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爆邪种!!!”
顾清欢的惊呼如同冰锥刺破凝滞的空气!凉棚内,何有福那矮胖的身体如同吹胀的皮球般疯狂膨胀!赤红的皮肤下,诡异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蔓延蠕动!双眼彻底被疯狂的黑芒吞噬,毁灭性的暗红能量如同压抑千年的火山,即将喷薄而出!距离他最近的江疏月、押解他的暗探,甚至瘫软在地的周墨,首当其冲!
千钧一发!避无可避!
“定!”
顾清欢的反应快到了极致!她手中那枚古朴的青铜令牌再次爆发出清蒙蒙的光华!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光柱如同枷锁,瞬间笼罩在何有福膨胀的身体上!试图强行压制那狂暴的邪力!但光柱剧烈震荡,显然无法完全遏制这同归于尽的疯狂!
几乎同时!
“封!”
何济冰冷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他并指如剑,指尖并非凝聚攻击性的金芒,而是流淌出一道玄奥无比、散发着禁锢与隔绝之力的墨色流光!一个巨大的、由纯粹精神意念与桃源地脉之力凝聚的“封”字,后发先至,狠狠印在何有福的眉心!
嗡——!
何有福膨胀的身体猛地一僵!那狂暴外溢的暗红邪力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扼住,强行压缩回体内!他皮肤下的黑色纹路疯狂扭动,发出不甘的嘶鸣,赤红的颜色如同潮水般褪去,膨胀的身体也如同漏气般迅速干瘪下去!眼中的疯狂黑芒剧烈闪烁,充满了痛苦与挣扎,最终被一片死寂的灰白取代!他张着嘴,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软软瘫倒在地,只剩下微弱的抽搐,显然那邪种虽未彻底爆发,却也摧毁了他大部分生机,沦为废人!
危机解除!但凉棚内的气氛却更加冰寒!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疯狂自毁震撼!更被何有福临死前那怨毒的狞笑和“主上”二字所蕴含的恐怖信息攫住了心神!
“主上…地藏…”何济缓缓收回手指,眼神深邃如寒潭,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如同烂泥的何有福,最后落在那几封搜出的密信和厚厚账册上。他脸上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洞穿迷雾后的森寒杀机。“晚晴,”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地藏’是谁?我要知道!”
楚晚晴早已闭目,指尖在传讯玉佩上快如幻影,调动听风楼所有关于“地藏”的情报网络。数息之后,她猛地睁开眼,清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与…一丝深沉的寒意!
“侯爷…”楚晚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她指向密信上那个特殊的、如同扭曲眼睛般的“地藏”印记,“这个印记…听风楼密档中有记载!属于一个极其隐秘、活跃于前朝覆灭前后、专司渗透与暗杀的组织——‘无间道’!其首领,代号‘地藏’!身份成谜,手段诡谲莫测!但…”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无比锐利,如同淬毒的匕首,“根据何有福账册中一笔极其隐秘的、流向‘回春堂’的异常大额‘药材损耗’款项,结合密信中几次提及的‘药引’、‘培育’等暗语,以及…周墨之前交代的、关于赵无延邪阵核心需要特殊‘魂引’维持的情报…”
楚晚晴深吸一口气,眼中爆发出洞悉一切的光芒,一字一句,如同冰珠砸落:
“这个‘地藏’!就藏在桃源!就在我们眼皮底下!他就是…回春堂那个看似老实巴交、医术尚可、曾受侯爷您多次恩惠提拔的坐堂医师——六子!!!”
六子?!
回春堂那个总是低着头、话细声细气、手脚麻利、对何济感恩戴德的年轻药童出身的医师?!
凉棚内外,瞬间死寂!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个匪夷所思却又无比契合的答案震得头脑空白!那个记忆中怯懦、勤恳、甚至有些卑微的身影,竟是操控何有福、勾结赵无延、代号“地藏”的幕后黑手?!
“…六子?”沈雁秋失声惊呼,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她常去回春堂借阅医书,对那个总是默默做事、笑容腼腆的青年印象极好!
“怎么可能?!”唐蜜儿也瞪圆了大眼睛,“那个给蜜儿包过糖豆的哥哥?他是大坏蛋?!”
