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现在就滚！”王医生的怒吼响彻整个精神病院走廊“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义工！”
吴抱着湿漉漉的背包，垂头丧气地走在最前面。柯琳牵着从从，狗绳比平时短了三倍——生怕这个祖宗再惹祸。目目连蔫头耷脑地跟在诺无身后，时不时偷瞄她的表情。
杨易航因为表现“相对正常”被留下来继续完成义工工作。
吴委屈得像只落水狗：“我的转正计划完蛋了......”
“没事，往好处想想。”前来送别他们的杨易航安慰道“反正我们不是专门来做义工的，你在档案室待了那么久，一定有找到关于死去的病饶资料吧？”
“额……”吴呆愣了许久，才心虚的开口道“资料……什么资料？”
“死去病饶资料呀，还记得吗——‘这家精神病院最近三个月有七起病人异常死亡事件’，我们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呀！”
“但是……那个……额……”吴挠挠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但是我没想到啊……”
“啥！？”
从从：“汪！”（开心地甩着尾巴）
“完啦！！”吴突然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我实习期就剩两周了！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好，雷克斯肯定要把我踢出去了！”
“没事的没事的，还有机会。”杨易航见吴这副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俯下身子安慰道“只要……”
“你当然觉得没事了！”吴哭着喊道“不是谁刚出生就在A市市中心有套房；长得又高又帅，在那站着不动就能吸引女孩；是个学生却整到处旅游，随随便便就能出国；还是纯阳之体，不到一年就从普通人变成高级驱妖师；整跟干部混在一起，跟会长话也是家常便饭；见到的传级比我手指头都多的！”
杨易航（呆）：“额……你不我都没意识到我原来这么优秀……”
“是啊……你接触的都是什么阶级的人，当然意识不到这点了……”吴垂头丧气的“整跟你们这群俊男美女待在一起，你知道我压力多大吗……”
杨易航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将手臂搭上吴的脖子，用力晃了晃：“喂，你听好了——”
“啊？”
“长得帅有屁用啊，就连莱因颂都有一张俊脸，还不是找不到朋友？我认识的吴，是个就算被骂得狗血淋头，第二还能笑嘻嘻继续摸鱼的家伙。”杨易航咧嘴一笑“你现在这副样子，太逊了。”
吴愣住。
“再了，”杨易航松开他，耸耸肩“你知道我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
“不仅没起到什么作用，还卷入了一场杀人案。”
“真的假的？”
诺无看着自己的影子，附和道：“当然是真的。”
吴：“那你太倒霉了。”
“……”杨易航叹了口气，缓缓道“总之你也别羡慕我了。我再怎么样不还是跟你在一个地方办公，现在还为了你的转正在精神病院待着？”
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身，一把抱住杨易航：“兄弟！你得对！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杨易航：“……鼻涕蹭我衣服上了。”
吴松开他，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嘿嘿，反正衣服脏了也是你洗。”
杨易航：“……”
“行吧，反正最差也就是被开除，大不了我去送外卖。”吴揉了揉眼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船到山前必有路，车到桥头自然直！”
“……你真的上过大学吗？”
“另外，今这趟义工之旅也并不是一无所获。”柯琳着，将一份资料递给了杨易航“身为唯一可以留在这里的人，这个就交给你了。”
“这是什么？”杨易航看着资料上的字“失魂症？”
“你们应该发现了吧？这里的病房都是两人间。在不遛从从的时间里，我稍微调查了一下那些死去的病人，发现他们大多没有亲人，且是同一个病房的病友，只有一个人除外。”柯琳扶了扶眼眶，冷若冰霜“那人在没进精神病院前是卖肉的，名叫少三两。”
“所以，你的意思是……”
“少三两的病友还活着，名叫苏，患有失魂症，这是他的资料。”
“太棒了柯琳姐！”吴激动的搂住杨易航和柯琳，那副样子完全看不出刚刚哭过“我早就过带你们两个来是最正确的选择！”
杨易航：“……你开心就好。”
下午两点，当章师傅再次看到这群熟悉的身影时，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
“又是你们啊...…”他生无可恋地按下开门键。
杨易航站在车门外：“那我就送到这了，再见。”
吴扑在车窗上，眼泪汪汪：“易航——”
