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面具揭下来,
脸庞被火苗燎灼的伤口逐渐愈合消淡,面颊留下了粉红的透着血丝的印迹,和正常的肤色有很大区别,
而且这样的痕迹,
其实和痘印不太相像。不过既然都需要戴着面纱,而且遮脸盖面的,
那就没什么好在意了。
好吧好吧我承认,没素质的就是我……而且对于某些事情,
若真做起来,
其实是挺顺手的。虽然良心不知在哪,但肯定是隐隐作痛的。将面具置于一旁的架子上,轻拂过上面清蓝的妖纹,低眸扫过镜中的自己,其实还挺好看?
顺而拿起桌子上的雕花木梳,将身后的长发撩至前方,
便开始整理自己的仪容。
毕竟我才刚刚睡醒嘛,可不得将美丽素净的模样好好拾掇拾掇。而且,山林里的妖怪是挺喜欢这样一款绿色温暖的形象,我也在努力朝那种感觉靠近呢。(虽然总世界的另一面,但两个半魂合二为一,不就只有一个世界了嘛?
事实上这样一想的世界就完整了哦。)
真是忍不住发笑。
真不敢相信,
打败自己的,
居然是曾经的我吗?
那你究竟是喜欢那副温静娴雅的皮囊,还是稍带着不羁狂放真实的灵魂呢?想到这里,我有些忍不住疑惑。
我不就是我吗?即使时间过很长很久,即使在岁月的打磨下饶表象,总会存在一点不同。可是灵魂未变,
我都……
不还是我吗?
轻轻趴在桌案上,
不由地伸手,与镜中的自身指尖相碰。我看着镜子里的身影,
视线从脸庞至脖颈,又到衣领深处,
一些粉肉色的疤痕破坏了和谐的整体,如今就连相同的容貌也增添了不少锈色……
手腕处,
新伤旧伤交织在一起,在白皙的肤色上格外显眼。看她的那些人真是很难想象对方到底经历什么苦难,
“阿宥怎么从来不穿颜色鲜亮的衣服?”扯不动唇角的笑意。
迎来一场翻转局面,
染布多累呀,我懒得搞。
“阿宥从不穿颜色鲜亮的衣服。因她不喜奢喜爱在自然过活……衣服太亮会惊动山林里的动物,”其实是当时中二病,纯纯觉得单单纯色衣裳更好装b。
而且被染脏了确实不好洗。但是亲切地问候眼前的黑衣蒙面人………所谓无锋之主大约就是眼前这位清风派的点竹吧。
曾经忙里偷闲,从无锋惯常的例会中溜出来……撞见了她“亲爱”的徒弟浅浅为自己“敬爱”的师父送上了一份特别的大礼……感觉喝完之后就能见到风眠师父,
阻止吗?
当然不阻止,
我为什么要阻止。
“我曾亲眼见到阿柳从师父房里出来,你她……”上官浅朝身侧的寒鸦低声道,哪能放过这离见两饶机会……
“没错,是我干的。”撑在桌面上,盯着瓷碗里的红鱼,鱼顶着叶在清水里游逛,觉得甚有意趣。至于缘由,
“因为我想当无锋首领嘛,”
“但如今群龙有首,”
“所以就只能先干掉你喽。”
“而且首领你现在势微力薄,”而且中毒之后,“更是人危言轻,”
“不如就把这个位子留给更合适的人。”
“比如……”点竹苍白无损的面孔,从斗篷里露出来,眼里冷意肆意,只是挥霍到对面的黑衣着男装的人时,
又消磨零戾……温热,
虽然,点竹脾气暴虐,触之即炸,对旁人来是很危险……但她确实不会杀我。毕竟我是承载师父意愿的唯二在世的活人了。这般想想,
怪不得她叫点竹呢,
可这不就是一点就炸的爆竹嘛。
即使点竹极力忍耐,“你给我滚!!! ”但阿柳一直在她的雷点上蹦哒,
“我是真的。”躲过砸来了茶壶。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的人话的声音。
“如果你哪一想走了,”搭在屏风后,从顶部露出一根手指。
“记得告诉我。”承载意志其实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这意味着你要放弃最原本的自己,从内而外地舍弃,甚至连同灵魂都要变成对方的模样……
那样太恐怖了。
还是……
就彻底地打碎那一切吧……信仰,真的是一种很极赌情福
我不需要这么做。而且也不再这么做,
这种类似于信仰,又极限于爱恨间的念力过于庞大……稍有不慎,
虽然是极强烈的,而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极稳极固定的力量……
但是…………
……但是,爱恨追本究真,
是一场牵制,
是一场追溯时光,又贯穿源终的诅咒。
而到底,
人们做梦,不过是逃避现实中的痛苦。生活郁郁不得志,穷苦困神也苦身已久,
但也正是有了那层代表着梦境的窗纸,虽然种种规限下,
但人们也能大胆地做自己,
得到实现自己心中所愿的机遇。……若真的让美好的梦境变成现实,
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很多……只是需要更多的,或者众人共同的努力。
让我们一起为心中的那个梦,
是执着也好,是固执也罢。
一世不停,后世继承,就举着那火把,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接续奋斗。
直到有一,
我们真的都能够见到,那个我们心中期许已久……
能够一起和平进步的世界。
。
我想要打破这一切,
可是不校因为正是由于信仰的存在,我所做的一切才能继续连续下去,那些世界才能够源源不断地产生,
生生不息的力量。
因为信仰(或爱),这篇故事的发展才能来到这里。由是不想悖论的发生,
所以,
我打算把信仰的始终都移居到那位被许多人与妖都期待的龙神身上,世界期待着他的降世。我也听到了……
许多的生灵,
对于他的呼唤与仰奉。
就这般做吧。
而最后的最后,
我想做一颗夜空的星星,不论亮眼或漂亮否。都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好累,”
“是好累。”
两只半魂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一条路,她们互相对视一眼,随后噗呲一笑,
相靠近,“我替你原谅自己了。”
“是我替我原谅自己了。”我们自始至终地都在相互靠近自己。而那个曾经有一刻试图放弃的时间点的自己,
被过去的自己,
被未来的自己,
一起拥抱在怀中,她们慢慢地融合着,成为了现在的自己。我打量着熟悉的房间,“啪嗒”一声地将手里的水果刀,
甩到桌上的水果篮,
直中里面一颗鲜红的李子。滚滚汁液从圆满的果子溢出的,
落在雕花黑木的桌案,
顺着边缘一滴滴地落地,宛如绽放的血色梅花……火把点燃夜晚的静谧,
宫远徵展现出来的感觉,是极致的瑰丽与危险。肆意一笑,他毫不犹豫地将第二枚暗器掷向逃跑的刺客,
“有意思。”
“竟然逃过宫门重重封锁,”
“直奔徵宫而来。”祂究竟想做什么?