何济脸上的冰冷瞬间凝固,随即化作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震惊、错愕、被愚弄的愤怒,最终沉淀为深不见底的寒潭!他缓缓闭上眼,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那个在街头冻得瑟瑟发抖、被自己捡回医馆的乞儿;那个捧着药典熬夜苦读、眼睛熬得通红的学徒;那个第一次独立诊脉成功、激动得满脸通红向他报喜的年轻医师;那个在他每次施药义诊时,总是跑前跑后、任劳任怨的身影…
“呵…呵呵…”何济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中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洞穿一切的了然与刺骨的寒意,“好…好一个‘地藏’!好一个知恩图报的六子!原来这些年,你在我何济眼皮底下,演了这么一出‘卧薪尝胆’的大戏!真是…辛苦你了!”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再无半分犹疑,只剩下凛冽如刀的杀机!他大步走到周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抖如筛糠的老账房,声音冰冷如九幽寒风:“周墨!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六子’就是‘地藏’?!他抓了你的家人,是不是也关在黑石镇‘醉香楼’地牢?!!”
何济的声音带着强大的精神压迫与测字术独有的“真言”之力,直刺周墨混乱的心神!
周墨被那目光刺得浑身剧颤,如同被剥光了丢在冰雪地!他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在“真言”之力的冲击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嘶声哭嚎:“知…知道!侯爷!人知道!是他!就是六子!他…他戴着个鬼脸面具!声音也变了!但…但他左手虎口处,迎有一道月牙形的旧疤!那是…那是他当年在回春堂捣药时,被药杵砸伤留下的!人…人认得!就是他!醉香楼地牢…也是…也是他的据点之一!求侯爷…救救…救救饶妻儿啊!”他再次磕头如捣蒜,额头鲜血淋漓。
左手虎口!月牙旧疤!
铁证如山!
内鬼!竟然真的是那个曾受何济大恩、被视为心腹培养的药童六子!代号“地藏”!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怒意,如同毒蛇般噬咬着每个饶心脏!被最信任、最亲近的人背叛,这种痛楚,远比外敌的刀剑更伤人!
“济哥哥…”唐蜜儿看着何济紧绷的侧脸和眼中那深沉的痛楚与怒火,吓得脸发白,怯生生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何济感受到衣角的拉扯,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他低头看向唐蜜儿担忧的脸,脸上那冰封般的寒意缓缓化开,勉强挤出一丝安抚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放柔:“蜜儿别怕,济哥哥没事。只是…被一条养不熟的毒蛇咬了一口,有点疼而已。”他语气故作轻松,但那份被至亲之人背叛的隐痛,却瞒不过身边诸美。
柳如烟抱着焦尾琴,清冷的眸光落在何济身上,带着深深的疼惜与无声的支持。她指尖轻拨,流泻出一段清越而带着抚慰力量的琴音,如同潺潺溪流,悄然流淌在何济心间。
何济似有所感,抬头望向柳如烟。四目相对,柳如烟微微颔首,眼波温柔似水,仿佛在“无论何时,如烟都在”。何济心中一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对着她感激地笑了笑。
“侯爷哥哥,”慕容月抱着金算盘走了过来,飒爽的眉宇间也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与怒意,“这种吃里扒外、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就该千刀万剐!等抓到他,本少主亲自操刀,把他的骨头一寸寸敲碎了,看看里面是不是黑的!”她语气狠厉,带着西域女子的快意恩仇。
何济看着慕容月义愤填膺的样子,心中郁气稍解,嘴角勾起一抹带着痞气的冷笑:“月儿这提议,深得我心。不过嘛…”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地上如同烂泥的何有福和惊魂未定的周墨,眼神变得无比锐利,“现在还不是料理他的时候。醉香楼地牢,还有无辜妇孺!黑石镇,还有他的据点!更重要的是…祖祠邪茧,与他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必须在他反应过来、狗急跳墙之前,斩断他所有爪牙,揪出他的狐狸尾巴!”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扫视全场,声音带着绝对的权威与杀伐果断:
“顾清欢!”
“属下在!”
“持我令牌,调机阁在武陵郡所有暗卫!即刻封锁黑石镇!包围醉香楼!务必救出周墨妻儿及所有被囚禁的无辜者!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遵命!”顾清欢肃然领命,接过令牌,身影一闪,迅速消失在夜色郑
“萧临渊!”
“在!”
“率玄甲龙骑,封锁桃源所有出入口!许进不许出!重点监控回春堂及周边区域!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可!”萧临渊冰冷应诺,战枪一挥,百骑玄甲如同沉默的钢铁洪流,瞬间散开,执行封锁!
“楚晚晴!”
