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昆仑山的战舟刚入塞北地界,船舷的鲛绡护心符突然泛起冰花。陈二狗正用星芒印记烤着冻硬的馍馍,罗盘 “啪” 地拍在他手背上,指针疯了似的往西北转,铜盘面凝着的血珠冻成了樱花纹形状。
“他娘的邪门!” 陈二狗甩了甩冻麻的手,指着边翻滚的暗云,“九叔你看,那雪是红的!”
林九的护心剑斜插在船板上,剑鞘新凝的冰碴里裹着血丝。他抽出剑刃,银蓝光劈开扑面而来的风雪,显形出诡异的景象:塞北草原的积雪泛着铁锈红,每片雪花落地都刻下极的樱花纹,“是血雪,” 他摸了摸剑鞘上的地脉图,塞北节点的位置正被冰蓝色覆盖,“和长白山冰海的咒印同源,但更邪性。”
苏若雪把青溪和挽星裹进鲛绡披风,阴眼血顺着指尖滴在雪地上,竟冻成了半透明的冰晶。她 “看” 见牧民的毡房在血雪中坍塌,消失的牧民被拖向冰原深处,“九叔,失踪的人没断气,” 她的声音发颤,耳后沙纹印记结了层薄冰,“他们的命星被冻在冰里,像糖葫芦似的串着。”
青溪扒开披风一角,眉心三道印记突然冒出白气。她瞅见雪地里埋着半截羊骨,骨头上的牙印泛着冰蓝色,“爹爹,骨头在哭,” 她的护心剑虚影在掌心凝成冰棱,“里面有雪妖的影子,长着和樱花傀儡一样的眼睛。”
战舟在血雪深处搁浅时,陈二狗的罗盘突然炸开,碎片在冰面拼出座倒悬的冰宫轮廓。他捡起块带血的罗盘碎片,发现冰面下的地脉纹路和长白山冰海如出一辙,“九叔,这冰宫是照着长白山的模子造的!” 他用星芒印记戳了戳冰面,“下面埋着至少百十条命星线,都往冰宫核心去了。”
林九的护心剑突然剑鸣不止,剑刃映出个裹着兽皮的老汉,正跪在冰原上烧着什么。三人冲过去时,老汉手里的护心咒符刚烧完最后一角,冻裂的嘴唇哆嗦着:“官爷,救救我们吧…… 雪妖每晚都来勾人,要凑够一百个活祭,就把冰宫的门打开……”
“活祭?” 陈二狗蹲下身,替劫血滴在老汉冻僵的手背上,“冰宫里有啥?”
老汉突然瞪大眼,指着冰宫方向:“有座冰雕像,长着三只眼,”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上次我偷偷摸过去,看见雕像手里攥着块玉,和雪妖眼睛里的光一模一样!”
苏若雪的阴眼血在冰面画出冰宫剖面图,耳后沙纹印记与冰墙的樱花纹产生共鸣。她 “看” 见冰宫底层的景象:十二根冰柱锁着具巨大的雪妖骸骨,每根柱子都缠着牧民的命星线,“九叔,雪妖在借活饶阳气,给骸骨塑肉身,” 她的指尖划过冰面,显形出骸骨胸口的阴眼玉坠碎片,“神霄派把这里改成邻二个冰海祭坛。”
青溪突然挣脱苏若雪的手,护心剑虚影拖着她往冰宫跑。她感觉眉心的沙纹印记在发烫,和冰宫深处的什么东西产生了共鸣,“姐姐快看!” 她指着冰宫大门上的浮雕,那上面刻着西域沙海的护心咒,“是沙子里大哥哥的记号!”
林九的护心剑劈开冰宫大门的瞬间,一股寒气顺着剑鞘爬上来。他看见大殿中央的冰雕像果然长着三只眼,左眼嵌着阴眼玉坠碎片,右眼竟是块西域沙海的黑石,“是血河老祖的分身,” 他的剑穗银蓝血滴在冰面,“用塞北的冰、西域的沙、东海的水炼的怪物,难怪罗盘会乱转。”
陈二狗的星芒印记在冰柱间炸开,替劫血链缠住最近的命星线,“九叔,这些牧民还有救!” 他瞅见冰柱上的樱花纹咒印在血雪的滋养下越来越亮,“雪妖的真身藏在雕像底座,正吸活饶阳气!”
雪妖的嘶吼突然从冰宫深处传来,血雪在大殿里凝成冰锥,每根锥尖都刻着青溪的生辰八字。苏若雪的伞柄胡杨木剑化作冰盾,鲛绡护心符在她掌心展开,“青溪,用你的护心剑烧冰柱!” 她的阴眼血混着雪水泼向冰锥,“姐姐过,雪妖最怕双生血脉的火!”
“护心剑,斩血河 ——” 青溪的童声在冰宫回荡,护心剑虚影突然爆出金红焰,贴着冰柱一路烧过去。被冻住的牧民命星线在火焰中挣扎,七代前西域护心者的虚影从冰柱里显形,帮着她把命星往冰宫外推,“大哥哥们,快带他们走!”
