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郊别墅,徐斯礼脱掉外套,随手搭在沙发背上,而后走进厨房,系上围裙,十分自然,一看就是做习惯了。
北城最恣意最桀骜最矜贵的太子爷,有一进厨房都成了“习惯”。
陆山南的目光在室内缓缓扫过,地面全铺上了柔软的厚地毯,桌椅边角也都包上了圆润的防撞条,连楼梯也加装了缓坡防滑垫。
显然,整栋房子的细节,都为了照顾时知渺的安全做了一些调整,不可为不用心。
他的视线在蒲公英身上停顿了一下,萨摩耶长得越发丰润蓬松,雪白的一团,趴在沙发边,悠哉悠哉地晃着尾巴。
陆山南唇角微扬:“它都长这么大了。”
时知渺在沙发坐下,伸了伸腿,笑着:“对,都两岁了。”
“第一次知道它的时候,它才这么点。”陆山南双手比了一个大,“刚被你捡回来不久,在你家里,还被别人家的狗欺负得离家出走,差点没找回来。”
厨房里传出徐斯礼不紧不慢的声音:“大舅兄这是想翻旧账,离间我们夫妻的感情?”
他靠在厨房门边,手里还拿着锅铲,懒洋洋道,“那你的算盘打错了,我跟渺渺现在可没缝隙给你钻。”
陆山南端起宋妈刚奉上的热茶,语气平静:“徐总这么有信心,还怕人翻旧账?何况我也不是翻旧账,只是触景生情,感慨一下而已。”
徐斯礼呵了一声,转身回厨房继续颠勺。
时知渺实在不懂这两个人怎么总有那么多话能互呛,明明都是身价千亿,举重若轻的大佬,一斗起嘴就幼稚死。
陆山南看向她:“怎么是他在做饭?”
宋妈给时知渺端了一碗银耳羹来,撒上枸杞,甜而不腻,她捧着玻璃碗,眉眼弯弯:“因为我喜欢吃他做的。”
“特别好吃?”
“是,也不是。”时知渺嘻嘻,“心里的满足,大过胃口的满足。对了,蒲公英跑丢那,我也给他做了一顿饭。不过那次之后我就不给他做了。”
陆山南眼底泛起笑意,温声评价:“做得好,男人别太惯着。”
宋妈已经提前炖上汤、备好菜,徐斯礼负责炒几道热菜,饭菜就能上桌。
三人围桌坐下。
徐斯礼给时知渺剥虾,抬眼看向陆山南,问一句:“你还住在北山墅?”
陆山南拿起筷子:“我是来照顾我妹妹孕期的,当然要住得离她近些。北山墅太远。”
?徐斯礼挑眉:“你要住我家?”他扯了扯唇角,“那你脸皮还挺厚。”
陆山南夹了一块南瓜蒸排骨里的排骨放进时知渺碗里,慢条斯理地回道:“就算你邀请我,我也不敢住。怕你半夜暗杀我。”
徐斯礼真诚道:“被害妄想症是一种病,精神病。”
陆山南淡道:“我把你们右边那栋别墅买下来了,我住那儿。”
徐斯礼一脸不爽的样子:“都能住这儿了,还沦落到卖房子?”
陆山南淡声道:“可能是因为这里也不是很高档。”
又开始了。时知渺用筷子敲了敲碗边,拉长声音:“喂——”
两个男人同时闭嘴。
饭后,陆山南稍坐片刻,便起身告辞。
他拿起外套,看向徐斯礼:“徐总不送送我?”
徐斯礼一脸荒谬:“怎么?大舅兄怕走夜路被人劫色啊?”
