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忽明忽暗,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这是自觉醒系统以来,第一次在生死关头动用【回溯修正】。
每月仅一次的机会,此刻正像块烧红的炭,在意识里滋滋作响。
\"宿主是否消耗本月回溯修正次数?\"机械音在脑内炸响时,苏檀的匕首尖正擦着他耳侧飞过,削断了一缕缠向云中子的黑丝。
老道士的铜钱剑\"当啷\"砸在地上,他单手撑着展柜,额角的血顺着皱纹往下淌,在青灰色道袍上洇出朵狰狞的花。
陈墨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三时前系统弹出的抉择选项:\"硬抗蚀灵阵(失败率78%)\/引阵破阵(需消耗阴阳眼残篇)\/弃守撤退(触发主线断层)\"。
当时他选邻二个,却没算到蚀灵阵里藏着黄泉商媚血饲邪祟——那些本该被阵眼困住的黑影,竟能顺着血雾渗透进来。
\"确认。\"他咬着舌尖,血腥味瞬间漫开。
视网膜骤然一片雪白。
等视线恢复时,他正站在三秒前的位置,苏檀的匕首还悬在半空,云中子的铜钱剑尚未落地。
系统提示音比以往更清晰:\"回溯修正启动,当前时间节点:20:17:32。
检测到隐藏线索:宫殿西偏北三十度,青铜兽首烛台后三米,暗门内藏有'太初剑鞘'。\"
\"苏檀!\"陈墨突然拽住她手腕。
女孩的匕首尖在半空顿住,眉峰微挑,眼底的冷光却没褪:\"怎么?\"
\"找暗门。\"他快速扫过云中子,老道士已经弯腰捡起铜钱剑,掌心的血珠滴在剑脊上,铜钱串发出清越的嗡鸣。
陈墨指了指西墙那尊张着獠牙的青铜饕餮:\"烛台后面,三米。\"
苏檀的瞳孔缩了缩。
她最清楚陈墨的性格——若非有十足把握,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分心。
于是她反手扣住陈墨的手腕,另一只手抽出腰间的洛阳铲,在地面划出三道浅痕:\"跟紧,我数到三。\"
\"一。\"
云中子的铜钱剑突然炸开一片金光,将扑来的三只血手钉在墙上。
那些由怨气凝成的手掌发出尖啸,指甲刮过金网的声音像利刃划玻璃。
\"二。\"
陈墨感觉后颈发凉。
他能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是某个邪祟突破了云中子的防线。
系统界面疯狂闪烁着\"危险预警\",但他的手却稳得反常——这是回溯修正带来的馈赠,让他提前知晓接下来三秒会发生什么。
\"三!\"
苏檀的洛阳铲精准插进青铜烛台底部的缝隙。\"咔\"的一声轻响,烛台竟像活物般转了半圈,露出后面青石板上的圆形凹痕。
陈墨立刻蹲下身,用太初剑的剑柄对准凹痕一压——暗门轰然开启的瞬间,他闻到了尘封千年的气息,混着松脂和铁锈味。
\"下去。\"云中子突然推了他一把。
老道士的道袍下摆被邪祟撕下一块,露出腿上狰狞的抓痕,但他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亮:\"我断后。\"
陈墨没废话。
他拽着苏檀跳进暗门,指尖触到潮湿的砖墙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目标物品:太初剑鞘。
距离当前位置:正前方五米。\"
暗门里的通道比想象中窄。
苏檀的肩擦过墙面,带落一把灰,在手机冷白的光里飘成雾。
陈墨举着太初剑,金芒像把锋利的刀,劈开前面的黑暗。
五米,四米,三米——当剑尖触到某种硬物时,他听见了清越的嗡鸣,像古寺里的晨钟。
\"是剑鞘。\"苏檀的声音突然放轻。
她的手机光扫过墙角,陈墨这才看清,那是具跪坐的骨架,双手捧着个乌木匣。
匣盖半开,露出里面裹着丝帛的剑鞘,纹路与太初剑的剑柄严丝合缝。
陈墨伸手的瞬间,骨架突然动了。
指骨\"咔嗒\"搭在他手背上,冷得像块冰。
苏檀的匕首几乎是同时刺进骨架的灵盖——但那骨架却没有碎,反而张开嘴,发出沙哑的女声:\"取鞘者,需承誓。\"
\"什么誓?\"陈墨没抽手。
他能感觉到系统在扫描这具骨架,数据框里跳出\"守鞘灵\"三个字。
\"护剑,护人,护人间清明。\"骨架的下颌骨动着,每一个字,指骨就往里陷一分,\"否则,鞘噬主。\"
陈墨想起三时前,系统宿命链接里闪过的画面:自己握着双剑站在血雾中,苏檀的匕首插在胸口,云中子的铜钱剑断成两截。
他低头看向骨架空洞的眼窝,听见自己:\"我常\"
乌木匣\"啪\"地全开。
剑鞘自动飞出,缠在太初剑上的丝帛\"簌簌\"飘落。
当剑与鞘相触的刹那,陈墨感觉有团火从掌心烧到灵盖——那是比系统奖励更纯粹的力量,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像父亲失踪前塞给他的那块玉佩,像苏檀颈间避阴玉的温度。
\"走!\"苏檀突然拽他。
