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乌云遮月,阴沉不少,白月消失,苍穹下的人们手持烛台辨认方向。
西门悄然洞开,孟宴卿率领三百私兵潜入,却在穿过瓮城时听见身后城门轰然关闭。箭楼火把骤亮,照出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弓弩手。
“有埋伏!”有人惊呼。
孟宴卿拔剑斩落第一波箭雨,突然看见城墙上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许栀。
她穿着一身轻甲,手中的令旗在火光中格外刺目。
“栀栀!”他嘶吼着冲向前方,却被第二波箭雨逼退。
与此同时,勤王率领的主力在进攻皇宫时遭遇早已埋伏的禁军。当他看见高坐在龙椅旁的殷霁珩时,终于明白中计:“皇叔好手段!”
殷霁珩慢条斯理地抚平自己袖口褶皱,冷冷抬眸,转动眼珠子看着面前人:“不及王爷。”
混战中,孟宴卿带着十余亲卫杀出重围。没曾想却在护城河边被截住,追兵分开,许栀缓缓上前,手中举着一个弩箭直指他心口。
“孟煜在哪?”她声音冰冷。
孟宴卿拄着剑喘息,鲜血从甲胄缝隙中不断渗出:“安全的地方……我就知道、我知道你在意他的……跟我走、跟我走,我就告诉你……”
许栀扣动弩机,箭矢贴着他耳际飞过:“最后一次机会。”
“你舍不得杀我,”孟宴卿突然大笑,踉跄着向前,“你心里还营—”
“嗖!“第二箭正中他膝盖,本还往前迈步的孟宴卿一下跪倒在地,不可置信地抬头。
许栀翻身下马,走到他面前蹲下:“这一箭是为你背信弃义。”
她抽出一把短匕抵住他咽喉,心中其实十分慌乱,“现在,告诉我孟煜在哪,否则下一刀会割开你的喉咙。”
孟宴卿瞳孔收缩,终于在她眼中看到了彻底的杀意。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殷霁珩带着禁军疾驰而来。
“栀栀!勤王已擒!”他在马上喊道。
就在许栀分神的刹那,孟宴卿突然暴起,匕首划过她手臂。殷霁珩目眦欲裂,纵马冲来。孟宴卿趁机跳入护城河,消失在湍急的水流郑
三日后,武安侯府被查封。
许栀站在曾经住过的院落里,看着官差搬出一箱箱物件。殷霁珩从身后走上,语调轻轻:“找到孟煜了,在相府别院。”
“他还好吗?”
“受了惊吓,但无大碍。”殷霁珩犹豫片刻,“他问起你……”
许栀转身走向马车:“送他去江南吧,找个书院好好读书。”
马车上,殷霁珩把玩着从侯府缴获的密信:“勤王招认,孟宴卿可能逃往北境了。”
许栀望着窗外飘落的枯叶:“北境风雪大,他腿上有伤。”
殷霁珩挑眉:“心疼了?“
“我是怕他死得太容易。”她眯着眼睛,看着今年落下的第一场雪,一下有些恍惚,“对了,那批烟花效果如何?”
殷霁珩抬手抿唇,笑得肩膀发颤:“勤王现在看见火光就发抖。陛下要重赏你,我替你讨了个恩典——”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圣旨。许栀打开一看,赫然是准许许栀自由出值的特许。
“这……”
“你不是时常要去现代,大周的好些事情我想了想也不该再牵绊你,我想你来去自由些。”他淡淡出这番话,却给许栀最暖心的感受。
她张了张嘴,一下不知该些什么,最后只吐出淡淡两个字:“……谢谢。”
……
刑部大牢最深处的囚室泛着血腥与霉腐混合的气味。
孟宴卿靠在潮湿的石墙上,铁链在黑暗中发出细碎的声响。他右腿的箭伤已经溃烂,却比不上心口那道看不见的伤。
许栀扎在他身上的那一刀,更多是扎在了他的心口,叫他在寒地冻中被冷风灌入胸前的窟窿,一遍又一遍地反复疼痛发炎。
“哗啦。”
牢门铁链被解开的声音让他猛地抬头。这不是狱卒送饭的时辰,难道是……
“侯爷别来无恙?”刑部侍郎孙浩然提着灯笼站在栅栏外,灯光照出他官服上未干的血迹,他面上挂着轻飘飘又如同以往一般礼貌的笑,“勤王今早在诏狱咬舌自尽了。”
孟宴卿喉结滚动,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哗啦作响:“许栀呢?”
“王妃正在忙着古物司的事,她可不是闲职,”程述故意将王妃二字咬得极重,满意地看着囚犯眼中燃起的痛苦,“陛下命我来问,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我要见她,”孟宴卿突然平栅栏前,手腕被镣铐磨出血痕,“就一面!”
孙浩然挑眉冷笑:“王妃了,除非你交代清楚孟煜的去向——不过,如今不需要了,他们已经找到他了。”
孟宴卿如遭雷击,踉跄后退。灯笼的光照在他脸上,那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的伤疤显得格外狰狞,这是昨夜突围时被殷霁珩亲手所伤。
他已经丧失一切底牌。
靖王府的书房内,许栀将青铜镜放入锦海
窗外雪只下了一会儿,很快就变成绵密的雨丝,打在刚移植来的栀子花上。好像是殷霁珩前段时间学会了温室的原理,要在她屋子前造一个,让她冬日也能看花。
起初从如桃口中听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殷霁珩笑的。
“王妃,”如桃在门外轻唤,“刑部送来口供,还迎…”
她犹豫片刻,声开口:“公子在院里哭闹,要见您。”
许栀的手停在半空,一滴墨从笔尖坠落在宣纸上,很快晕开来。
“带去西厢房,”她终于开口,将毛笔搁在一旁,面上无波无澜,“让嬷嬷给他收拾行装。”
如桃瞪大眼睛:“您真要送走公子?”
“他可是姓孟,”许栀蘸了蘸墨,继续给她这本书添着最后的注释,“把他送去陇西孟氏旁支,找户老实人家,总比现在挂在孟宴卿名字下,被株连九族的好。”
她盯着纸上晕开的墨迹:“找户老实人家,别让他总学他父亲的模样……”
她话音刚落,房门便被人轻轻推开,殷霁珩带着夜雨的寒气走进来。他解下沾湿的大氅,目光扫过她僵直的背影:“刑部刚审完,谋反的证据链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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