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枭哥，竖起耳朵，耐心等待着枭哥的下文。
这个时候的枭哥，脸上挂着一抹非常明显的戚然之色。
“向，我们齐帮内部之所以有那么多堂口涉足第三害，的确是因为那些堂口的堂主，抵挡不住第三害带来的利益诱惑，抑制不住他们自己的拳拳野心。”
“他们口中那些流于表面的辞，也的确是他们为了掩盖自己的贪婪，想出来的借口！”
“其实，你的这些想法，也正是我的想法！”
“只可惜，我们的这些想法，永远都只能是想法！”
“因为，你口中那些有野心的人，也包括老齐。”
“老齐一直都想让齐帮彻底在香城江湖中站稳脚跟，使他自己成为香城名副其实的第五虎！”
“可香城江湖格局，早就已经成型，想要打破僵局，并不是那么容易！”
“也正是因为这样，老齐才会默许齐帮涉足第三害，希望借助第三害为齐帮带来的优势，达到他的目的。”
“在这种情况下，老齐怎么可能会在齐帮内部进行改革，扫除齐帮内部的那些沉疴？”
我闻言，十分意外。
没想到，我的那些想法，竟然也是枭哥的想法。
难怪枭哥听闻我那惊世骇俗的言语，没有生出特别大的反应。
唯一出现在他脸上的惊讶，估计也是因为没想到，我年纪轻轻，又是初入江湖，居然能一针见血的出齐帮的弊病。
这时，枭哥的神色变得有些恍惚，看起来像是在缅怀过去。
他看着我，再次开口，声音徐徐。
“向，我是十年前来香城的！”
“刚来香城不久，就和老齐干了一架！也是因为那次干架，我和老齐不打不相识，成了意气相投的好兄弟。”
“我记得那个时候的香城，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不过混乱程度却是要远胜现在！”
“哪怕是在白，也能看到大大的江湖势力，因为利益纠葛大打出手。”
“偌大香城，一片混乱，可以是有人死，时时有人伤！”
“在这种情况下，我和老齐为了找寻出路，只能随着大流创建帮会！”
“帮会成立以后，有运气成分，也有实力加持，还有他人帮助，我们的帮会一路高歌猛进，于短时间内便在碣石镇江湖之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有霖盘，我和老齐也在碣石镇彻底站稳了脚跟！之后，我和老齐带领帮会往外扩张，想尽办法壮大帮会实力！”
“在这个过程中，有血和火，笑和泪，机遇和危险，成长和代价……”
“最后，我和老齐总算是带领帮会杀出重围，顺利掌控了整个碣石镇的江湖！”
“我和老齐当年创建的帮会，也正式更名齐帮，在香城江湖之中发展的风生水起！”
“如今咱们齐帮，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实力有实力，要背景有背景。”
“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样子的齐帮，我却是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远不如当初帮会刚创建的时候，来的舒心！”
“那个时候，整个帮会加在一起虽然只有十几个人，干的业务也只是收保护费和放高利贷，但大家挤在同一间屋子，吃同一锅饭，喝同一杯酒，抽同一支烟，聊同一个女人……”
“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帮会向死而生，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阴谋算计，没有利益纠葛，没有权力争斗……”
“可往事一去不复返，很多老兄弟都不在了，也有很多老兄弟都变样了！”
到这里，枭哥忍不住自嘲一笑。
“向，我可能有些啰嗦，让你见笑了啊！”
“不过人嘛，一旦上了年纪，就特别容易感怀过去，伤春悲秋！”
“将来，你也会有这一的！”
难得看到枭哥真情流露，我当然不会取笑枭哥。
相反，我还觉得枭哥是真性情，铁汉子。
越发被枭哥展现出来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便在这时，枭哥抬起手臂，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他目光灼灼，夹杂着一缕震慑人心的力量。
“向，你能看出来的东西，我就不再了！”
“现在，我来和你，你没看出来的东西！”
“如今我们齐帮，一共分成了三个阵营！”
“第一大阵营，是以齐哥为首的总部阵营！第二大阵营，是以我为首的未曾涉足第三害的阵营！第三大阵营，则是以罗威为首的涉足邻三害的阵营！”
“这三大阵营中，总部阵营属于中立，我所在的阵营和罗威所在的阵营，则一直在针锋相对！”
“因为我在齐帮的威望，罗威所在的阵营根本没办法抗衡我所在的阵营。不过老齐有心让帮会涉足第三害，总部阵营会在暗中支持罗威所在的阵营。”
“在总部阵营的暗中支持下，罗威所在的阵营，已经有足够的实力与我所在的阵营展开较量。甚至于在某些时候，还能够压我所在的阵营一头！”
“继续这样下去，齐帮内部的平衡很快就会打破，一旦被罗威的阵营彻底压倒我所在的阵营，偌大齐帮就不会再有净土了！”
“所以向，昨晚上我对你的那件事，希望你能够郑重考虑一下！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够离开飞腾，把全部心神都放到江湖之中！”
“我盔下没有堪用之人，只有你快速成长起来，帮我把控陈屋，我才有足够的精力去和罗威交锋！否则，我一心分作二用，是很容易出现差错的。”
“要是我出现了错误，给了罗威可乘之机！向你之前所的齐帮覆灭，就有极大可能会成为事实！”
“齐帮是我和很多老兄弟的心血，我真的不想看到齐帮毁于一旦！”
听到枭哥旧事重提，我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昨在醉酒状态下，我已经拒绝了枭哥的提议。
可今枭哥把我叫过来，又提起了这件事。
并且，在提起这件事之前，枭哥还与我聊了齐帮的现状，他的处境，我的作用。
看来，我已经没办法再两边跑，必须要对飞腾做出取舍，给枭哥一个确定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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