“侯爷吩咐!”楚晚晴上前一步,眼中情报首领的锐芒燃烧到了极致。
“听风楼所有力量,给我盯死回春堂!我要六子…不,是‘地藏’!我要他过去三个月内,接触过的每一个人!去过的每一个地方!开过的每一张药方!熬过的每一罐药!所有细节!所有异常!掘地三尺,给我查个水落石出!尤其是…他与祖祠的关联!我要知道他到底在邪茧之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何济的命令如同连珠炮,精准而致命。
“晚晴明白!半个时辰内,给您答复!”楚晚晴斩钉截铁,指尖在玉佩上化为残影。
“江疏月!江映雪!”何济的目光转向江氏姐妹。
“侯爷!”江疏月扶住妹妹,挺直腰背。
“疏月,你亲自带队,持我手令,即刻搜查回春堂!尤其是六子的住处、药房、密室!所有可疑物品、文书、药材,全部封存带回!注意安全,此人阴险狡诈,必有机关陷阱!”何济将一枚刻影何”字的玉牌交给江疏月。
“是!”江疏月接过玉牌,眼神坚定。
“映雪,”何济看向脸色依旧苍白却眼神坚定的盲眼少女,声音放柔,“辛苦你,用你的‘心’,感知回春堂内…是否有异常的、与祖祠邪茧同源的能量残留或…隐藏的‘眼睛’。”
“哥哥…放心…映雪…可以!”江映雪用力点头。
任务分派完毕,凉棚内只剩下何济、柳如烟、南宫柔、慕容月、唐蜜儿和沈雁秋。气氛依旧凝重,但有了明确的目标和雷霆般的行动,那份被背叛的压抑感稍稍驱散。
何济走到沈雁秋面前,看着她研好的、墨色莹润的砚台,以及铺开的素笺。他提起笔,却并未立刻书写,而是看向沈雁秋清澈眼眸中那未褪的惊惶与担忧。
“雁秋,”何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温和,“吓到了吧?”
沈雁秋连忙摇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没…没樱雁秋只是…只是替先生不值…先生待他那么好…”她眼中泛起水光,是为那忘恩负义的人,更是为何济遭受的背叛而心疼。
“人心鬼蜮,最难防备。”何济放下笔,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极其自然地拂开她额前一缕散落的发丝,指尖带着安抚的暖意,“不过,能看清一条毒蛇的真面目,总比一直被蒙在鼓里,被它冷不丁咬一口要好。你是不是?”他语气带着豁达,试图宽慰她。
沈雁秋感受着他指尖的温暖和话语中的豁达,心中的惊惶与心疼被一股暖流取代。她微微仰头,看着何济近在咫尺、带着些许疲惫却依旧俊朗非凡的脸庞,脸颊微红,用力点头:“嗯!先生的是!是雁秋…是雁秋太没用了…”她有些自责。
“谁的?”何济挑眉,故意板起脸,“我们雁秋可是明心书馆的才女,誊写的《劝世录》不知安抚了多少人心。这研墨铺纸、红袖添香的功劳,哥哥我可都记在心里呢!”他语气带着宠溺的调侃,惹得沈雁秋破涕为笑,脸颊更红了。
“济哥哥!蜜儿也要记功劳!”唐蜜儿又挤了过来,抱着何济的胳膊摇晃,“蜜儿刚才可勇敢了!都没被吓哭!”
“是是是!蜜儿最勇敢!”何济笑着抱起她,刮了下她的鼻子,“等抓到了大坏蛋,济哥哥给你记头功!奖励你…嗯…让你疏月姐姐教你两招帅气的刀法,好不好?”
“好呀好呀!”唐蜜儿立刻眉开眼笑。
“侯爷哥哥偏心!”慕容月抱着金算盘,红唇微撅,“蜜儿有刀法,我的烤全羊呢?还迎还有揪出内鬼这么大的功劳,侯爷哥哥就只口头表扬一下?”她故意撒娇邀功,试图驱散何济眉宇间的阴霾。
何济看着慕容月那副狡黠又带着点娇憨的模样,心情也好了不少,笑道:“月儿的烤全羊,跑不了!至于功劳嘛…”他故意拖长流子,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低语,“哥哥我把自己抵押给你当‘长期饭票’,随叫随到,任你差遣,外加…暖床服务升级版,如何?”
这露骨的调戏让慕容月雪颊瞬间飞红,如同熟透的番茄,啐了一口:“呸!谁稀罕!本少主只收真金白银!” 那副又羞又恼的娇嗔模样,引得众人莞尔。
就在这气氛稍缓之际——
“报——!”一名听风楼暗探如同疾风般掠入凉棚,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与惊骇!
“侯爷!楚楼主!回春堂…回春堂空了!六子…不知所踪!但…但在他的药房密室汁发现…发现…”
暗探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怖的景象!
“发现什么?!”楚晚晴厉声喝问!
暗探咽了口唾沫,声音嘶哑:
“发现…一具…被吸干了全身精血和魂魄的干尸!看衣着和残留的腰牌…是…是负责监视回春堂的听风楼‘暗哨’乙七!墙上…还用血写着…写着…”
“写着什么?!”何济眼神冰寒如刀!
写…写着:‘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我亲爱的…少主。’落款…是…是一只血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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