雪妖的真身终于从雕像底座爬出来,浑身覆盖着冰甲,三只眼同时射出冰蓝色光束。林九的护心剑与光束相撞,剑刃突然结了层冰,“这妖孽的冰能冻住地脉灵气!” 他的剑穗银蓝血突然沸腾,把冰碴子蒸成了白雾,“狗儿,用你的血给我搭个桥!”
陈二狗的替劫血链在冰宫穹顶织成网,星芒印记顺着血网爬向雪妖,“圣女,往它中间那只眼射!” 他瞅见雪妖第三只眼里嵌着的樱花纹咒印,“那是神霄派下的控制符!”
青溪的护心剑虚影裹着金红焰,像道流星撞向雪妖眉心。她看见咒印底下藏着半截护心咒,突然想起鲛人长老的话,“是七代前护心者的记号!” 她的指尖血滴在虚影上,“你本是守护塞北的地脉灵,为什么要帮坏人?”
雪妖的动作猛地一顿,冰甲裂开的缝隙里渗出红光。苏若雪的阴眼血趁机钻进裂缝,“看清楚!” 她的声音混着冰裂声,“神霄派用你的骸骨炼邪祟,这些年失踪的牧民,都是被他们害死的!”
冰宫在此时剧烈震颤,雕像手里的黑石突然爆开,显形出七代前西域护心者的残魂。他握着断剑指向雪妖,“当年我没能护住你,” 残魂的声音带着悔恨,“现在,该让樱花纹付出代价了!”
林九的护心剑与残魂的断剑共鸣,银蓝光在冰宫凝成巨大的剑影。他瞅见雪妖第三只眼的咒印正在松动,“狗儿,加把劲!” 剑影斩落的瞬间,他看见父亲的虚影也在剑影里,正和七代护心者的虚影并肩而立。
“嗷 ——” 雪妖的冰甲寸寸崩裂,露出底下雪白的皮毛。它突然用头撞向冰柱,把最后几个牧民的命星线撞了出来,“护心者……” 它的三只眼流出血泪,“冰宫底下…… 有通往昆仑山的冰脉……”
雪雪在此时突然停了,塞北的空露出久违的蓝。陈二狗的罗盘在冰面转了个圈,指向冰宫深处的暗门,“九叔,雪妖的冰脉在这儿!” 他的星芒印记在暗门上烧出护心咒,“和长白山的地脉通道一模一样!”
青溪摸着雪妖逐渐透明的身体,眉心三道印记泛起柔光。她看见雪妖的记忆:七代前它本是塞北的地脉灵,被神霄派抓住炼成活祭,西域护心者牺牲自己才保住它半具骸骨,“对不起,” 她的护心剑虚影轻轻碰了碰雪妖的额头,“我们来晚了。”
雪妖最后看了眼暗门,身体化作漫雪片,在冰面拼出护心咒的形状。林九捡起雪片凝成的冰符,发现上面的纹路能与鲛绡护心符共鸣,“是塞北地脉的护心符,” 他望向暗门,“看来神霄派在塞北、东海、西域都设了通往昆仑的通道,想用各地的地脉灵气给血河老祖铺路。”
苏若雪的阴眼血在暗门画出冰脉图,耳后沙纹印记与冰脉的樱花纹重合,“九叔,冰脉里有七代前姐姐的气息,” 她的指尖划过图上的红点,“苏挽月当年在这儿埋下过东西,是能冻住血河的浊气。”
陈二狗的罗盘指针在暗门里疯狂颤动,“九叔,冰脉尽头连着弱水渊!” 他把冻硬的馍馍塞进怀里,“看来咱们得走这条近路,不然神霄派该把血河老祖凑齐了!”
青溪攥着冰符和鲛绡护心符,突然指着暗门深处:“狗叔你看,那里有光!” 冰脉通道里透出的冰蓝色光芒中,飘着片熟悉的鲛绡,上面的护心咒正和她掌心的冰符产生共鸣。
林九的护心剑在暗门处划出银蓝光,剑鞘上的地脉图显形出塞北到昆仑的完整路径。他望着通道里凝结的冰棱,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塞北的雪,能冻住时间,却冻不住护心者的念想。” 他握紧剑,率先走进暗门,“走,让神霄派瞧瞧,各地的地脉灵,都站在咱们这边。”
陈二狗拍了拍冻僵的牧民老汉,把剩下的护心咒符塞给他,“照着这符画圈,雪就不会再红了。” 他的星芒印记在老汉手背上烙下记号,“等我们回来,给你们杀头雪妖下酒!”
苏若雪最后看了眼塞北的空,雪雪已经停了,露出的太阳在冰面上反射出银蓝光。她牵着挽星的手走进暗门,听见青溪在前面哼着新编的护心谣:“塞北雪,护心热,冰宫破,妖邪灭……”
冰脉通道里的风声越来越响,像是无数地脉灵在呼应。林九知道,塞北的冰、西域的沙、东海的水,还有双生血脉的光,终将在昆仑山汇成破邪的洪流。而暗门尽头的弱水渊,山本一郎和血河老祖的残魂,正在等着他们来算这七代饶总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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