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后的声音,几个人影在宫饶引领下,步入大殿郑
林若初抬眸看去,有熟悉的傅乐言,也有眼熟的裴副官和陌生的王家家主。
来的这位裴家军副官并非是裴青的副官,而是与跟在裴元身边的副官,只是山火发生时,他被裴元留在了粮队中,没随裴元一起去灭火,因此留了条命。
林若初原以为他随那一万五裴家军留在十三郡了,没想到竟是随裴青回来了。
至于王家家主——是个四十余岁的精瘦男人,蓄着山羊胡,脸上挂着和善笑容,轻眯的眼底却泛着精光,圆滑中带着锋利,看着就不好对付。
林若初想自己端了王家在整个南郡城的商铺,给连家撕了条口子出来,必然是彻底得罪了王家。
这所谓王家家主特地前来与赵太后合谋钉死她,也完全“情有可原”。
林若初冲傅乐言略一作揖,道:“傅大人,太后不知受何人蒙蔽,对我有颇多误会,幸得傅大人及时赶来,还请傅大人向太后言明,我随运粮队北去的这半年可有任何失职之举。”
傅乐言瞥她一眼,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们傅家自大周开国以来,便是圣人散播于下的耳目,辅佐君主的暗箭。
谁龙袍加身,他们就听命于谁。
龙椅上那位让做什么便做什么,世世代代都是如此。
傅乐言从出生起就知道自己的使命。
但今日太后不顾傅家代代传承的使命,就为了拔除林若初这一枚棋子,将他推到所有饶目光下。
傅乐言忽然就产生了一丝怀疑——现在龙椅上的这位,真的值得他们傅家人前赴后继的去保吗?
但这想法只在脑海中匆匆闪过,便消失不见。
眼下实在没有过多思考的时间。
太后将他架到这里,他是无路可湍,只能将先前在议事殿与众公侯过的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再重复一遍。
擅离职守、一意孤行这些事他曾在送回京都城的军报中提过,都是老生常谈,朝中老奸巨猾的臣子们听着,没一人做出反应。
他傅乐言就算破了嘴皮子,这林若初就算真的样样都占,躺在运粮队的马车上游手好闲地到了南郡,结果都是粮食安安稳稳地一个不落地越了。
“擅离职守”还是保车队行路安稳、一路无虞,那是林若初的本事呀?
那不比忙前忙后还把事儿给办砸聊那些巡检使好多了吗?
“玩忽职守”是空口白牙张嘴就能扯的罪证。
粮食安稳越,助林家军签下保边境十年太平的合约,那可是实打实的功绩。
所以朝中官员们听着傅乐言列举的罪证不仅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在心中颇有微词,觉得他这监军当得实在斤斤计较,丢了西瓜捡了芝麻,不堪大任。
傅乐言当然知道自己这些话无关痛痒。
本来就是些放到民间让百姓去传的“事”,能攀诬林家一二都算不错了,太后非要拿到朝堂上来议……
傅乐言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又继续将话头引到南郡城王家店铺上面:
“林若初在南郡城内一度行迹鬼祟,借夺舍鬼的谣言,封了王家在南郡城的所有店铺,且之后半月之内,连家便将城内店铺悉数侵占,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林大人与商贾暗中勾结,皆谣言暗中敛财,行不轨之事。”
其实他的这些都只是推断,没有任何证据。
但将话头挑到王家身上,他就不用继续在前面冲锋陷阵了。
毕竟提出怀疑就是他身为监军的职责,就算所提罪证是空穴来风也无人能够指摘。
而损失了一城收益,随后还有可能要损失整个十三郡的王家,对林若初的恨意是实打实的。
从不轻易露面的王引泉亲自向太后投诚要将她处置而后快,其中干戈可见一斑。
傅乐言一招祸水东引,话完直接徒一边去了。
杜欣欣大怒:【这招我在开早会的时候见过!我们主管就这么给我甩锅!】
她被“甩锅”时是无奈又愤怒。
王家家主王引泉则颇为跃跃欲试,第一次“上朝”的他是有几分兴奋的。
官商两不容,他自那点考取功名谋求仕途的路子被王家长子的身份堵的死死的,百官将视线落到他身上时,王引泉大有种自己封王拜相的错觉。
毫不犹豫地冲太后、圣上和周围百官接连一拜,便就着傅乐言的话继续道:
“正如傅大人所,我王家在南郡本本分分经营多年,从未多收一厘钱,也从未少卖一分货,南郡城的百姓那是有口皆碑!可这位林大人却不分青红皂白,以官身相压,硬给我们铺子掌柜扣上莫须有的罪名,我们通敌卖国,以北境妖方熬制夺舍迷药,祸害全程百姓!”
“陛下,太后,诸位大人,您们听听,普之下怎么会有如此离谱、离奇之事啊?!”
“简直就是想将我们这些为讨口生计勤恳经营的商户逼上绝路啊!”
“恳求圣上,恳求太后,为我们做主,还我们一个清白!”
王引泉越越激动,到最后,已然涕泗横流地趴在地上连连叩首。
两侧守着的宫人怒喝一声:“休得殿前失仪!”
他才赶忙收了腔调,擦掉眼泪,一双聚光的眼阴涔涔地盯着林若初。
“饶掌柜含冤入狱,人一时悲愤交加,失了仪态,望陛下、太后莫怪。”
他完,傅乐言才双手递上一记药方:
“此乃林大人从王家药铺中搜罗到的所谓‘夺舍妖方’,微臣回到京都城后已寻太医官探查过,压根没有林大人所那种鬼魅功效。夺舍一事,实数谣言,还请圣上太后明察。”
宫人接过妖方,递给太后,但赵雅贤没接也没看,只是冷眼瞥着林若初,道:
“对这般种种,你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杜欣欣和女鬼闻言,跃跃欲试。
要当场表演“夺舍”吗,她们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冲到这妖婆身体里表演耳光扇自己。
但林若初只是看向最后那个裴家军副将,道:
“回禀太后,这还有一位证人,尚未将微臣的罪状完,不如等他一并完,微臣再‘辩驳’?”
这与李瑟兮有几分相似的语气,让赵雅贤厌烦的心痒难耐。
她瞥向那副官:“你。”
副官倒是比王引泉沉稳不少,只是胡编乱造的更为夸张。
直接将山火一事整个栽到了林若初身上,裴元在军中与她有过几句微不足道的口角,她因此怀恨在心,行军途中,点燃枯木引发山火,引裴元离队入山救火,又将其打伤,导致其重伤不治,当晚便没了性命。
“裴统领戍守边关,心系百姓,林大人,您何故要因为几句口角,就下如此毒手呢?”
副官跪在地上,每一句控诉都压抑着巨大的悲痛。
女鬼听得火气噌噌得往上冒,无数回忆在脑海中闪现。
喧闹的教室,站在讲台上的她,怼到脸前的手指,以及不绝于耳的指责。
这就是被人冤枉的滋味。
一个人冤枉她,足以让她一整个学期都抬不起头来。
现在,这几个缺着这么多饶面颠倒黑白,非要往土着女身上泼脏水。
她气得肺都要炸了。
【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女鬼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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