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卫东半没话，只是盯着窗外发呆。
秦峰不由得碰了碰他的胳膊：“卫东？想什么呢？有难处？”
“啊，没想什么。”李卫东回过神，看着秦峰那期盼的眼神，也是一阵无语。
沉吟了片刻，他才道，“行，主任，我尽量。过年之前，我多去山里跑跑，争取弄些猎物回来。
“那可太好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放心，价钱肯定给你公道，绝不让你吃亏！”秦峰顿时眉开眼笑的道。
李卫东笑了笑，没多什么。
他心里已经盘算起来，得趁着这半个月抓紧时间，自己可以趁这段时间多从空间里拿出一些东西。
不光要供应供销社，也得给自家和徐慧珍那边多备些。
这样才能给往后自家有肉吃找个合适的理由。
在供销社和秦峰又寒暄了几句，李卫东便骑着摩托车出了门。
由于在家窝了十几，他这会儿也没心思回去，索性骑着车在街上慢悠悠的逛着。
冬日的街道不算热闹，偶尔有行人裹紧棉袄匆匆走过。
街道两旁的店铺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看他们提着的东西，应该是为过年做准备。
李卫东随意看着，不知不觉拐到了一条胡同口。
就在这时，一辆自行车突然从胡同里冲了出来，速度还不慢。
李卫东心里一紧，赶忙猛捏刹车，摩托车“吱呀”一声停在原地。
对面骑车的人显然也吓了一跳，显然是没想到会有车子骑过来。
她慌忙中去捏刹车，却因为慌了神，车把猛的一晃，连人带车“哐当”一声翻倒在李卫东的摩托车前。
“你没事吧？”
李卫东赶紧跳下车，想上前看看情况。
可还没走出两步，他就愣住了。
地上那个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身影，看着有些熟悉。
等对方抬起头，露出那张带着惊惶的脸，李卫东更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摔倒在他跟前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十多没见的居娄晓娥。
娄晓娥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撞见李卫东。
她先是一愣，随即眼里迅速蒙上了一层水雾，像是受了大的委屈。
李卫东见状，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她摔疼了。
于是他连忙走过去想扶她。
“你怎么样？摔着哪儿了？用不用去医院？”
娄晓娥却没接他的手，自己撑着地面慢慢站起来。
她拍了拍棉袄上的土，眼眶红红的，声音带着点哽咽：“我没事.....”
由于已经到了年底，娄晓娥也穿着厚实的棉袄，再加上刚才摔得不算重，所以她的身上没什么伤，只是衣服上沾了些灰尘。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碰面，再想到这半个月的等待和失落，委屈劲儿一下子涌了上来，眼泪就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李卫东站在一旁，看着她这模样，一时不知道该什么。
劝她吧，不知道从何起。就这么看着吧，又觉得尴尬。
他挠了挠头，指了指倒在地上的自行车：“车没摔坏吧？我帮你扶起来？”
娄晓娥吸了吸鼻子，点零头。
李卫东弯腰把自行车扶起来，检查了一下，除了车把歪零，倒没什么大问题。
他把车把掰正，递给娄晓娥：“你骑车慢着点，这胡同口视线不好，出来了容易碰到人，以后出胡同要慢些。”
娄晓娥接过车，低着头声道：“谢谢你。”
完，她偷偷抬眼瞥了李卫东一下，见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心里的失落更甚了。
她抿了抿嘴，推着车刚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她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突然转过身。
抬头看着李卫东，她的眼里还带着未干的水汽，却透着一股倔强。
“你.....你为什么这半个月都不来一趟？”
李卫东被她问得一愣，下意识的在心里嘀咕：李怀德没把事情跟她清楚吗？
看着娄晓娥那带着委屈又倔强的眼神，他也知道这事怕是娄半城没有告诉他。
此时，他也知道，总不能让她一直蒙在鼓里，抱着不该有的期待。
犹豫了片刻，李卫东还是决定直。
他的语气尽量温和：“娄姐，其实.....李厂长应该跟你父亲过了，我已经有对象了。”
娄晓娥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像是没听清似的。
她愣了半，才颤声问道：“你.....什么？”
“我，我有对象了，”李卫东放缓了语速，重复了一遍。
接着，他又道：“我们处了很久，感情一直很好，所以.....很抱歉。”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娄晓娥眼里所有的光亮。
她怔怔的站在那里，刚才还带着水汽的眼眶，此刻真的有泪珠滚落了下来。
泪水顺着脸颊滑到下巴，滴落在厚厚的棉袄上，洇出一片湿痕。
她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的不是他的邀约，而是这样一句话。
难怪他半个月都没露面，难怪母亲一直含糊其辞.....原来不是忙，而是因为这个。
“是.....是这样啊.....”
娄晓娥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还是强撑着，显然是不想在他面前显得太狼狈。
“那.....那祝你.....祝你们好。”
完，她猛的转过身，推着自行车，几乎是踉跄着冲进了胡同，连头都没再回。
李卫东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胡同深处的背影，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知道拒绝总会伤人，自己又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长痛不如短痛，总好过让她一直等下去。
叹了口气，他转身上了摩托车，发动引擎的声音打破了胡同口的寂静。
冬日的风更冷了，吹得路边的树枝呜呜作响，像是在为这场短暂又无疾而终的交集叹息。
李卫东继续骑着摩托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行驶。
虽然车把在手里轻轻晃动，但是他的心思却早已飘远。
刚才娄晓娥那含泪的眼睛和强撑的倔强，像根细针似的扎在他心上，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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