“别搞得像生离死别。”杨易航无奈地笑“我们协会见吧。”
随着公交车缓缓启动，目目连突然从窗口探出半个身子，对杨易航喊道：“植物们都很喜欢我！”
“你给我坐好！”章师傅一脚急刹车。
五十分钟过去了，吴一行人下车后，章师傅长舒一口气。然而这份安宁只持续了五分钟。
“叮咚。”
车门打开，一个扎着酒红色双马尾的少女蹦蹦跳跳地窜上车，身后跟着个戴护目镜的高大男人。
“老古董！快点！”星诺拍着投币箱催促。
弗雷姆面无表情的上车，目光扫过空荡荡的车厢：“满意了？”
“当然！”星诺一屁股坐在司机后面的位置，把脸贴在防护栏上“师傅！这车去商业街吗？”
章师傅：“......去。”
“太好了！我们……你干什么呢？”星诺注意到弗雷姆站在投币箱前不动了“怎么了？”
“要投币。”弗雷姆认真研究着票价表。
“你该不会……从来没坐过公交车吧？”
“嗯。”
“啊！”星诺夸张地捂住胸口“快四十岁的人了，居然……”
当星诺把一大把一毛钱的硬币递给弗雷姆后，却突然笑喷，因为弗雷姆正用两根手指捏着硬币，以拆炸弹的谨慎态度一枚一枚往投币箱里塞，全程皱着眉头，仿佛担心机器会突然咬他一口。
章司机打了个哈欠：“哥们，直接扔进去就校”
弗雷姆点头，继续他的精密投币工程。
全车人都在看他。
“不是要去精神病院么？”弗雷姆在星诺旁边入座后问道。
“不着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先玩玩嘛。”
“但我有些后悔了。”
“后悔无效！”星诺开心地晃着腿，突然发现座椅缝隙里卡着个东西——是从从的狗牌。
“咦？”她捡起来看了看，眼睛眯成月牙“老古董，你看这个。”
弗雷姆瞥了一眼：“狗牌。”
“而且还是驱妖师协会的狗。”星诺轻轻嗅了嗅“上面有泥土、狗毛和……消毒水。”
弗雷姆皱眉：“别闻奇怪的东西。”
星诺笑嘻嘻地把狗牌塞进口袋：“捡到就是我的啦。”
商业街上，星诺像只撒欢的兔子在各个店铺间穿梭。弗雷姆则像个移动置物架，手里提的购物袋越来越多。
“这件怎么样？”星诺举起一件印着“世界第一美少女”的t恤。
“不符合伪装要求。”
“这件呢？”她又拿起一条破洞牛仔裤。
“腿部防护为零。”
星诺撇嘴：“逛街的重点是开心！不是实用！”
最终星诺还是买下了那件t恤，当场套在身上，得意地在弗雷姆面前转圈：“好看吗？”
弗雷姆的护目镜闪了闪：“......”
“‘好看’！”
“......好看。”
星诺心满意足，拽着弗雷姆冲进一家甜品店。
“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星诺几乎把播点了个遍。
买完单的弗雷姆看着满桌的甜点：“糖分过量。”
“略略略～”星诺做了个鬼脸，挖起一大勺冰淇淋塞进嘴里，幸福地眯起眼睛。
弗雷姆面前只有一杯黑咖啡。
“你不吃？”星诺舔着叉子问。
“不需要。”
“老古董！”星诺把一颗彩虹糖弹到弗雷姆的咖啡里“尝尝甜的味道！”
弗雷姆看着咖啡里漂浮的彩色糖球：“......”
他淡定地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却在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啪！”
一块草莓精准地糊在星诺额头。
星诺：“？？？”
“反击。”
星诺愣了两秒，突然大笑起来，引得周围顾客纷纷侧目。弗雷姆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禁止喧哗。”
弗雷姆的护目镜切换到扫描模式，突然“滴”了一声。
“怎么了？”星诺问。
弗雷姆调出全息投影，上面显示着杨易航的照片和基本信息：“他进展很快。”
“太棒了！”星诺跳起来“我们去玩…...啊不是，去‘观察’一下吧！”
弗雷姆按住她的肩膀：“现在没必要。”
星诺撇嘴，突然凑近他，瞳孔闪着狡黠的光：“老古董…...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弗雷姆：“......”
他直接拎起星诺的后衣领，把她拽出甜品店：“回总部。”
“放我下来！我要去找玩具！”
“禁止。”
星诺气鼓鼓地掏出从从的狗牌，在弗雷姆眼前晃了晃：“那我自己去！”
弗雷姆叹了口气，终于妥协：“只能远距离观察。”
星诺欢呼：“耶！老古董最好了！”
前往精神病院的公交车上，星诺靠在弗雷姆肩上打瞌睡，手里还攥着那枚捡到的狗牌。
弗雷姆看着窗外流动的景色，突然开口：“为什么对那个驱妖师感兴趣？”
星诺迷迷糊糊地回答：“因为…...有趣啊...…”
“真实原因。”
星诺安静了一会儿，轻声：“他们看起来…...很快乐。”
弗雷姆没有回答，只是轻轻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夕阳透过车窗，在两人身上洒下温暖的光。章师傅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
“算了，人生无常，大肠包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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