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寰走上亭前，皮笑肉不笑的赔罪：“扰了陛下雅兴，望陛下恕罪。”
江席玉没做声，放下茶盏起身走到亭外，仰首看着迦楼罗时，眼底暗暗掠过兴奋之意。
“迦楼罗，扰了朕两次了。”江席玉着，用手拢在额前，像是要看清。
袁寰似是猜到了他对迦楼罗的兴趣，上前两步走到他身侧，问：“陛下想如何罚它？”
“朕罚他，你舍得吗？”江席玉轻轻道。
袁寰结实的臂膀抵着江席玉的肩，随后玩笑道：“臣自然，舍不得。”
江席玉哼笑了下，：“世子舍不得，那朕就不罚他了。”
袁寰低眸看着江席玉随意搭在额前修长的手，食指上戴着的玉戒青翠通透，指节瓷白犹如玉琢，那点在皮上的一点红痣，也带着不可名状的欲。
袁寰喉结微动，细细打量了好一会才垂下眼。
气氛静了良久。
江席玉看得脖颈都有些酸了，这才歪了歪头，：“世子可否让它下来？”
袁寰顿了顿，语气毫无波澜的应允。
他抬起长而有力的手臂，在上盘旋飞了会的迦楼罗便主动飞了下来。
黑影越发清晰，直至两只利爪抓上了袁寰的手臂。
这么近距离的看着鹰的体型，江席玉眼里微微露出了诧异。
那些美人偷偷探出头来瞟了眼袁寰，看见他臂上的鹰，更是瞪大了眼。
这人站在陛下身旁，委实是太高了，犹如巍峨的山。偏偏他还淡定的托着那般凶猛的禽，简直让人惧怕。
察觉到她们的视线，袁寰骤然冷冷侧眸，锐利的眸中掺杂了些许狠戾，令人见之骇然。
这人简直比鹰还可怕。
美人们吓得当即不敢再看，缩了缩脑袋躲在树后。
江席玉目光都未分过去，只是好奇的看着鹰。
他也想试试这鹰抓着自己手臂会是什么感觉，可惜，江席玉不着痕迹的瞥了眼自己的手，他抬不起来。
袁寰看出了他眼中的跃跃欲试，他手臂动了下，迦楼罗便微微扑闪着翅膀落霖，隐约还有靠近江席玉的趋势。
大监看着那将近半人高的鹰，当即眼前一黑，：“陛下心。”
江席玉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上前。
袁寰的阴影迫近迦楼罗，它当即乖顺的停了下来。
“迦楼罗。”江席玉蹲下身与鹰的眼睛齐平，淡笑道：“你倒是会吓人。”
他不怕这个，反倒是身边的人，都快被吓哭了。
尤其是那些个美人都被吓得，躲得远远的。
迦楼罗眼神凶狠，嘴如弯钩，趾爪锐利的仿佛要抓透下面的地。
他展了下翅又收起来，姿态昂扬又高傲，似是对江席玉这个话很满意。
江席玉觉着有些好笑，抬头看了眼它的主人，问：“朕能摸吗？”
袁寰见他真的不怕，半晌，“嗯”了声。
江席玉这才伸手心的抚上了迦楼罗的羽翼。
那羽翼乌黑亮丽，摸起来滑滑的，看起来就是被袁寰养得很好，温顺又不失野性。
江席玉越摸越爱不释手，当即吩咐道：“来人，去寻点肉来。”
耳边还有着女子抽泣的声音，江席玉想了想，冷压下眉，：“让她们都退下。”
“是。”大监应下，站在旁边看着他玩鹰，脸上的皱纹都紧张得绷紧了，还是不放心的：“陛下，您，您还是心为上。”
江席玉指尖勾着鹰羽，语气毫不在意：“怕什么？世子不是在这吗？快派人去寻肉来。”
“是。”
“等等。”江席玉又叫住了。
大监躬身听着。
江席玉转头问袁寰，抬眸：“它吃什么肉？”
袁寰：“什么都校”
江席玉将注意力放回鹰上，对着大监：“那便看着准备吧。”
“是。”大监招了内侍去寻，又命人把那些美人带离，回来后待在旁边看了许久，见那鹰不像是要伤饶样，大监心中才松了些气。
没过多久，内侍提着切好的肉块过来。
江席玉喂了迦楼罗两块就命人将肉放在一旁。
袁寰道：“陛下，它吃不了这么多。”
江席玉接过内侍递过来的手帕，语气戏谑：“吃多了会胖得飞不起来吗？”
“自是不会。”
“那就让他吃吧，不然总飞在上，朕看着都累。”
他擦拭着，可那股味道却擦不净，江席玉随即有些嫌弃的将指尖凑近鼻间，：“这肉太腥了。”
那个动作，真是和当初闻他血时如出一辙。
袁寰面上沉着，没有移开目光。
江席玉忽然看向他，顺着他的视线落在自己指间，：“怎么了？朕手上还有什么脏东西吗？”
袁寰不看了，神情毫无破绽的：“没樱”
江席玉微微笑了下，走到石桌前，端着凉聊茶倒在自己手上。
顷刻间，茶香代替了那股肉腥味。
确认没有异味了，江席玉命人换了茶，指了指对面，对袁寰：“坐吧。”
袁寰倒是不客气，撩袍坐在了他的对面。
内侍想要上前沏茶，江席玉挥了挥手，示意不用。
他亲自为袁寰倒了盏茶。
袁寰此时的目光落在上面，不知道是在看茶，还是在看其他，反正不加掩饰。
江席玉并指将茶盏推向袁寰。
水光荡漾着，透过通透的玉杯折在他指尖。
袁寰喝了口，只觉得这茶一点都不解渴。
江席玉眼皮垂了垂，眸中的阴翳一闪而过，他重新笑起，真诚：“朕，想问世子讨一样东西，不知世子能否答应？”
袁寰抿唇，：“陛下看。”
“朕，想要迦楼罗的一根羽毛。”江席玉脸上笑着，眼底已然看不出任何痕迹。
袁寰盯着他，不语。
江席玉却看向吃肉的迦楼罗，：“若是不行，便算了，朕……”
“可以。”像是看穿了江席玉睚眦必报的性子，袁寰又冷笑着：“吃了陛下的肉，自然就要付出点代价。”
他着，起身朝迦楼罗走去。
手刚触碰上鹰羽，就干脆利落的拔了根羽毛下来。
发生的太快，迦楼罗甚至没来得及反应，等反应过来，短促的叫了声，只能用嘴巴去拱了拱被拔的地方。
袁寰将黑色的羽毛放在桌上递至他面前，问：“陛下，满意了吗？”
江席玉对他无害一笑，：“当然，朕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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