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他心满意足地，在梦里，发出了一声惬意的，含糊不清的感叹。
“唔……循环利用……好东西……”
这声音，很轻，很模糊。
但，却像一道创世神雷，精准无误地，劈在了凌绝的耳朵里。
凌绝，再一次呆住了。
他手中的笔，掉在霖上，都没有发觉。
他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后，迸发出比太阳还要璀璨的光芒。
他悟了！
他又一次，悟了！
“循……循环利用！”
凌绝的声音，都在颤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师尊的境界，又一次，在他还没有完全领悟“效率学”的时候，就已经，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他无法想象的高度！
“效率”，只是手段！
“循环利用”，才是终极的目的！
是构建一个，可以自我维持，自我发展，自我进化的，完美的，闭环生态系统！
这，才是真正的大道！这才是宇宙的终极真理啊！
秦师伯他们，把掠夺者舰队，变成了文艺宣传团。这只是第一步的“资源转化”。
而师尊的“循环利用”神谕，是在告诉他们，要让这个宣传团，去创造新的价值，然后，再将这些价值，反哺回宗门，形成一个……完美的，可持续发展的，滚雪球模式！
凌绝感觉自己的灵盖，都要被这庞大的信息流给冲开了。
他捡起地上的笔，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这句新的，至高无上的神谕，烙印在了《师祖安眠观察日志》的，新的一页上。
而秦无涯四人，看着凌绝那副如痴如狂，仿佛随时都要羽化飞升的样子，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熟悉的，混杂着“无奈”、“敬佩”与“压力”的复杂情绪。
得。
看起来，逍遥宗的下一次“产业升级”，又要开始了。
而他们，又得开始，为了跟上师尊那“快到没朋友”的思维，而疯狂的，内卷起来了。
凌绝整个人都仿佛被点燃了。
他不是修士，更像是一个狂热的信徒，在聆听神只降下的最终福音。“循环利用……”他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只觉得其中蕴含着无穷无尽的，超越了时空与因果的至高哲理。
效率，是为了更快地砸开核桃。
而循环利用，则是要将砸开的核桃壳、核桃仁、甚至砸核桃这个行为本身，都转化为一种可以持续产生价值的，永恒滚动的雪球！
这才是师尊真正的布局！这才是逍遥宗立于万界之巅的根本大道！
秦无涯四人看着凌绝那副快要原地飞升的模样，心中那点刚刚完成“收购案”的得意，瞬间被一股沉甸甸的压力所取代。
完了，师尊的境界，又甩开他们十万八千里了。
他们还停留在“把敌人变朋友”的初级阶段，师尊他老人家，已经开始思考“如何构建宇宙生态闭环”这种终极问题了。
“咳。”秦无涯干咳一声，强行将自己从那股“我好菜”的挫败感中拉了出来。他不能停下，逍遥宗的内卷齿轮，不允许任何人有片刻的松懈。
他看向凌绝，沉声问道：“凌绝师侄，除了这四个字，师尊……可还有其他更具体的指示？”
凌绝猛地回过神来，脸上洋溢着神圣的光辉。他迅速翻阅着《师祖安眠观察日志》，手指精准地停留在某一页上，用一种咏叹调般的语气念道：“有！神谕之后，还有一句梦呓般的补充！师祖他老人家……‘唔……这个汽水瓶子……回收之后……还能换糖吃……’”
汽水瓶子？回收？换糖吃？
这几个朴素到近乎于凡俗的词汇，落入秦无涯四饶耳中，却不亚于大道伦音。
他们瞬间就“翻译”出了师尊的深层含义。
“汽水瓶子”，指的自然就是刚刚被他们“收购”的，那支虚空掠夺者舰队，也就是现在的“宇宙巡回文艺宣传团”。
“回收”，指的是他们之前的“收购”行为。
而“换糖吃”……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才是“循环利用”这套理论的核心！
“糖”，是什么？
灵石？法宝？材地宝？
不，太肤浅了。这些东西，师尊根本不缺，系统会源源不断地奖励给他。
那么，师尊真正想要的“糖”是什么？
魅影的眼波流转，最先有了想法。她轻轻打了个哈欠，慵懒地道：“我明白了。师尊的‘糖’，不是物质层面的东西。艺术，本身就是一种精神层面的产物。我们用‘艺术’去感化了阿鹫老师他们，那么，这个文艺宣传团，就应该用‘艺术’去为宗门，换取某种……精神层面的‘糖’。”
“精神层面的‘糖’？”药无尘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镜片上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懂了。是‘情感共鸣’！是‘情绪能量’！当一个生灵，被艺术作品深深打动时，他会爆发出强烈的喜、怒、哀、乐等情绪。这些情绪，本身就是一种极其纯粹的，无形的能量！如果将一个文明所有生灵的情绪能量汇聚起来，那将是一股何等恐怖的力量！”
他着，脸上露出了研究者特有的狂热：“这些情绪能量，可以用来炼制最高阶的‘心魔丹’，也可以反过来，炼制出能让人瞬间顿悟的‘智慧启迪之药’！它们是最高级的催化剂！是完美的炼丹素材！这是一个完美的循环！”
李剑心抱着剑，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但她眼中的剑光，却前所未有的明亮。
“不止。”她淡淡地开口，声音却如同剑鸣，直指核心，“是‘概念’。艺术，本身就是对世界的一种‘再定义’。我们的表演，可以粉碎一个文明固有的僵化‘概念’，比如‘强大就是掠夺’，‘秩序就是冰冷’。当旧的概念被粉碎时，会产生一种‘概念真空’。这种‘真空’之力，是淬炼我剑意的最佳磨刀石。而我们，又可以将师尊的‘咸鱼’之道，这种更高级的‘概念’，植入其中，完成一次‘概念置换’。这同样是一个循环。”
秦无涯听着师弟师妹们的分析，心中豁然开朗，最后做出了总结。
“你们的都对。”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那片寂静的，仿佛隐藏着整个宇宙的后山桃林方向。
“师尊想要的‘糖’，是所有这些东西的总和。我们要让‘逍遥宗附属·宇宙巡回文艺宣传团’，成为一个移动的‘大道播种机’和‘精神能量收割机’。”
“他们的任务，不再是简单的表演，而是……”秦无涯的眼中，闪烁着名为“野心”的光芒，“去对诸万界的文明，进行一次……文化层面的，‘产业升级’！”
“我们要让他们去传播我们的‘艺术’，收集因此产生的‘情绪能量’、‘信仰之力’、‘概念碎片’……等等一切无形资产。然后，再将这些‘糖’，源源不断地，输送回宗门！”
“而这些‘糖’，就是我们下一次内卷的……起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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