陆山南已经穿好风衣,面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隽:“对。而且还不太认识路。有劳妹夫了。”
看在那句“妹夫”的份上,徐斯礼转头,轻轻拍了拍时知渺的头顶:“宝宝先上楼,我送送大舅兄,回来帮你洗头。”
时知渺看着这两个男人,有点担心他们打起来,但想想应该不至于,这才:
“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夜色里,中间隔着两米左右的距离,像某种无形的结界。
走到一半,陆山南从口袋里掏出什么,递给徐斯礼。
徐斯礼看都没看:“你有病?渺渺怀孕,我不抽烟。”
“你瞎了?”陆山南手里的盒子不是烟盒,“糖果。我早戒了,你也戒了吧,我怕你得肺癌早死,留下渺渺和孩子孤儿寡母。”
徐斯礼冷淡:“大男人随身带糖,怕低血糖犯病?赶紧去医院挂个号看看,免得费劲巴拉地跟陆锦辛抢陆家,到头来却猝死了,便宜了你那个便臆弟。”
一个咒对方早死,一个咒对方猝死,还顺带揭对方家族丑闻,都是毫不客气。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别开视线,继续往前走。
空气安静了片刻,陆山南忽然开口:“我刚知道你们去年查了时家大火的事。”
徐斯礼没话。
陆山南双手插在口袋里,侧头看他:“谢谢。”
他知道徐斯礼不需要他的感谢,甚至可能还觉得他没立场道谢,毕竟徐斯礼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时知渺,而他陆山南也早就不是时家的人。
但不管徐斯礼需不需要,他还是想——谢他陪着时知渺查,没让她一个人面对;也谢他竭尽全力,给了那场大火一个结局。
夜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
徐斯礼没反应,只是朝前方那栋别墅扬了扬下巴:“到了,就这儿。”
而后又侧过身看向他们的来时路,“这条路去我家最近,下次你去看渺渺,这么走就校”
陆山南怔了一下,随即唇角很轻地扬起:“好。”
徐斯礼转身往回走。
夜风吹起他额前的黑发,他双手插在风衣口袋,步子不紧不慢,月光将他的影子拖得修长。
快走到自家别墅门前时,他若有所感地抬起头——
二楼主卧的窗户亮着明亮的光,一道身影正立在窗边,向外眺望着。
见他抬头,那身影似是一顿,随即迅速从窗边退开,消失在窗帘后。
徐斯礼眼底掠过笑意。
他进屋,换了鞋,径直上了二楼。
推开主卧的门,时知渺一脸乖巧地坐在床边,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望向他,声音软软地:
“你回来啦。”
徐斯礼反手关上门,一边脱掉带着凉意的外套,一边走到她的面前,弯下腰看着她:
“刚才在窗边看什么?怕我遇到劫色的,还是怕我也找不到回家的路,给我当灯塔?”
时知渺眨了眨眼,满脸无辜:“没有呀,我一直坐在这里。”
徐斯礼捏住她的下巴,蜗牛以前是清清冷冷的瓜子脸,怀孕后长零儿肉,变成柔润的鹅蛋脸,他爱不释手地蹭着她脸蛋的软肉:
“我都看见了还装呢。”
时知渺这才不好意思地:“我怕你们打起来。”
“我们又不是街头混混,”徐斯礼十分不屑,“才不会那么不体面地打架。”
“是吗?”时知渺指出来,“那你上次干嘛跟我哥打架?还把自己的手打伤。”
徐斯礼面不改色地否认:“有这事儿?你记错了吧。”
他直起身,顺手将她从床上捞起来,“走了宝宝,洗头了。”
“有的。”时知渺被他抱在怀里,还不忘坚持道,“就是我在南城的时候。”
徐斯礼抱着她径直走进浴室,放在洗手台上,转身去调水温。
浴室里很快弥漫起温热的水汽。
徐斯礼回身,上手就去解她家居服的扣子。
时知渺连忙按住他的手:“是洗头,不是洗澡。”
“你翻我旧账,让我很没面子,”徐斯礼低头凑近,声音低低磁磁,“所以我决定狠狠惩罚你。”
时知渺被他的呼吸蹭得耳根发痒:“……是惩罚我,还是奖励你啊?”
徐斯礼挑眉,突然间问:“昨晚趁我睡觉,偷偷摸我腹肌的人是谁?”
!时知渺脸颊瞬间爆红:“你做梦了吧!”
“我那时候没醒,是不想让你不好意思。”徐斯礼一边,一边继续解她的衣扣,“早知道就该抓你个现行,还摸了那么久。”
时知渺秉承着“没被抓到现场就坚决否认到底”的原则,红着脸,继续嘴硬:“……没有就是没樱”
反正他现在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徐斯礼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眯了眯眼,慢条斯理道:“校”手上已经利落地褪下她的家居服,“那就当是我做梦。”
他将她抱进浴缸。
这是为时知渺量身定制的浴缸,大、扶手、恒温设计,都是按照时知渺的习惯设计的。
“希望我今晚上,”他一边往她头发上抹洗发露,一边闲闲地,“不会再梦到这种‘采花大盗’。”
“……”时知渺含糊地应,“绝对不会……”
徐斯礼唇角勾起,手上的动作温柔而细致,泡沫在指间堆积,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
时知渺被他按得很舒服,渐渐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徐斯礼的手忽然从她锁骨滑到水中,手里拿着浴球,轻轻擦过她胸口越发柔软饱满的曲线。
时知渺浑身一颤,瞬间清醒,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你干什么?”
“帮你洗澡啊。”徐斯礼的语气理所当然,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浴球带着绵密的泡沫,在她敏感细腻的肌肤上游走,时知渺咬住下唇,想躲,又被他牢牢圈在怀里。
“徐斯礼……”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嗯?”他应着,低头吻了吻她湿漉漉的肩头,另一只手则滑到她腹部,温柔地打着圈。
水汽氤氲,镜面模糊。
时知渺被他撩得浑身发软,呼吸都有些不稳,偏偏那人还一副“我在认真帮你洗澡”的正经人模样。
就在她几乎要缴械投降的时候,徐斯礼停下了所影多余”的动作,低哑地笑道:“洗好了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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