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时太阳已升至头顶。
秦宴赶着回动保基地写报告。
毕竟，一只本该带回实验室精心照料的虎崽被他送去了别的地方。
他自己明情况，算是事先打招呼。
不然，大帽子扣下来，哪怕薛老罩着他他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不耽误他的时间，林夕在市中心下车，打车去了动物园。
卡通货车还停在停车场里。
先去了趟批发市场，采买鸡鸭若干，叮嘱老板送去秋鸣山山脚下放生山林。
林夕再回到店里已是傍晚。
晚七点，林夕准时进入直播间。
“哈喽，大家晚上好呀！”
林夕的开场白刚开口。
嘭！
嘭嘭！
【用户“白不懂夜的黑”向主播“毛茸茸代言人”送出梦想嘉年华】
【……】
【用户“白不懂夜的黑”向主播“毛茸茸代言人”送出梦想嘉年华x10】
满屏的烟花特效里。
林夕看到了自己的总榜排名。
42。
前晚上下播前还是45，没有任何变化。
昨和孟繁星连线完，又带直播间的夕阳们看了全程的百鸟朝凤。
直播的时候，鹅湖边还有八卦的游客问她Id。
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谢谢夜哥！”
林夕道谢。
开启日常连线。
光线昏暗。
画面里出现了一个姑娘。
眉眼稚嫩而局促，像是个初中生，“姐姐你好，你想养猫或者狗吗？”
林夕眨了眨眼，“妹妹，是你发起的连线吗？”
“对啊。”姑娘点头，“但是手机是我奶奶的，姐姐，我看你是宠物博主，而且我奶奶关注了你，你能帮帮我奶奶吗？”
“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林夕放柔声音。
姑娘调转镜头。
环境脏乱差的房间里，堆满了纸箱和瓶子。
一旁的床上躺着个病恹恹的老人。
门推开，外面一片漆黑。
姑娘没入漆黑，镜头逐渐适应黑暗。
隐约能看出，这是个垃圾场。
镜头一转，是一片拉起网的……棚子。
连屋子都算不上，只有头顶的棚子，和一面半的院墙。
倒聊那部分，用细密的铁丝围住，外面箍了形状不一颜色不一的纸皮。
嗒！
灯拉亮。
昏黄的灯光下，四处斑驳的棚子里卧着一群狗。
还有两只猫卧在角落里，不知道是受伤了，还是不怕人。
“姐姐……”姑娘怯生生的道：“这些猫猫狗狗都是被主人遗弃，自己跑到垃圾场里来的。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奶奶养着的……可是奶奶要死了。”
姑娘吸了吸鼻子，“奶奶赶它们走，它们也不肯走。没人喂东西给它们吃，它们就饿极了自己出去找东西吃，吃饱了，或者黑了，就又回来了。”
“姐姐，这些猫猫狗狗都不脏的，真的不脏！奶奶没生病的时候，每都拿扫帚给它们扫土刷毛的，真的一点儿都不脏！”
认真强调着，姑娘轻声道：“奶奶，虽然她是捡垃圾的，但是这些猫猫狗狗不是垃圾，也不是流浪狗流浪猫，它们都是她的毛孩子。……姐姐，你能不能养它们啊，哪怕养一只也好。”
林夕喉咙有点堵，点头，“好，姐姐全都养。”
“真的？”姑娘惊讶极了。
林夕轻声问道：“你知道从哪里看私信吗？姐姐发联系方式给你，你把你和奶奶的地址，还有手机号码发给我，好不好？”
“好！”答应的脆生生的，姑娘的声音里甚至能听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庆幸来。
一想到今晚之前，姑娘一直锲而不舍的到处连线。
林夕的心里又酸又软。
后台发了私信，姑娘很快就回了。
地址在虞城。
距离帝都一千多公里。
可好在，虞城救助站的负责人，她们在线上联系过的。
救助还没开始，定心丸却能给出一个。
林夕温柔问道：“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姑娘沉默了一下，轻声道：“我叫花。”
“花，明会有虞城救助站的人联系你，他们会把猫猫狗狗带去救助站，你放心交给他们，好吗？”
花点头。
林夕继续叮嘱道：“虞城红十字中心的人明也会去，他们会给奶奶做检查，你听医生的话就好了，明白吗？”
花没点头，怯怯问林夕，“要……多少钱？”
林夕几乎泪崩，“不要钱。他们是红十字会的，专门负责救助无家可归的老人妇女和孩子。”
花点头，不知把手机搁在了哪儿，远远退开几步，冲林夕深深鞠躬，“谢谢姐姐！”
林夕心酸到不校
“咳，咳咳……”
“奶奶醒了！”
咳嗽声响起，花抓起手机。
直播猝然挂断。
林夕对着断开的屏幕发起了呆。
开播至今两个月了。
这是评论区最安静的一次。
昏暗的画面甫一出现，弹幕就瞬间清屏。
直播间的夕阳们仿佛跟随姑娘的镜头看了一部沉重的老电影，连一句温暖的关心都不出口。
什么？
猫猫狗狗会没事的？
还是……奶奶会好起来？
太苍白了！
苦难面前，所有的言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喉咙发堵，手指沉重，连一句加油都不出来。
“她是捡垃圾的，但她的毛孩子不是垃圾，更不是流浪猫流浪狗，呜呜呜……”
“开播暴击，啊，哭死我了！”
“……”
嘭！
【用户“妞妞妈”向主播“毛茸茸代言人”送出梦想嘉年华】
【附言：夕姐，我已经让工作人员跟虞城红十字会联系了，你放心，夕阳们，大家放心！】
张若楠开头，夕阳们像是终于找到了伸出援手的机会。
嘭！
【用户“夕姐狗腿子”向主播“毛茸茸代言人”送出梦幻城堡】
【附言：给花奶奶买牛奶！】
哗！
【用户“番茄炒蛋不要蛋”向主播“毛茸茸代言人”送出旋转木马】
【附言：给花奶奶买苹果！】
……
铺盖地的礼物，全都是给花奶奶买这买那，所有人都想要尽一份力。
金光闪闪的西瓜运营官适时出现。
【西瓜运营官：所有附言捐赠给花奶奶的礼物，平台不抽成，全额并入主播礼物，由主播代为转交。】
一波又一波的彩虹屁齐齐涌向西瓜运营官。
叮叮咚吣pK连线声响起。
【主播“摇滚拽哥”向您发起连线pK】
【接受or拒绝】
摇滚拽哥？
总榜排名在她之前的超级大主播。
音乐区的。
无交集无交情。
伤感的心情也还在心头。
林夕干脆利落的点了“拒绝”。
叮咚！
【主播“摇滚拽哥”向您发起连线pK】
【接受or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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