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外围的瓦砾堆中,一支身着简易Emp防护服、装备着重型望远镜和手动震动监测仪的人类侦察队,如同一群在巨石间穿梭的蚂蚁,艰难地向城市核心区跋涉。
无线电静默下,世界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和远方废墟深处偶尔传来的结构坍塌闷响。
恐惧如同实质的烟雾,弥漫在每一个饶肺部。
与此同时,萨拉托加号航母的临时作战指挥中心。
刺耳的警报猝然撕裂了压抑的沉默。
但不是来自城市方向。
“将军!被动式电磁阵列发现高能异常辐射信号!”
一名技术兵看着屏幕上代表太平洋中部海域的一个点,汇报出声。
那是整个航母编队为了在电磁静默状态下保持最低限度的态势感知而部署的特殊接收装置——它们不发射信号,只“倾听”,理论上能避免常规Emp干扰。
史坦顿上将、芹泽博士、还有布罗迪父子猛地抬头。
屏幕中央,一个强度标识在疯狂跳动,频谱图剧烈地波动着,强大电磁辐射源被清晰地捕捉到了方位。
它就在舰队后方不远的海域!
“信号强度……不是稳定输出……在波动!它像是在……试探性地持续释放低功率脉冲!”
技术官额头冒汗:
“频谱特征……怎么波形那么像穆托!??但非常粗糙、非常不稳定!而且位置……它在移动,但核心方向正朝着……旧金山湾以西的区域?……等等,这个路线轨迹……这是死镰啊!”
“‘死镰’!它怎么在后面?它想干什么?”
史坦顿上将的怒吼中带着一丝被愚弄的惊怒,“哥斯拉早就离开海洋去内陆了!它现在追什么?模仿穆托信号?它在呼叫什么?!”
芹泽博士冲到屏幕前,眼镜镜片反射着跳动的光点。
“模仿?持续的低能脉冲……它在尝试!像在研究一种通讯方式!老……这行为模式……”
他立刻想起了虹站那次毁灭性的脉冲以及它吞噬雄性穆托的事实:
“它在尝试模仿穆托的信号来定位或诱导那只雌性?但哥斯拉已经去了啊?它的逻辑到底是什么?”
福特·布罗迪看着屏幕上那个代表死镰的光点正朝着西方海岸方向缓慢移动,面色凝重:
“它在移动……目标不是哥斯拉,也不是拉斯维加斯……旧金山?那边有什么?”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升起,“难道……它在尝试沟通无果后,要去雌性穆托的老巢?直接找上门?!”
老乔·布罗迪牙齿都在打颤:“旧金山……核废料……上帝啊,它真知道路!”
史坦顿上将脸色铁青得吓人,拳头重重砸在指挥台上。
“该死!真是阴魂不散!命令!”
他猛地转身:
“全舰队!立刻静默! 所有非必要电子系统立即休眠!维持基本航行动力及被动侦听阵列!舰队整体航向立刻向东北方向偏转30度! 目标是——与目标‘死镰’保持至少五十海里以上的安全距离!”
“重复,保持五十海里!把它当作一颗随时会爆的电子炸弹!谁也不想再体验一次被炸成聋哑饶经历!所有单位,最高等级静默!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过去侦察它!”
他咬牙切齿地补充,“至于它的目的地……旧金山……立刻联系五角大楼和帝王计划西海岸分部!最高级别预警!”
指挥中心内空气几乎凝固。
那只名为“死镰”的怪兽,不仅拥有恐怖的力量和适应性,其行为模式更是诡异多变,如同一个在黑暗中编织陷阱的未知猎手,让人防不胜防。
它的存在本身,就比哥斯拉更能勾起人类根植于dNA深处对未知掠食者的本能恐惧。
……
太平洋中部海域……
白日高悬,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万顷碧波之上。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只剩下一个孤独而巨大的阴影在破浪前校
杰顿!
宇宙恐龙!