通道外传来闷响,是云中子的铜钱剑劈在石门上的声音。
陈墨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多晾血痕,是剑鞘上的暗纹划的——但那血珠没落地,反而被剑鞘吸了进去,在乌木上晕开朵红花。
等他们钻出暗门时,云中子正背靠着青铜烛台,胸口的道袍被撕开,露出大片青紫色的淤痕。
他手里的铜钱剑只剩半串,最后一枚铜钱正钉在扑来的邪祟额头上,发出\"叮\"的脆响。
\"拿到了?\"老道士扯出个笑,血沫从嘴角溢出来。
陈墨握紧双剑。
太初剑鞘的力量顺着手臂往上涌,他能清晰听见宫殿外传来的震动声,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撞墙。
苏檀突然按住他的胳膊,指尖在发抖——不是害怕,是兴奋:\"听。\"
地动山摇。
陈墨感觉脚底的青石板在开裂,头顶的琉璃瓦簌簌往下掉。
血雾被震散了些,他看见阴影里那个玄色大氅的身影,正踩着满地碎砖走来。
骷髅念珠在他腰间摇晃,每碰一下就发出\"咔\"的轻响,像在数他们的死期。
\"有意思。\"首领的红瞳在震动中更亮了,\"司命殿的余孽,倒真能翻出我藏了三百年的剑鞘。\"他抬手,骷髅念珠突然炸裂成一片白骨雨,\"但你们以为...这就能赢?\"
陈墨没话。
他举起双剑——司命剑的金芒与太初剑(带着剑鞘)的幽光在半空交织,像道劈开黑暗的虹。
剑鞘上的血花突然亮起来,照得首领左边的活人皮肤泛起青灰,右边的尸斑却开始剥落,露出下面蠕动的黑虫。
首领的脚步顿住了。
\"原来如此。\"他的声音里终于有了裂痕,\"太初剑鞘...能破我人鬼同修的肉身。\"他猛地甩袖,白骨雨突然转向,朝陈墨面门袭来。
苏檀的匕首几乎是擦着陈墨的耳朵飞出去的。
那是把淬了避阴玉粉的短刃,精准钉穿了最前面的白骨。
与此同时,云中子甩出最后半串铜钱,在三人头顶织成张光网。
陈墨趁机往前一冲,双剑划出两道弧光——这次,金芒与幽光没有消散,反而在接触首领大氅的瞬间,灼出个焦黑的洞。
首领闷哼一声。
他右边的尸斑区域开始冒黑烟,露出下面腐烂的肌肉,甚至能看见白森森的肋骨。
陈墨感觉心脏狂跳——这是系统启动以来,第一次真正山这个老怪物。
但下一秒,整座宫殿的震动突然加剧。
苏檀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她猛地转头看向东北角,瞳孔因为极度专注而缩成细线。
陈墨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见那里的朱红柱子上,原本刻着的云纹正在扭曲,露出下面新的纹路——是黄泉商媚标志,三个重叠的骷髅头,正随着震动缓缓转动。
\"机关!\"苏檀的声音里带着他从未听过的紧绷,\"陈墨,云前辈,东北角的柱纹在动!\"
陈墨的后颈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能听见系统在疯狂提示\"未知能量波动\",能看见云中子的脸色骤变——老道士的手指死死抠住展柜边缘,指节泛白:\"是黄泉商媚'九幽冥火阵'!
他们要引...引地下的阴火上来!\"
首领的红瞳突然亮得刺眼。
他捂着右边腐烂的胸口大笑,黑血从指缝里往下淌:\"现在知道了?
晚了!\"他抬起左手,指尖燃起幽蓝的火焰,\"尝尝我养了三百年的阴火,看你们的破剑...还能不能护着你们!\"
陈墨握紧双剑。
剑鞘上的血花在发烫,像在给他传递力量。
苏檀已经抽出第二把匕首,刀柄上的避阴玉泛着冷光。
云中子则从怀里摸出最后一张符纸,那是用他的血画的\"镇阴符\",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震动还在继续。
东北角的柱纹已经完全转成了骷髅头,陈墨甚至能听见地下传来的沸腾声,像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正在往上涌。
他看向苏檀,女孩的发梢被阴风吹得乱飞,但她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他又看向云中子,老道士朝他点零头,符纸在掌心烧得噼啪作响。
\"来。\"陈墨低声。
双剑的光芒在他掌心交织成更亮的网,\"这次,我们接眨\"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东北角的柱纹突然完全闭合。
一声闷响从地底传来,像是什么封印被彻底打破。
幽蓝的火焰从地砖缝隙里窜出来,舔着陈墨的裤脚,在剑鞘的光芒里发出\"滋啦\"的声响。
大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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