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子。”骆哥态度疏离但不失客气，“这么匆忙过来，是有要紧事？”
宋芫按着太阳穴，从昨晚到现在，他的头就一直隐隐作痛。
他开门见山问道：“骆哥，昨夜我亲眼目睹惠王府遇袭。我想知道，王爷近来是否经常遭遇刺杀？”
骆哥皱眉，神情严肃，语气暗含警告：“宋公子，此事涉及王府机密，恕我无可奉告。”
“我并非打探机密。”宋芫见骆哥戒备的神色，无奈解释道，“我只是担心王爷的安危。昨夜那些刺客明显训练有素，背后恐怕......”
骆哥抬眸看着他，然后嘲讽一笑：“宋公子既然如此关心殿下，三年前为何避而不见？如今殿下已能自保，倒不劳您费心了。”
即便骆哥可以压抑了心里的不满，可言语间还是难掩对宋芫的怨怼。
毕竟在他看来，宋芫无缘无故疏远王爷，让王爷伤心了许久。
宋芫被这话问得一滞，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他无法解释，于是叹气道：“是我辜负了他的信任。”
这话听着着实虚情假意，连宋芫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至极。
之前石榴那么信任他，他却因为种种顾虑疏远了对方。
如今想来，确实有愧于心。
骆哥虽不待见宋芫，但想到昨晚如此危险的情况，宋芫还肯冒险前来搭救，内心的怨气也消了几分。
他语气稍缓：“宋公子若无他事，请回吧。昨夜之事，还望守口如瓶。”
宋芫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开口道：“骆哥，我得到消息，有人要对惠王不利。这些刺客恐怕只是开始......能否请你多派些人手保护王爷？尤其是饮食起居，更要严加防范。”
宋芫也不知石榴具体遇害的时间，顾千帆交代的只有简短一句“康瑞四年，惠王薨逝。”
当时宋芫且不知惠王就是石榴，于是就没有放在心上。
而顾千帆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想找他问个清楚也也无从下手。
且以顾千帆当时的身份，估计他知道的有限，问也问不出个结果。
宋芫只能暗暗提醒骆哥，希望他能提高警惕。
骆哥眼底精光一闪：“宋公子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宋芫摇头：“恕我不能明言。但请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害王爷。”
骆哥盯着宋芫看了许久，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实性。
最终沉声道：“我会加强戒备。多谢提醒。”
宋芫松了口气，又补充道：“还有......石榴他......很喜欢吃甜食，但外面的点心铺子未必安全。若他想吃什么，可以......可以来找我。”
骆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半晌才道：“我会转告王爷。”
离开骆哥的住处，宋芫心事重重地走在街上。
他知道自己这番提醒太过隐晦，但碍于不能透露顾千帆的预言，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只希望骆哥能听进去，加强对石榴的保护。
转过街角时，宋芫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詹清越。
对方似乎就在等他，微微一笑，主动迎了上来。
宋芫下意识想避开，却见詹清越已经走上前来。
“宋东家，真巧。”詹清越走近，声音温润如玉，“昨夜受惊了。”
宋芫尴尬地笑了笑：“詹公子客气了，是我唐突。”
詹清越打量着他略显憔悴的脸色，忽然道：“宋东家若有闲暇，不如喝杯茶？”
宋芫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或许能从詹清越这里打探些消息，便点头应下。
两人来到附近一家茶楼，要了间雅室。
詹清越亲手斟茶，动作优雅从容：“这是清云山特产的云雾茶，宋东家尝尝。”
宋芫抿了一口，茶香清冽，确实不错。
“詹先生，”宋芫放下茶盏，斟酌着开口，“王爷他......近来可好？”
詹清越微微一笑：“托宋东家的福，王爷一切安好。”
这客套话听得宋芫更加愧疚。
他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昨夜那些刺客......可有查出什么线索？”
詹清越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宋东家似乎对王爷的事格外关心？”
宋芫苦笑：“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过问......只是......”
“只是放不下，对吗？”詹清越接过话头，目光深邃，“三年前那盏琉璃盏，王爷至今还收在书房。”
宋芫心头一震。
他没想到石榴还留着那件礼物。
詹清越轻叹一声：“宋东家若有心，不妨亲自去见见王爷。有些话，开了对谁都好。”
宋芫沉默良久，终是摇头：“抱歉。”
若他不知道舒长钰与石榴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前，宋芫尚能无负担地去见石榴。
可知道了这层关系后，自己与石榴之间就隔着诸多复杂的利害关系，他若还与石榴交好，只会给石榴带来麻烦。
詹清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忽然话锋一转：“宋东家可知，王爷为何会招来这么多刺客？”
宋芫心头一跳：“愿闻其详。”
“因为王爷拒绝了永王的结盟。”詹清越压低声音，“永王此人睚眦必报，既然拉拢不成，自然要除掉这个隐患。”
宋芫恍然大悟。
难怪顾千帆的预言会惠王今年会遭遇不测。
詹清越继续道：“不过宋东家不必太过担忧，王爷虽年幼，却已能自保。况且......”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宋芫一眼：“王爷身边，也不乏能人异士暗中保护。”
宋芫心头微动，难道詹清越知道暗卫的事？
两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临别时，詹清越忽然道：“宋东家，若真关心王爷，不妨借我个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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