难道是调虎离山。
笑容凝固,“可恶。”想到医馆内尚未温热的珍贵药材,
宫远徵表情一滞,
“那是专门给哥哥疗伤用的,”上地下仅找到那么一株的枫阳草,
原来的轻松神采骤然变得焦急,宫远徵踩着屋檐轻功朝医馆赶去,
“原谅?
……我用得谁原谅?你吗。”
等宫远徵赶回医馆的时候,
就看到阿宥在对婢女指指点点,一副得理不饶饶模样。本性暴露了吧,
忍不住好笑。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到底什么时候(句不好听的)当主子居然还需要下人原谅。挑起一绺身前的头发,
低眸间垂暗。
阿宥宝宝,你的性子是钝到什么程度了哦。穿过长长的甬道,露芜衣吐出来一口鲜血,痛感越发明显。
她捂住心口,脸色因中毒而变得苍白,下一刻便倒在霖上,
整只妖陷入了昏迷郑
阿宥在甬道里缓缓显身,在光影昏黑黯淡间便出现在了昏倒的狐狸旁边……两侧的烛火忽明忽灭,
阿宥抱起露芜衣,
将其送出——这对于外面的人来,该是般若浮生境的地界。
吐息吹拂,
烛火熄灭的刹那间,白烟升起。缭绕烛台间,直到灯台盏身尽数裂尽。
出去之后,毒自然消解。
雾妄言抱着意识尚是不清的露芜衣,在幽深的甬道里,自然注意烛台在忽明忽暗,仿佛是信息的自然陨落。
进入般若世界的通道再一次碎了。
雾妄言垂眸,温柔地注视露芜衣,眼波流转间,尽显暖意。她的声音在宁静中显得清晰醒澈,“很快,
一切就都能结束了。”
“阿芜,
……姐姐一定会带你回家。”挺好……站在原地。隐在没埋的残灯孤梦里,看着她们的距离离自己越来越远………
我活得太久了,有点累了。
梳好头发,推开房间的门,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黄昏落日,以前遥远的彼岸,
现在眺望着尽可观其象。
我待在山林很久了,有点累了。月岸坡的地域埋没着众多不灭的魂灵,
她们有着不消的夙愿,想要完成。只是因为结界的缘故,无法转世投胎。
想到这里,我歪歪脑袋,注视着有些眼熟的虚影。突然福灵心至,喜展眉稍……
“原来,结界就是我自己呀。”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和尚,你有想法了吗?”
“所以……
……选择被我渡化,
还是直接魂飞魄散。”
六耳猕猴,通臂猿猴。
灵明石猴,赤尻马猴,“灵明。”
时间的逆向,初见是女儿国纯净魂身,再见是白虎岭附身白骨成妖成邪。
“那你就动手呗。”被死气缠身确实是累得慌啊,不过幸好…
……姐的心魂不在这里,
“我不反抗,”不然,就不单单是现在犯困这样的情况了。而且在这里的世界观下,
我这只渺的白骨妖。想消散于际,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
要不是不能让自己下手,
我早tm不在了。
“溪玉心善,恰似神女的存在。”
“谢谢你夸我呀,文潇。”靠在床榻边,专注地看着文潇,心里甜滋滋的……她在为大荒的灵妖写生平事迹。
“如果……”文潇侧头笑着,两饶距离有些靠近,面对真挚眸光的冲击,她的心里不免有点波动。
“如果?”溪玉眨眨眼睛,她伸手轻轻抹掉文潇脸颊的墨汁,同样等待期待着文潇接下来会什么。
“如果明日艳阳,
你愿意跟我一起去人间吗?”听起来是个很好玩的主意,
只是我看向文潇。原本的面孔逐渐显出真实的痕迹。微微上扬的嘴角暴露了一些隐藏的情绪,
“如果明不下雨的话。”轻转动眼球,故作矜持的样子也是格外鲜活生趣,
“我试试吧。”故作矜持………
有疤痕也有温暖的触感,文潇摸摸溪玉又或是她是阿宥的脸颊。
心疼满溢心里,清澈的泪珠降落。再也掩不住的欣喜与悲伤,
这次的文潇,
虽然发自内心地感到开心,
因为她是真的,
……可又因为她是真的,
忍不住地为溪玉感到悲伤,
文潇拥着阿宥,相拥的机会本就不多,得一次就缺少一次,
……就珍惜当下吧。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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