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棡、朱棣、朱权三人被朱樉这风风火火的架势弄得一愣,随即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和熊熊燃起的战意。
“二哥这性子…”
朱棡无奈地摇摇头,但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他整了整衣冠,沉声道:
“走吧,我们也去迎一迎雄英和蓝帅。真正的仗,要开打了!”
“走!” 朱棣眼中精光闪烁,率先迈步。
年轻的朱权更是兴奋地握紧了拳头,紧跟在两位兄长身后。
沉闷的等待期终于结束,主心骨到了!
大同南门轰然洞开!吊桥缓缓放下。
朱樉一马当先,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出城门,他身后,朱棡、朱棣、朱权三位藩王也各带少量精锐亲卫,策马紧随。
烟尘在城门洞中弥漫开来。
城外不到五里处。
朱雄英一身明光铠,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辉,外罩的杏黄龙纹战袍更显尊贵威严。他端坐于一匹神骏异常、通体雪白的御马之上,面容沉静,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前方的城池与更远处的旷野。
他的身侧,是同样甲胄鲜明、气势彪悍的凉国公蓝玉,这位老帅脸上带着一丝长途跋涉后的风尘,但眼神依旧如鹰隼般锐利,充满了嗜血的渴望。
两人身后,是张彪,他依旧笑吟吟,但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二虎扛着他那标志性的门板巨斧,如同护法金刚,常茂雌雄眼瞪得老大,警惕地扫视着可能存在的冷箭。
以及十几位随行的中高级将领,再往后,则是如同钢铁洪流般铺展开来的精锐中军前锋,旌旗招展,刀枪如林,肃杀之气直冲霄汉!
马蹄踏在略显坚硬的土地上,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
队伍保持着威严的行进速度,向着大同城稳步推进。
就在这时,朱雄英身后亲兵队列中,一个身影突然策动坐骑,脱离了整齐的队列,加速向朱雄英靠拢过来!此人身材精瘦矮,动作却异常灵敏迅捷,胯下的战马也是百里挑一的良驹。
守护在朱雄英侧后方的二虎,几乎是本能地眉头一皱,那只蒲扇般的大手下意识地就摸向了腰间悬挂的短柄重锤!
铜铃般的眼睛瞬间锁定了来者,如同即将扑食的猛虎!
但当他看清来人那张带着风霜、却难掩机警精悍之气的脸庞时,紧绷的肌肉才稍稍放松,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甚至还微微侧身,让开了一条通路。
来者正是太子亲兵营的斥候队长,绰号“猴子”的军中精锐!此人出身锦衣卫,轻功卓绝,追踪匿迹、传递消息的本事堪称一绝,是朱雄英最信任的耳目之一。
猴子策马来到朱雄英身后半步的位置,与朱雄英的御马几乎并辔而校他没有像寻常将领那样大声禀报,而是身体微微前倾,用只有朱雄英和旁边最近的蓝玉、常茂才能勉强听清的声音,急促而低沉地道:
“殿下!”
朱雄英并未回头,只是握着缰绳的手指微微一动,示意他继续。
蓝玉和常茂也立刻竖起了耳朵,知道必有要事。
猴子的神情异常严肃,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压低声音,语速极快:
“‘零六’(哈拉六的代号)有紧急情报送达!刚刚由‘追风’(传递最高等级情报的信鸽代号,暗示传递者付出了巨大代价)送到!密级:绝境!”
“零六?绝境?”
朱雄英的眉梢猛地一挑!零六是他安插在哈拉少部最深、也最关键的暗桩,若非十万火急、关乎全局生死的消息,绝不会动用“绝境”密级,这个仅次于最高级的程度。
朱雄英依旧保持着目视前方的姿态,但眼神瞬间变得如同淬了冰的刀子,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空间!
他微微侧头,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猴子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用最简洁、最清晰的语言,将那份由密码写就、此刻已烙印在他脑海中的惊情报转述出来:
“‘零六’密报,帖木儿皇子皮儿·马黑麻与鞑靼阿鲁台密谋,欲借先锋战消耗瓦剌。
关键是,帖木儿主力正与西线金帐汗国决战,已近尾声!
一旦金帐覆灭,帖木儿将尽起主力东征!目标:彻底征服大明!阿鲁台甘为内应,许诺漠北霸权!零六判断,威胁远超预期,刻不容缓!”
这短短数语,蕴含的信息如同惊雷炸响!
然而,预想中的凝重与惊惶并未出现在朱雄英、蓝玉、常茂的脸上。
相反,一股更加炽热、更加狂野的战意,如同被点燃的烈火,瞬间在他们眼中升腾而起!
朱雄英握着缰绳的手非但没有泛白,反而更加沉稳有力!
他那年轻而锐利的眼眸中,最初的震惊如同投入沸水的冰块,瞬间被沸腾的杀气和一种近乎睥睨的兴奋所取代!
征服大明?
帖木儿老贼竟敢有如此痴心妄想?!
他的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冰冷而锋利的弧度。
好!很好!原本只想扫清北元残部,敲打一下不安分的帖木儿,没想到对方竟主动送上门来,还暴露了如此庞大的野心!
这不再是边境摩擦,而是关乎国阅国战!而国战,正是他朱雄英,正是如今兵锋正盛、国力蒸蒸日上的煌煌大明,最无惧的舞台!他要让帖木儿知道,挑衅大明的代价,将是其帝国野心的彻底崩碎!
“哼!”
旁边的蓝玉从鼻孔里喷出一股灼热的白气,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瞬间涌起一片兴奋的赤红!他猛地一拍大腿(若非在马上,只怕要拍案而起),豹眼中爆射出骇饶精光,声音如同金铁摩擦,充满了嗜血的兴奋和极度的轻蔑:
“他娘的!好大的狗胆!金帐汗国那破落户还没收拾利索,就敢把爪子伸到我大明头上来?!还想‘彻底征服’?!做他娘的春秋大梦!老子倒要看看,他帖木儿汗国的兵,经不经得起老子麾下儿郎的刀!”
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火星:“让他们来!来得越多越好!正好省得老子千里迢迢去那鸟不拉屎的西域找他们!”
“就在这北疆,老子把他们所谓的主力,连同这些不知死活的草原叛逆,一锅烩了!杀他个干干净净,正好扬我大明国威于万里之外!让那些西边的蛮子们知道知道,什么叫朝上国的雷霆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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