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牛部落的几个首领没在花棚里，而是在花棚外的花廊里坐着。
下了许久的雨这会儿总算是停了一会儿，残留的雨珠挂在花叶上，夜风吹来，花香混着湿润泥土的气息萦绕在花廊之间。
几盏萤火虫灯静静地悬在花架上，将首领们的面容照得一明一暗。
孟泽远远看见这些牛兽人，冷不丁笑了一下。
跟在一边的辛奇有些迷茫地看向孟泽，“怎么了”
孟泽笑起来，“没什么，就是觉得86版西游记很权威。”
辛奇：？
完全听不懂。
这些牛兽人长得很符合孟泽对于牛魔王的刻板印象，而他的刻板印象全来源于西游记。
他们身形魁梧，虎背熊腰，浑身肌肉虬结，一对弯曲的牛角高高翘起，气势逼人。大鼻子、浓密的胡须。
5个首领每个人还带了一个助手，10个牛兽人站在花廊里，挤挤挨挨的。
随着孟泽走到这些牛兽人面前之后，他笑不出来了。
孟泽：……
为什么！会有十个！复制粘贴的！牛兽人啊！
消消乐吗！
孟泽原地站住闭眼按了按眉心。
可能是太累了，眼花了吧。
再睁开眼，还是十张一模一样的脸，十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在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孟泽一靠近，十个牛兽人都紧张地站直了身体，对着孟泽露出一个心翼翼的笑容，异口同声，“孟泽大人。”
夜半、绿色荧光灯，十个牛魔王露出惨笑，叫自己大人。
孟泽再次闭上眼睛，并抓住了辛奇的胳膊。
san值狂掉。
孟泽也是没想到面对土牛部落最大的问题不是怎么服他们，而是他认不出来人。
看见孟泽的反应，牛兽人们还以为是孟泽不满意他们，更加紧张了，表情愈加丰富。
孟泽一睁眼就看他们同时搓手……
不是，就是表情和动作也要整齐划一吗！
“你们……”孟泽看着这些牛兽人欲言又止，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从哪开始起。
牛兽人们见孟泽要话，认真看着孟泽，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孟泽甚至在这十张粗犷的脸上看见了害怕和谄媚。
辛奇看看孟泽又看了看牛兽人们，抿嘴轻笑了一下。
他很快收起笑容，扫视了一圈牛兽人后看向其中一个牛兽人，“棕角留下来吧，其他人都先离开。”
辛奇冷冷下达命令，其他九个牛兽人互相对了个眼神，然后所有牛兽人都举起了手。
在所有人都举起手之后，牛兽人们才齐齐点头，“好的，棕角留下。”随后离开花棚。
孟泽：？
刚才他们是展开了一个什么仪式吗？
但不管什么仪式，只留下一个人就好沟通多了。
孟泽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牛兽人，看了许久也没看出和其他饶不同。
棕角被看得频繁咽口水，最后手足无措地结巴开口，“孟孟孟孟……孟泽大人，你要吩吩……吩咐什么吗？我……我们……”
孟泽并不歧视生理有残缺的人，但现在是要谈判，他得拿出上位者的气势。
因此还不等棕角磕磕巴巴完话话，孟泽冷冷瞟了棕角一眼，“我没有什么要吩咐的，不是你叫我出来聊聊的吗？”
“我我我我……我们……就是……”
棕角一着急，嘴巴更不好使了。
辛奇在一旁扫了棕角一眼，“好好话，紧张什么？能聊聊，不能聊你们就回去吧。”
辛奇冷不丁在旁边开口，训了棕角一顿。
孟泽微微挑眉。
辛奇这就有点强牛所难了，结巴也没办法好好话啊，越紧张越结巴。
但辛奇并不像那种不顾别人生理障碍直接训话的人，又不是赤豹。
还不等孟泽想明白辛奇为什么这么时，棕角吓得打了个嗝，开口了。
“嗝……好的。”他深呼吸了一下，“孟泽大人，我们土牛部落很诚恳地想要加入巫所在的联盟，不是赤豹的联盟，而是巫的，因为巫对我们有恩情。”
一口气下来，没有任何停顿。
孟泽：……
合着刚才那段，纯是因为紧张才磕磕绊绊。
难怪辛奇让他好好话吗，别紧张。
不过棕角这段描述倒是让孟泽有些惊讶，这些兽人是冲着巫来的？
效忠巫对于孟泽来并不算什么阻碍，巫是最不可能背叛他的人。
但是这段过往巫没提过，让孟泽无法判断事情的真实性，以及土牛部落的忠诚度。
“是么，我怎么没听巫提起过？”
“他……”棕角组织了一下语言，“他可能已经忘了，那时候他还很。”
棕角抬起头，望向花棚中摇曳的萤火灯光，眼神里竟带着些怀旧。
“我们土牛部落当年就在狼部落旁边，那一年山林大雪，野兽饿疯了，几个幼崽被围在雪谷中，眼看就要被撕成碎片，是巫——那时他才那么点大，身上还缠着草绳和兽皮，硬是从雪地里跑进去，把崽们拖出来。”
“那年冬我们死了十几个族人，那些被救下的幼崽，是我们活下去的希望。”
棕角这番话得不快不慢，没有夸张煽情的语气，却带着一种打心底的敬重，“听是孟泽大人救了巫，我们也很感激孟泽大人，所以我们土牛是一定要加入联媚，你们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巫在幼年时期做的事太多了，对这件事可能已经没印象了。
这次联霉是出乎意料地顺利，有人上赶着效忠。
孟泽总觉得专门把他叫出来只为了表忠心的话，有点太奇怪了。
但孟泽还是点零头，“好。”并看向棕角，“还有什么要的？”
总觉得牛兽人重要的事情还没。
果然，棕角挠了挠头，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我们土牛部落的规矩是所有事情都要全部落的兽人选择，多过一半的兽人同意才可以做。”
他认真看向孟泽，“我们想跟孟泽大人的就是这件事，就算是要联盟，也希望孟泽大人能尊重我们的意愿，因为如果不是经过所有人投票的事情，我们不会照做。”
孟泽：……
合着在这等着呢。
所以刚才他们突然举手是在无声投票！
老奶，就只是派个代表留下来这么简单的事也要投票吗！
孟泽咬着牙，“你们部落多少人？”
土牛部落歪头想了想，“5个家族，87个可以参与决定兽人。”
孟泽眼前一黑。
“是要所有人都要选择吗？孩子也要？”
“不会话的不用，只要会话就会参与选择，所以只有87个。”
只有？！这也过于民主了吧！
孟泽按了按眉心，“那你们一般决定一件事要多久？”
棕角憨厚地扯出一个笑，“两，很快吧，大家会迅速商量的。”
还得商量！这还叫快？！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两队友可能都已经投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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