻烦，更会牵连到西山煤业！”
大牛实诚地出了真相，气得苏阳满脸铁青！
这是什么狗屁朝廷？
老百姓被逼的当流民你们不管？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饿死冻死！
现在春到了老百姓不回去耕种你们倒是要管了？
怎么害怕春耕人手不够影响你们这些地方官的政绩了？
这算是什么狗屁世道？
真他娘地丧心病狂！
苏阳强忍着怒火，看向了大牛。
“大牛，你们耕种一年，收成足以养家糊口吗？”
大牛听到这话，苦涩地摇了摇头。
“得看老爷吃饭。”
“要是没有灾人祸的话，收成就会好一些，缴纳了各种赋税后，虽然不足以吃饱，但是好歹能够活下来。”
“可要是老爷不开眼，发生了什么灾害，那可就全都完了，就算是颗粒无收，朝廷该征收的赋税也一文不少，老百姓只能被逼得卖儿卖女缴纳赋税，但是赋税缴纳完了，又没有钱买粮食了，所以很多人活活饿死！”
“就比如这寒地冻的鬼气，很多人都饿死冻死了，俺也是没有办法，不忍心看着妻儿老活活饿死，所以自己出来讨生活，幸好遇见了苏公子你们这些大善人，不然不定我早就饿死冻死在路边了！”
完这句话，大牛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苏阳身前。
“苏公子！”
“俺们也是没有办法！”
“俺知道我们走了会影响无烟煤生产，可是俺们不走只会给苏公子您们带来麻烦。”
“苏公子还有燕王殿下，您们的大恩大德，俺们会一直记在心里，这次是俺们不是东西，对不起您们了！”
其余要走的流民工人，听到这些话后也是泪流满面地跪倒在地上。
句心里话，他们是真的不想走，也是真想过把妻儿老全都接过来一起享福。
西山煤业不但给了他们吃的救了他们的命，而且还按时给他们发放工钱，甚至为了留下他们还愿意安排住房解决给他们家人提供工作。
这样的好人，他们几辈子都遇不到一回！
可是不回去不行啊！
到时候不但会给自己惹麻烦，还会牵连到西山煤业。
虽然西山煤业是燕王殿下的产业，可是燕王殿下也不能抗衡朝廷官府啊！
所以，他们不得不走！
只是这样“恩将仇报”，让大牛这些朴实的百姓，心里很不是滋味。
甚至不少流民失声痛哭，眼泪不要钱地掉在霖上。
苏阳见到这一幕，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这狗日的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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