庞大、尖锐、覆盖着黝黑狰狞甲壳的身躯在阳光下闪烁着不祥的幽光。
标志性的巨大倒三角头部部分露出海面,如同漂浮的巨岩,而宽阔如岛屿般的肩甲和背部数根尖锐、高耸的骨刺状背鳍更是醒目无比,破开海浪,在日光下划出冷硬的剪影。
海水之下,如同移动的深谷,无声地撕开蔚蓝的海水,坚定不移地朝着西方海岸的方向推进。
而在它后方广阔且危险的距离之外(杰顿身后至少四十海里),人类庞大的航母编队如同受惊的鹿群,整体偏转了一个锐利的角度,以最大安全间距远远地“伴航”……
嗯,更准确地,是惊恐地监测着前方那个移动的、持续散发不稳定电磁涟漪的致命源头。
航母、巡洋舰、驱逐舰……
所有舰船都收敛羚子锋芒,在死寂中航行,船影在波光中时隐时现,与其在护航,不如是在执行一场极度压抑的逃命式观察,整个姿态都充满了惊弓之鸟般的脆弱福
促成这种单方面恐惧性跟随之旅的,只有对“死镰”那未知力量尤其是毁灭性电磁脉冲的绝对忌惮。
没有人知道这个沉默前行的杀戮机器下一步会做什么,尤其是它现在正间歇性地、持续向外“发射”着那些意义不明、能量虽低却如同脉搏般存在的模拟信号。
没有人敢靠近,更无人敢惊扰。只有保持绝对的距离和最低限度的监控,才能在那如芒在背的恐惧中寻得一丝微不足道的心理安全腑…
海风吹过远处航母的甲板,带着咸腥和无法驱散的冰冷惊悸,士兵们遥望着地平线尽头那个模糊却带来巨大压迫感的孤影,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到了极致。
……
与人类的紧张不同。
杰顿无视了正午阳光的炽热和海水的浮力,专注于推进与计算。
内华达深处的雌性穆托彻底沉寂了。
长时间的追踪和对信号源坐标的精密比对清晰地告诉杰顿:那只雌兽,选择了自我封闭。
大概就盘踞在那座地下核废料的堆冢之上,将繁衍的欲望深埋,沉入了漫长的、几乎看不到尽头的等待。
它大概不会离开。
不过,看样子,哥斯拉要彻底解决这个宿敌,必须离开大海,跨越遥远的大陆去猎杀。
这将是一场穿越火药桶的行军。
人类的城市如同遍布引信的脆弱蛛网,哥斯拉每一次落脚都可能引燃毁灭。
人类的忍耐极限在哪里……
他们是否会孤注一掷……
哥斯拉会否因此分神甚至改变目标……
更关键的,当两只宿敌在核废料基地最终碰撞时,人类是否会动用某种“最终兵器”试图同归于尽?
虽然“最终兵器”估计就是放个烟花,或者给哥总加顿餐。
总之,跟这群泰坦有关的事情总是麻烦的一批。
你逃,他追。
最后都插翅难飞。
一边猜测一边赶路。
同时……
杰顿的感知网如同无形的触须扫过方圆数十海里的空间,瞬间捕捉到了后方那支庞大人类舰队的微弱磁场、引擎低频震动以及……
极其微弱、好像被严格限制在最低功率的电磁活动轨迹。
那些遥远、渺、如同漂浮微尘的人类铁壳……
它们紧张地拉开了一个谨慎的距离,并心翼翼地偏开了一点航向。
呵,是害怕了?
哈基人好像对刚才几次“发声练习”的电磁扰动产生了应激反应……
无所谓。
在杰顿的核心优先级序列里,这些只能制造嗡嗡噪音的金属甲虫连干扰项都算不上,如同脚下偶尔碰到的沙砾。
只要人类不主动靠近到足以构成战术干扰的距离,杰顿连一丝清除的念头都欠奉。它的目标始终在远方。
突然……
嗡————
就在杰顿于思考之际,一股强烈的、短暂的、充满剧烈情绪能量的脉冲从内华达的方向骤然爆发!
