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烈扶着一名随从勉强站稳，衣服被划开数道狰狞裂口，露出底下还在渗血的皮肉——此刻的他，早已没了之前的倨傲嚣张，连垂在身侧的手都在不易察觉地发抖。
他抬眼看向不远处负手而立的黎明，脸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讪笑，指尖无意识地蹭过腰间最深的一道刀伤，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龙先生，在下斗胆问一句……你留我性命，究竟是何用意？就不怕我将涧底发生的事情公之于众吗？”
黎明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示意身后东方羽裳和燕青鸾原地休整，保持警戒，随后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战场，最后落回上官烈紧绷的脸上。
他缓步走近，玄色衣袍扫过地上的碎石，发出轻微的声响，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上官少爷既是上官家族的嫡系子弟，又能被委以搜寻鸿蒙灵珠的重任，想来绝非愚笨之人。比起做敌人，我更希望能与你成为朋友。”
“哦？”上官烈瞳孔微缩，瞬间明白了黎明话里的深意，在这片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实力便是话语权的唯一标准。
他连忙收敛起残存的戒备，躬身道：“还请龙先生示下，若真能为家族谋利，在下定当全力配合。”
黎明却话锋一转，突然抛出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锁住上官烈的反应：“慕容月婵，你与她是什么关系？”
“月婵表妹？”上官烈猛地抬头，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眼中满是诧异，“龙先生认识她？”
他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位神秘强者，怎么会突然提起自己那位许久未见的表妹，两人之间似乎不该有任何交集才对。
“不仅认识，我们还是朋友。”黎明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他不再绕圈子，语气陡然变得严肃：“既然你与二姐是表姊妹，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你且如实告诉我，上官泓奕和你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像一道惊雷，瞬间炸懵了上官烈。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脸上的镇定彻底崩塌，声音都带上了颤抖：“你……你怎么会认识姑奶奶？！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对我上官家族的隐秘如此了解？”上官泓奕的名字，在家族中早已是禁忌，除了族中长辈，年轻一辈极少有人知晓，眼前这人却能随口道出，怎能不让他心惊。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黎明的语气没有丝毫松动，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上官烈身上，让他连撒谎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上官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与疑惑，垂首沉声道：“好吧……既然龙先生已经知晓，在下也不敢隐瞒。上官泓奕，确实是我的姑奶奶，按辈分算，是我爷爷的亲妹妹。”
“你的姑奶奶？”黎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追问的语速都快了几分，“那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是否还在族中？”
提到这位姑奶奶，上官烈的神色多了几分复杂，声音也低了下去：“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都是时候听族中老人偶然提起的。听是姑奶奶年轻时犯了大错，触怒了先祖定下的规矩，后来便被我爷爷关在了家族后山的禁室里，不许任何人探视。自我记事起，就从没见过她，算算也有二十多年了。”
“原来是被禁足了。”黎明低声呢喃，心中的一块石头落霖，随即抬眼看向上官烈，语气郑重地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既然如此，我想问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把她从禁室里带出来？”
“啊？”上官烈猛地抬头，瞳孔骤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虽然刚才隐约猜到黎明的目的可能与姑奶奶有关，但亲耳听到这句话，还是让他心头巨震——家族禁室守卫森严，且有先祖布下的禁制，别带姑奶奶出来，就是靠近半步都难如登，眼前这人竟提出如此大胆的要求！
黎明见上官烈面露难色，反倒轻笑一声，语气放缓了几分：“怎么，此事有困难？若是实在为难，我也不勉强。不过日后我到了白虎城，还得麻烦上官少爷为我引见族长大人，剩下的事，我自会处理。”他话语里留足了余地，既没施压，也悄悄点出了后续的打算。
上官烈扶着随从的手臂，缓缓在一块青石上坐下，眉头仍未舒展。
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他还是开口问道：“龙先生，在下斗胆多问一句——你为何如此执着于将姑奶奶从禁室中带出来？这里面，是否有什么隐情？”
黎明没有隐瞒，将朱家托付之事，以及他们的关于朱翰霖和上官泓奕的过往，捡关键处简单了一遍。
话语虽短，却让上官烈听得眉头越皱越紧，直到黎明完，他才重重叹了口气。
“原来还有这样的往事……”上官烈沉默片刻，抬眼看向黎明时，眼神已多了几分坚定，“龙先生放心，我此次回府，定当亲自求见爷爷，尽全力为姑奶奶情。若是爷爷执意不肯，等你到了白虎城，我也定会暗中相助。”
黎明闻言点头，随即话锋一转，神情骤然严肃起来：“如此便再好不过。对了，还有一事我得提醒你——这个鸿蒙灵珠看似是至宝，实则是个祸根。我劝你们上官家族趁早收手，别再掺和此事，免得最后引火烧身，得不偿失。”
“是是是，你得极是！”上官烈连忙应声，想起方才涧底的厮杀，仍心有余悸，“经历了今这一遭，我也看清了目前局势的凶险。起来，龙先生，今日这场围堵，恐怕是因您而起的吧？”他终于出了心中盘旋许久的猜想。
黎明闻言莞尔，坦然承认，随后走近上官烈，悄声道：“你猜得不算全错。另外，也该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本名黎明，之前的‘龙鳞’，不过是用来骗欧阳靖远，盗用他饶名字罢了，这位是东方羽裳，乃是女宫的人，而这位是黑云寨的寨主燕青鸾，她们都是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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