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嫂子,俗话‘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娘亲不见得能知道这些事情,你快讲给我听听。”
这也就是对面是嫂子,要是楚元娘亲的坏话,宝早就跟他“切磋切磋”了。
陆川媳妇是个实诚人,有时候着急起来不太注意话的轻重,所以也没理会刚才的话会不会让宝反感,她觉得现在让宝了解更多的民间组织才是重中之重,保障宝的安全才是首要。
因此,她现在不单对宝,更是把脸转向楚元:“盐帮、船帮是江南的两个不同的帮派,具体的我也不懂,没接触过,咱家的买卖也涉及不到;
但是听盐帮是靠给私盐商人保驾护航赚钱的,船帮是靠垄断一些水路和船运来获利的;
所以楚元,你们得四处打听打听,别着了人家的道,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咱家的买卖涉及不到这些帮派,我家陆川更是常往新伦州那边跑,不到这边来,了解不到;
你们把宝带出来,就得把眼睛瞪大些,耳朵抻长些,啊?
这次你们搅了常丰镖局的‘好事’,回头孔家怕是要找你们麻烦。”
宝给陆川媳妇倒上茶水,双手捧给他:“嫂子,搅就搅了,也不白搅,现在三顺镖局是咱家的了,你值不?这事儿只告诉你,陆哥我都没告诉!”
不管怎么,一个女人家,放着没断奶的娃不带,大老远的从宣慰府独自跑来,一路打听到这郊外找宝,那是真心实意地关心,宝很是承情。
但是今陆川媳妇的这番话也给宝一个提醒:他需要长“触角”。
想在“江湖”上混,要有足够的信息渠道才校
临行前,黄忠流露出对楚清周围饶防备之意,让宝更加觉得应该有合适的人来做自己的耳目才校
这“合适的人”必然不能跟官府扯上关系。
宝反思以往做过的事情:要自己处理在州学的处境,最后到底是弄得一身伤,还连累秋生也跟着打架;
想给娘亲做个珍珠首饰,让人把珍珠调包,最后相持不下,还得娘亲解围;
为了消灭武继昌,差点害死甘来;
年前车队遭遇截杀,自己竟然“顾头不顾腚”,让重赡哥哥最后一口气都在为自己挡刀……
这不完全是年龄、实力不足的问题,还有自己思维不缜密、计划不周全、行事易冲动、对周围事物观察不仔细……
而这一切归总起来,获取信息少,思考范围占了很大的成分,因此,建立一个信息系统很必要,所谓知己知彼,这话自有道理。
看看人家皇帝,有御史台明着监察百官,又有密侦司暗里监察御史台和各种要员。
所以,就连皇帝都得遍布耳目、掌握所有动向。
宝越想就越觉得自己一无是处,陷入死胡同了。
跟皇帝比……宝啊,你对自己要求是不是有些高了?
宝决定先找平键探探口风。
既然平键拥有自己的船队,是不是能对“船帮”有些了解?
“平叔,咱家的船队都是船,没有大船吗?”宝问道。
平键:“目前有五艘,咱们也能造,只是一直闲置,用不上。”
宝:“怎么用不上呢?”
平键:“大船麻烦,咱们都是走河道,快,而且不用跟官船或者大商船抢码头。”
宝:“平叔,很快咱们就得用上大船,你至少要先把闲置的船检修好,回头我给你弄刚搬来,船底、船角你都给包上。我也好跟人家谈生意。”
平键看了看宝,这话他信,因为这孩子他娘是楚清。
“平叔,有没有什么江湖规矩呀?听走镖要拜山头还是拜码头的?”宝问得真。
“倒是不用拜山头,”平键道:“拜山头的意思是要加入帮会,我们不需要加入什么帮会。”
宝:“那江湖上不是得打点同行,或者通过什么形式获得认可,让江湖人不找麻烦吗?”
平键觉得从一个孩子口中谈“江湖”是件莫名搞笑的事情。
可眼前是他的合伙人,他得认真对待。
“是这样,沿着运河两岸,历朝历代都有水匪,后来他们与商船的船工、水手交恶、勾结、吞并,到现在形成了‘船帮’,靠垄断水上运输赚钱,就算你不用他们的船,也得交‘保押费’。”平键解释道。
宝:“那咱们也交吗?”
平键露出自信的笑容:“咱们不用,他们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宝兴奋了:“怎么讲?”
平键道:“咱们用自家的船,这是第一条,不用他们的;第二条,他们跟咱们发生过摩擦,打不起来。”
宝:“为啥打不起来?”
平键:“我不是跟你过,咱们的船坊的人,至少都有一两手绝活,真打起来,咱们不惧谁,所以船帮不至于蠢到要跟咱们两败俱伤。”
平键的话,让他的形象在宝心中莫测高深起来。
平键手下这些人,大部分是从淦州带过来的工人,是他师父收留的“可怜人”。
这些人,有随着罪官流放的仆从,有被陷害流放的太医、有当地活不下去的渔民,有背了命案在身的逃犯,还有遇难的江湖侠客。
因为没有身份,被“千机王”收留下来做工糊口。
“千机王”叶落归根时,他们都感念老饶侠义,跟着一起回来送终,后来就不走了,跟着平键过活。
这些事情平键暂时不能跟宝,毕竟楚清有官方的身份,平键不能确定出来会不会给这些人带来危险。
宝也不问了,谁都有自己的秘密,互不探索对方的秘密是一种尊重,以后更熟悉了,交换秘密更是一种稳固。
宝换个问题:“那江湖上只有这么一个帮派吗?”
平键笑:“怎么可能?据我知道的,江南地区就有丐帮、盐帮、船帮,还有些算不上帮派的,比如‘柴刀门’,据一些樵夫组织起来的,专门对付‘炭帮’的。”
宝:“啊?砍柴的和卖炭的不该是一家人吗?”
平键:“只要有利益冲突,就成不了一家人。
有些人有门路从矿山弄来石炭渣子,和上黄泥,也能烧,价格比木炭还低,抢了人家生意,就打起来了。”
宝不在意什么“柴刀门”,他还想了解盐帮:“那盐帮又是什么?”
平键:“这个我只是听,并没有打过交道,也不认识他们的人,据是一批私盐贩子组成的帮派。”
看来平键也不知道啊。
宝:“平叔,我会四处走走,能不能借用你的名头?”
平键想了想,楚清的儿子是要猥琐发展的意思?也好,既然想人家做自己的靠山,那靠山就该用在关键的时候。
对于平键来,所谓“关键”的时候不是用来处理买卖上的纠纷,而是帮忙把师兄接回来。
师父不在了,师兄一身本事,要是也像师父那样被囿一生,怕是师父在黄泉路上也不甘心。
因此他:“我跟师兄都在各自的姓氏前冠了师父的姓,户籍上写的是千平键,你也用师父的姓吧,名字你可想好了?”
宝:“名字不是现成的吗,我叫千三顺。”又指指楚元和肖思宁,“他们是千大顺和千二顺,你家侄子!”
平键看了看好像也不比自己几岁的楚元和肖思宁:“行吧,你们高兴就好。”
肖思宁见机得快,立马觉得自己年轻不少呢,给平键茶杯满上,端起奉茶:“叔啊,您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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