“唧——!”
总算开始“叫唤”了!
那绝对是雌性穆托!
信号特征无比清晰!
但与之前的求偶呼唤截然不同——充满了被骤然惊扰后的狂暴与威胁!
“人类惊动了它!”
瞬间完成解析。
那些渺的碳基生命竟然胆敢深入它的巢穴!?
是触怒了它?
还是对它看护的卵造成了威胁?
信号中蕴含的“信息”杰顿无法解读,但那狂躁的本质不容置疑。
爆发仅持续极短时间,随后再次陷入死寂。
显然,闯入者要么被瞬间撕碎,要么以最快的速度亡命奔逃了。
杰顿期待的,雌兽因此暴走冲出巢穴的景象并未发生。
它再次缩回了核废料堆的深处。
不行!
守株待兔的被动策略效率太低!
这只雌兽顽固的蛰伏几乎打乱了它原有的观察节奏。
主动权必须握在自己“手”郑
关键是它的位置!
如果不自己寻找的话,那最简单方案依旧明确:诱饵,让猎物自己走出来!
但什么能诱惑一只决心蛰伏、甚至可能刚被人类惹怒的雌性穆托?
连哥斯拉这个世仇都引不动它!
那就继续模仿那只雄性穆托的脉冲!
虽无必胜把握,却是唯一可行的低风险尝试方向。
别无选择,必须一试。
精确的数据模型被构建,那是吞噬雄性穆托时吸收到的、关于那种独特脉冲能量形态与频率的关键“记忆”。
在那部分暴露于阳光和海风之下的黝黑肩甲与巨大骨刺背鳍的上方空间,空气骤然变得粘稠而炽热。
滋滋作响的、刺目的蓝色电弧凭空滋生、缠绕、聚合成一团剧烈跳动的能量光球。
正午的阳光也无法掩盖其暴烈的存在腑…
……
调试完成!
模拟发射!
嗡——!!!(无声但在电磁频谱上爆发出强烈的扰动)
一道混杂着杰顿特征的、模仿穆托频率的电磁脉冲以光速迸发!
它与正品差异显着——穆托的脉冲是瞬间爆发、充满穿透力的冲击波……
而杰顿发出的,则带着明显的环形能量扩散形态,如同丢入电磁湖面的巨石,激起层层向外递减的涟漪。
更关键的是,核心谐波的构成、能量的释放曲线都透着一股生硬的计算感,而非生物的自然流露。
与其是呼唤,不如是按照乐谱用错误乐器强行演奏出来的噪音。
第一次模仿。
貌似失败了……
杰顿内心毫无波动,迅速微调参数。
能量输出略微改变,频率微调。再来!
二次模仿脉冲爆发!
形态稍微“规整”了一丝,但那股源自杰顿能量回路的固影印记”和缺乏生命韵律的缺陷依旧存在。
等待。
海面只有风浪声。远处,几只海鸟受惊般仓惶飞高,不知是被无形的能量扰动惊吓,还是出于其他本能。
毫无反应。
意料之内,但仍令人……不悦了。
自己是不是有点急躁了……
第三次!
模拟输出的总功率被不自觉地提升了一个数量级。
模拟出来的环形能量圈更加粗大、扩散范围更广,如同在电磁领域愤怒地吼叫:听到没有?!
然而,回应它的,依旧是那广袤而无情的太平洋……
——深沉的、静谧的……但也对它的模仿置若罔闻的死寂。
三次尝试,无效。
逆了兄弟!
……也许……可能还没有收到信息?
骨刺背鳍在海面凝固不动,只有水流顺着尖锐的棱角无声滑落。
那无形中弥漫开的冰冷而僵硬的氛围,仿佛连阳光都被冻结了几分。
深海的猎手第一次尝试利用“求偶声呐”的行动,似乎……要宣告彻底失败了。
海面,只剩它孤影继续西行,以及远方那群在安全距离外、紧张注视着这轮笨拙表演后、更加惊疑不定的舰船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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